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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
程景遇先她一步到了门口，正弯着腰往上拉人。
“九月？”
“你们竟然都在这里。”叶九月咽下心中的怒骂，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昭昭，“程公子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程景遇把人拉起来扔到一边。
“受伤了吗？”
“没事。”
程景遇说罢就要松手，被叶九月不动声色拉住袖子。
程景遇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他抬手推开叶九月，“怎么？连站都站不住了？”
温昭昭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给叶九月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暖暖身子。”
叶九月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我不喝。”
温昭昭朝叶九月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不喝就不喝吧。
少女将杯子放到一边，沉默地转身离开。
她对叶九月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态度，叶九月不喜欢她，但是救了温娇娇又救了她。
乘着叶九月的恩情，温昭昭还是很包容她的。
就是不知道叶九月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因为程景遇吗？
温昭昭的目光落在程景遇身上，又觉得不太像。
她和程景遇又没什么关系，仇恨她做什么？
身后，还有程景遇略显不耐烦的声音，男人抬腿往旁边走。
“爱喝不喝。”
叶九月跺了跺脚，“程哥哥！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一直都这么对你。”
……
马车的窗户掀开一道帘子，朱氏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神色晦涩复杂。
叶九月看来是把女儿当成假想敌了。
她多年不在长安城，也不了解长安城的高门权贵都姓什么，但隐约记得，顾王是姓叶的。
能让顾王家的小姐上赶着追着的人……朱氏对程景遇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她嘱咐温娇娇，“离叶九月远一点。”
“啊？为什么啊？九月姐姐不是好人吗？”
温娇娇有些不理解，她救了自己还救了姐姐啊。
朱氏叹气，“有些话和你说不清楚，你知道娘不会害你就行了。”
温昭昭上了马车，就听到朱氏这么嘱咐温娇娇，接住朱氏的话，
“她出身富贵，看不上咱们是人之常情，能理解。”
温昭昭回忆着叶九月眼中闪过的嫌恶，心里不舒服，但碍于恩情，很多话都无法说出口。
她不喜欢自己，那她离得远一些就好了。
“你这个傻孩子，看不出来？”朱氏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你不知道，这些名门小姐手段有多腌臜。”
后宅也好，深宫也好，玩的都是吃人不掉渣，害人不留痕的手段。
她两个女儿单纯无辜，怎么可能玩得过叶九月。
“以后，还是离着程公子和叶九月远一点吧，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山匪之事告一段落，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温昭昭终于有了时间和心情询问朱氏。
“娘，你对程公子的态度有所变化？”
思来想去，温昭昭还是没有直接询问出口，而是换了一句比较委婉的问法。
朱氏沉默了一会儿，女人板着脸，表情略显局促和慌乱。
“嗯，他对你们有所图，等着能上路了，咱们就分开吧。”
分开？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不知道程景遇的目的，但温昭昭能肯定，程景遇是盯上了自己。
“分开？哪有这么容易啊。”
“不容易也得试。”朱氏说着，伸手握住温昭昭的手，将女儿拉到怀里，“他让你去长安城啊，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听到朱氏不让她去长安城，温昭昭浑身僵硬了一瞬。
少女眼中涌现出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当然得去长安城！
温倦也好，裴钰也罢，到时候，谁都别活。
少女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杀意，缓缓引导朱氏，
“为什么不能去？因为我爹在那里吗？”
朱氏摇了摇头，想说什么，最后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你就当是吧。”
你就当是吧。
朱氏还是不愿意说。
温昭昭怕勾起朱氏的伤心事，到时候她更加痛苦，只安抚地拍了拍她，“娘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娘的。”
朱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温昭昭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问题出在哪里，她不得而知。
程景遇在下面，抬手敲了敲马车，“还有饭吗？九月没吃饭。”
温昭昭的后背涌出一丝寒意，他什么时候凑过来的？
他听到了多少？
“有，你等着。”
温昭昭取出空间中剩下的葱油饼跳下马车，程景遇已经走了，随便坐在地上。
见到温昭昭追过来，男人的眸色很深，意味深长的看着温昭昭，浑身都是阴恻恻寒气。
“这么想摆脱我？”
温昭昭心中闪过了然，他果然全听到了。
既然话都挑明了，温昭昭也不藏着掖着了。
温昭昭将盛着葱油饼的盘子递给程景遇，质问他：“那天晚上，你和我娘亲说了什么？”
程景遇抬手接过去，男人温热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温昭昭的指尖。
少女浑身一个激灵，慌乱地收回手，眼底满是戒备。
程景遇靠着墙，修长劲瘦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温昭昭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他没有束发，青丝随意散在身后。
看着慵懒又随意。
“好啊，那你和我说，那东西在你手里吗？”
“什么东西？”
本来低着头随意把玩着手指的男人听到温昭昭的话，猛然抬头，星眸中暗含着警告的意味。
“你真不知道？”
此时此刻，程景遇敛起眼中全部神色，浑身都是寒芒。
温昭昭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眼神很凶，前世裴钰曾经评价她，就像是小狼崽子一样，洞穿人心。
但，此时此刻，程景遇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只鹰，锐利地直击人的心脏。
温昭昭坦坦荡荡地直视程景遇的审视。
半晌，男人笑了出声。
温和的笑容柔和了眼神的锐利。
程景遇道：“你知道，但是你不知道那东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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