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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还在朝着温昭昭这边跑过来。
“嘎嘣”一声脆响，积雪悉悉簌簌地往下落着，温娇娇抬起头，头顶一片阴影。
温娇娇被吓傻了，呆愣地停住脚步，不敢再有所动作。
“娇娇！”
全身的血液上头，但温昭昭却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腿比脑子还快，抬腿往温娇娇那边冲过去，但刚冲出去，就感觉有人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拦住。
温昭昭回头看着程景遇，她不掩饰自己的焦急和恐惧，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凶光，表情里带着强烈的谴责。
“松开我！”
“别这么凶。”
程景遇还在笑，笑容温和。他的手搭在温昭昭的肩膀上，轻轻一推，温昭昭失去力气，被迫后退几步。
男人纵身一跃，玄色长袍在空中舒展开，宛如一朵墨色的莲。
他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冲到温娇娇跟前，将小姑娘捞起来扛到肩膀上。
从温昭昭的视角看过去，茂盛的树冠落下一大片阴影，那是一种遮天蔽日，吞噬万物的恐惧。
“轰隆隆——”
“砰——”
重物落地，溅起一片灰尘，程景遇和温娇娇的身影消失不见。
“娇娇！程景遇！”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拎起来，那是无尽的酸涩感和恐慌感。
温昭昭头重脚轻地往前冲着。
灰尘迷了她的双眼，温昭昭什么都看不到，突然，她撞入一个坚硬宽厚的胸膛。
“诶，你怎么冒冒失失的？”
抬头，对上程景遇含着万千星辰的眸子，男人的眼睛在笑。
程景遇抬手，温热的指腹划过温昭昭的脸颊，触感柔软光滑，抹掉她不知道从哪里蹭上的灰。
“没事，别怕。”
“嗯……多谢。”
少女声音哽咽，她不知道自己眼圈通红。
一滴清泪顺着眼眶滑了下来，落在程景遇的手上。
男人像是触电般缩回手，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将身后的温娇娇扯了出来。
“姐姐……”
温娇娇有些心虚，不敢看温昭昭的眼神。
但出乎她的意料，温昭昭并没有骂她，而是温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吓坏了吧？出什么事了？”
生死里走了一遭，温娇娇却没忘记她的目的。
“九月姐姐她中毒了！”
“中毒？”
“中毒！”
温昭昭和程景遇同时对视，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叶九月的医术精湛，她怎么可能会中毒？
程景遇说着，先一步往回跑，他脚底带了轻功，速度很快，“我去看看。”
温昭昭本想跟上去，但温娇娇抿着嘴一言不发，看那小模样还有些委屈。
她心里有事。
“有话要说？”
温娇娇点头，话没说出口，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下，声音里全是委屈，“九月姐姐说，是葱油饼有毒。”
温昭昭脚步一顿，“葱油饼有毒？”
“我们都吃了啊，而且程公子也吃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啊……姐姐，她是不是要害你？”
温娇娇哭着扑到姐姐怀里，豆大的眼泪洇湿了温昭昭的衣衫，她是发自内心的为温昭昭担忧。
“没事，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别怕。”
温昭昭心中滑过冷意，陷害她？她算计杀人的时候，叶九月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温昭昭握住温娇娇的手，牵着她往回走。
“好。”
温娇娇的目光落在倒塌的大树上，有些不理解，冰天雪地的，她姐出来砍树干什么？
“姐，这树怎么办？”
温昭昭看了眼树，极寒暴雪天，她冻得全身哆嗦才放倒的树，不能白白在这里躺着。
“收了。”
温昭昭说着，心念一动，横亘在道路中央的大树凭空消失，出现在她的空间里。
温娇娇看得叹为观止，“姐，你空间里，能装多少东西？”
“我也不清楚。”
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前世，她在乱世里挣扎活命，看到有用的物资就收起来，她也没有心思去清点整理。
重生归来，她忙着逃命，更没时间探索空间的容量上限。
但是，能装进一棵不去树冠的大树……
温昭昭对自己的空间容量有了新的认知。
……
程景遇先一步回到山洞。
朱氏从马车里抱出来垫子和被褥，铺了个临时的地铺，叶九月躺在上面，脸色灰白难看。
“程哥哥，我今天只吃过葱油饼……”
女子声音气若游丝，程景遇的耳凑到叶九月唇边，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朱氏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神色严肃，悄悄退到山洞门口等着姐妹二人回来。
“娇娇和我说了事情经过。”温昭昭拍了拍朱氏的手，“放心吧，我能处理。”
朱氏攥住温昭昭的手摇了摇头，“你能处理什么？你哪里见过这种陷害？一会儿程公子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以身作局碾死温昭昭。
这个戏码她在幼时就见过很多次了，高门大院里的妻妾争宠，最喜欢用这个戏码。
手段不算高明，但真不是温昭昭这种孩子能招架的。
“试试就知道了。”
温昭昭说着，将朱氏的手塞到温娇娇手里，嘱咐温娇娇，“看好咱娘亲，相信你姐。”
温娇娇对她姐有种盲目的自信，温昭昭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好，信你。”
少女抬腿进了山洞，她没刻意放轻脚步。
程景遇抬头看过来，男人的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但笑容不达眼底。
“你会医术吧，快给九月看看。”
“让她给我看？我怕是死得更快。”叶九月冷笑一声，将手伸了回去。
温昭昭抬手扣上她的脉搏，阴着脸一言不发。
“松开。”
叶九月还在躲，被温昭昭一手握住，她置若罔闻，仔细感受手下的脉搏。
半晌后，温昭昭松开手，朝程景遇点头。
“确实中毒了，毒性还不轻。”
程景遇饶有兴致地询问：“是吗？”
“是啊，不过这个毒并不罕见，稍微懂点医术的人都见过……”温昭昭说着，直接席地而坐，探究的目光落在叶九月身上，“叶姑娘医术高明，会分辨不出来？”
“我哪能想到，你的心肠这么歹毒，会对我下毒？”叶九月说着，伸手攥住程景遇的衣袖，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程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程景遇眯了眯眼，掩饰住眼底晦暗的光芒。
他的眼神在叶九月和温昭昭身上转了转，最后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玩味。
“你学了这么多年医，当真分不清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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