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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眸望去,见景绽颓坐于床边的地上,人已经喝醉趴在床边。
脚边横七竖八倒着几个空酒坛,一支簪子赫然插在垂落的掌心,血迹顺着指尖洇湿衣摆及地板。
那簪子不是她今日扔向对方的那支,而是一支以金丝镶嵌修补的玉簪。
“景绽?”她心口狠狠被揪了下,和绫罗一起扑了过去。
看着对方血肉模糊的掌心,她心底又气又愤。
恨这混蛋不知道顾惜自己,恨他的倔强更恨他的偏激。
原文里他就是这样,常常会因为一点点小事扭曲正常逻辑。
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害自己。
先前四年,她以为只要按照系统要求将他养成个病娇就可以离开。
后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也没有任何责任可言。
可如今眼睁睁看他真变成了原文的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用四年时间,养歪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毁了他的一辈子。
御医将他手上的簪子拔下来时,烂醉的景绽疼得闷哼出声。
乔嘉茵看着,心揪在一起,眼眶泛红。
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他是她养了四年的人,即便他混蛋、可恨,但潜意识里,他们曾经是家人。
刚穿来那时,她对那个十四岁的少年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家人,也是出于真心的。
四年时间,见证他一点点长成个大人。
从那个和她一样高的小男孩,变成要垂首低眉才能与她相视,却仍旧乖顺唤着她“嫂嫂”的景二公子。
只是她没料到,自己亲手塑造出对方这样的性格三观。
如今却变成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
这人简直就是她的劫。
待景绽的伤口包扎好,她才注意到那个带血的簪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绫罗告诉她,这是五年前她戴过的玉簪,当时碎成了三段,景绽一直收存着。
后来用金丝修补好,就成了他一个十分珍视的念想。
乔嘉茵想起来,这是五年前景绽拿着递给萧君黎时碎掉的那支。
她心底某处像被一只露出利爪的猫咪踩过,说不清是闷涩还是什么,只那一点微澜,久久消散不去。
春婶儿得知景绽又受了伤,来送醒酒汤时,看到乔嘉茵再也忍不下去。
“又是你?”
她面上的不满显露出来,“乔楼主,也不知您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二公子如此。
自从遇见您之后,就像中了什么邪一样,几次三番不是受伤就是危及性命。
不管您对二公子是什么心思,只求您行行好,别再与他生什么嫌隙了。
哪怕念在他对您的救命之恩,也请等他身上的伤都好利索吧?”
绫罗见状看了看乔嘉茵不是很好的脸色,强拉着春婶儿出去:
“春婶儿您误会了,先跟我出来,听我跟您解释!”
“哎呀你别拉我啊!我还没说完呢……”
顾平将醒酒汤给景绽灌下去,也没好气地打算跟乔嘉茵说道几句。
但还没开口就被绫罗一起叫走。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趋于安静,乔嘉茵看着床上的人心底发沉。
“咳,咳咳……”
床上的人有了动静,眼看着要往边沿处翻身,她急忙起身去拦。
“别翻别翻!要摔下去了!唉——”
谁料对方醉意深沉,这么大体格子她根本拦不住,连带她都滚落地上。
男人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根本推不开。
“景绽?你起来!”
对方受伤的手垂在她脸侧,她转头去看,发现包扎好的掌心渗出血来。
她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推起对方的头,狠狠咬在他下颌处。
“嘶~”
景绽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躲她的啃咬。
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目便是乔嘉茵那张脸。
“嫂嫂?”他意识不清醒,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去亲她。
仿佛是生在骨子深处的本能。
乔嘉茵一惊,抬手就是一巴掌。
仿佛也是骨子里的本能。
景绽被打得偏过脸,意识开始回拢。
“没吃饭吗?”
他嫌对方没什么力气,勾着唇角将脸偏到另一边,“这边要打吗?”
乔嘉茵:“……”
他是受虐狂吗?
不过看着眼前这张面带酡红的脸,她还真有想打的冲动。
“你给我起来!”她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景绽听话照做,却忘了自己手上有伤,掌心按在地上要起身时,才痛得又清醒一些。
乔嘉茵趁他起了半边身子,急忙推着他坐起来。
男人看着自己被包扎的手,才想起这伤是哪来的。
心底的阴霾一瞬间将他淹没。
“起来,躺回床上去。”
乔嘉茵从地上站起来,准备扶他起身时,发现他望着渗血的掌心呆怔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她微微一怔,弯身去瞧他的神情:“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男人转眸望来,通红的眸中浸满泪水,神情伤痛。
看得人心生动容。
“嫂嫂……”他声音哽咽着,眼泪汹涌,“对不起。”
乔嘉茵彻底愣住,直起身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
对方没有起来,反而缓缓抬头仰视着她跪下,泪如雨下。
“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从未见过他哭成这个样子,看得心底五味杂陈。
“嫂嫂,是我害死了你。”
景绽声音艰涩,语气哀婉沉痛,“我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只求你别再离开我,别不认我。”
“嫂嫂。”
他哭得委屈又伤心,仿佛积压了五年的情绪终于得以宣泄。
“你说过,你是阿绽唯一的家人,怎么能,出尔反尔?”
“嫂嫂,”他抱住乔嘉茵的腰,将脸贴在她腰间低泣出声,“我只有你了……”
男人哭得肩膀都在颤抖,引乔嘉茵也红了眼眶。
一声声“嫂嫂”唤得她心软成一片。
仿佛回到五年前,他每每犯错时都像这样跪在她脚边。
仰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温软模样,她心底再大的气也能消去一半。
这下她可以确定,白日里说的那番话当真刺痛了对方。
景绽为此已经痛疚五年。
她今日却又亲手撕开那道伤痕,将他推入深渊。
这一日他将自己关进屋子里,该是怎样的自陷自伤,自我归罪?
对方抱着她哭了许久,直到她衣服都被泪水浸透。
无奈,她只能轻抚男人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背宽解:
“都过去了,你不用那么自责,今日是我不好,不该把话说得那样极端。
你该好好爱惜自己才对,快起来,我重新给你包伤口。”
她弯下身子费力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但许是男人还未醒酒,踉跄着坐回床上时,将她也带着躺了下去。
之后就抱着她昏睡过去,任她怎么打骂都叫不醒。
她半边身子都被压住,直到折腾得筋疲力尽,才叹了口气放弃挣扎。
无奈,只能等对方翻身时再趁机起来。
闹了半宿,即便睡了一天的她此刻也困了,之后眼皮打着架渐渐睡去。
抱着她的男人在听到均匀的呼吸后,缓缓睁开那双哭得通红的狐狸眼眸。
盯着她的脸勾起唇角。
……题外……
好了,景心里最大的郁结算过去了,后面一定要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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