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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防着毅国公来阴的。
他本以为皇帝罚自己来灵恩寺思过事情就能过去。
但没想到景绽会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之徒。
江成墨呈送到皇帝面前弹劾毅国公的奏章,就是他找人送去的。
江成墨虽也忠于皇帝,但暗地里嫉恨毅国公已久。
所以他才从江相那边入手。
不曾想毅国公竟敢因此在灵恩寺派人刺杀他?
还好他的暗卫就在灵恩寺附近,这才能及时赶过来将黑衣人尽数击退。
“殿下,你忍着点。”
乔欣然将一块折叠好的布巾递到他嘴边,让他咬住。
接着用止血止痛的药包按住他肩上的伤口,准备拔箭。
裕王府的府医以及僧医都在这里,几人相互协作很快将箭拔出。
又急忙做后续的伤口处理。
她想到危急关头,眼前这个人不顾生死为她挡箭。
心中的天平终是倾斜了。
即便为报答对方的救命之恩,她也决意要为他清除体内余毒。
毕竟眼下裕王的箭伤凶险,他本就体弱,若再不祛除余毒,恐怕会性命堪忧。
裕王的人已经在灵恩寺大肆搜查,景绽只能带着自己的人立刻撤走。
马车上。
乔嘉茵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昏迷不醒的人无声叹了口气。
对方双手圈住她的腰,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落在她腿上,压得她双腿发麻。
要不是看在他后背中箭的份上,她才不会跟着他离开。
她想不通,不是怨恨她吗?为什么还不要命地替自己挡箭?
他一个文弱书生,替她这个会武功的人挡什么箭?
景绽到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真如他所说从未怨恨过她,还是伪装得太好,在憋着其他变态的法子等她?
五年前她做过的“恶”是实打实存在过的。
她不信景绽一个反派男二会以德报怨,半点不计较那些过往?
那可是个病娇值满点的人。
重逢以来,她也一点点感受到,这人好像跟一般的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按对方的说法,他看上自己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会想办法赢得她的好感?
比如就像现在,让她卸下防备信任对方,继而恋爱脑发作以身相许。
然后对方清醒地看她沉沦,等进了国公府的后宅,再露出残暴的一面,对她家暴。
让她痛苦蹉跎后半生,悔不当初?
也唯有这样才能解对方四年的折辱之恨吧?
唉!狗系统简直要坑死她了!
此刻,她以为憋着变态法子的男人枕在她腿上,将脸埋在她小腹位置正疯狂压制想勾起的唇角。
双手圈住的腰身,枕在她柔软的腿上,鼻尖完全萦绕着独属于她的气味。
他心底病态卑劣的愉悦感酥酥麻麻窜过全身,将背上的伤痛完全覆盖。
他多希望时光永远循环于这一刻,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依赖她。
天长地久,万古不变。
只有他和她,做彼此最密不可分的家人。
乔嘉茵坐得浑身难受,忍不住挺了下脊背暂时缓解些不适。
不料自己的小腹完全贴住对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隔着衣服喷洒在肌肤上,有些痒。
她又急忙坐回刚才的姿势,低着头去看男人的侧脸。
景绽生得白皙,满头密密麻麻的汗珠看得人心里闷闷的。
马车里光线不是很亮看不太清晰,但总觉得他脸上有抹不正常的红晕。
估计是疼的吧?
她侧着身子撩开车窗幕帘,问骑马的绫罗:
“绫罗大人,还有多久到城中?”
“快了。”对方回答,“可是主子情况危急?”
她摇了摇头面露疲态:“是我的情况比较危急,我腰酸腿麻的,要不你来扶他一会儿?”
绫罗似是无奈地回:“乔楼主再忍耐些,主子现在伤情危急,不宜乱动,还麻烦您多担待些。”
乔嘉茵:“……”
她看了眼男人背上渗血的伤口,又急忙将手里的布团捂上去。
“呃……”
闭着眼的人眉头紧蹙,因她这动作迷迷糊糊哼出声来。
“嫂嫂,疼……”
乔嘉茵呼吸一滞,心猛地被揪住。
她忽然想起那个雷雨天被罚跪的青年。
因为害怕打雷加上有伤昏迷过去。
那天她红着脸给对方换了衣服,帮青年上药时,对方也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唤着她说疼。
她心底瞬间软了下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头,温声安慰:
“别怕,很快就到家了。”
她对景绽抱有怀疑不假,但心底对他到底有说不清的感情。
像对家人,对弟弟,也有着深深的愧疚感。
眼前的人清醒时看着可怕,此刻这样昏迷着唤“嫂嫂”,又让她感觉回到了先前的时光。
如果那时她不用完成任务,想必会和他相处成最亲近的家人。
就像和绫罗春婶儿那样。
可时移世易,如今的景绽不再是小她四岁的小叔子,而是大她三岁的毅国公。
五年前她在乔氏身体中时二十二岁。
如今回到原身当中,就是自己这副身体当下的年龄,二十岁。
明面上,他们之间再没了任何关系。
对方在她的触碰下,似是无意识地,又将头往她小腹上贴近一些,轻轻蹭了蹭。
像一个极依赖她的小孩。
她有些难为情,想推开,但想到他还在昏迷,一定难受又无助,就作罢了。
原文说他幼时丧父,父亲在一个雷雨天死得很惨,他亲眼目睹整个过程。
十四岁又死了娘和哥哥,接下来就被她凌虐整四年。
真挺惨的一个人。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国公府。
乔嘉茵按着他伤口的手都被血全部浸染,看着触目惊心。
她顾不上清洗,在身上随意蹭了蹭,就看着御医们帮他拔箭。
景绽一路都攥着她,眼下回到府里也没撒开。
她只好留下坐在另一边,看着御医们忙活。
男人脸色惨白,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般趴在床上,任由衣服被剪开撕烂。
乔嘉茵往他背上看去,发现几道鞭伤疤痕赫然醒目。
那些都是她打的。
两个御医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处理好前期准备工作,接着敷上止血的药,开始拔箭。
一人握住箭杆,一人按住药物,乔嘉茵则紧紧握住他的手。
御医手上用了巧劲,快准狠将箭拔出,带出一片淋漓血肉。
鲜血在箭镞拔出的一瞬汩汩涌出,甚至有几滴飞溅在乔嘉茵的脸上。
她咬着唇见男人背上血糊糊一片,又听见对方抿着唇的闷哼,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心疼得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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