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贺先生,您被太太赶出港城了 > 28.他的过往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宋潇因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贺寻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膝盖,指尖轻敲。

    “西九龙这块地,原本是你二叔和郑裕同的囊中之物。他负责搞定港府的关系,郑家出钱出力。现在项目批文下来了,负责人却变成了你,”他慢悠悠地说着,分析宋潇因眼前的局面,“宋兆季到嘴的肥肉飞了,你说,他气不气?”

    李佩雯的脸色瞬间煞白。

    这些内幕,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两家关起门来商量的事!

    宋潇因唇角慢慢压下去。

    她当然知道二叔气急败坏。

    自她接手项目起,宋兆季那边的小动作就没断过,今天工地停电,明天建材出问题,无非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搞砸项目,好让郑家对她彻底失望。

    郑家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一群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的鬣狗。

    谁能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他们就听谁的。之前他们愿意和宋兆季合作,是因为宋兆季能撬动宋家的资源。

    现在郑裕同把项目交到她手上,不过是一场更现实的投资——赌她这个宋家正统继承人,比她那个野心勃勃的二叔更有价值。

    而眼前这个男人……

    宋潇因看着贺寻。

    如果说宋兆季是一把阴狠的匕首,那贺寻,就是一杆能轰开所有障碍的重炮。

    郑家要的,无非是利益最大化。

    就看贺寻这杆重炮,值不值得郑家下这个血本了。

    “这些,都是我的家事。”宋潇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剪影,“贺先生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是吗?”贺寻轻笑一声,站起身。

    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再靠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宋小姐是在拿郑先生当挡箭牌?觉得我不敢直接去找他谈?”

    他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宋潇因没有接话。

    的确,这件事太大,她不可能当场答应。把郑裕同搬出来,是最好的拖延之计。

    “明天下午三点,半岛酒店顶楼的Felix餐厅,”贺寻自顾自地说道,仿佛笃定她一定会来,“我会跟郑先生喝下午茶。至于宋小姐你,来或不来,自己决定。”

    他这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

    也是在告诉她,就算没有她做中间人,他一样有办法接触到郑裕同。他选她,只是因为她更方便,或者说……更有趣。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那股迫人的煞气随着他的离开,渐渐消散。李佩雯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潇因姐姐,”一直安静抱著魔方的郑天佑,忽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天真,“他是不是要帮你打跑欺负你的坏人?”

    在郑天佑简单的世界里,赶走吵闹女人的,就是好人。要帮姐姐的,也是好人。

    宋潇因伸手摸了摸郑天佑的头,脸上露出温和笑意:“是啊,天佑真聪明。”

    翌日清晨,浅水湾郑家大宅静得能听见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

    昨夜的闹剧仿佛被维多利亚港的海风一夜吹散,连带着那位咋咋呼呼的二太太李佩雯,也识趣地没在早餐桌上出现。

    餐桌上,只有宋潇因和郑天佑。

    郑天佑正跟一块涂满草莓酱的西多士较劲,见宋潇因只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黑咖啡,便把自己的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含糊不清地说:“姐姐,吃,甜。”

    宋潇因刚想开口,管家便领着阿信走了进来。

    阿信一身黑色劲装,步履无声,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走到宋潇因身侧,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小姐,贺寻的底细,查到一些。”

    宋潇因放下咖啡杯,骨瓷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郑天佑温声道:“天佑乖,姐姐去谈点事情,你慢慢吃。”

    说罢,她起身走向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郑家引以为傲的私家花园,晨光熹微,给草坪上的露珠镀上了一层金边。

    宋潇因背对着晨光,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说。”

    “贺寻,蓉城人。十六岁去的澳门,传闻是贺家华的义子之一。”阿信语速平稳,将查到的信息一一禀报,“贺家华在澳门做的也是偏门生意,收了十几个义子,个个都是狠角色。贺寻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位的。”

    宋潇因静静地听着。

    蓉城人,难怪他不会说粤语,却偏偏来了港城这块遍地是黄金,也遍地是规矩的地方。

    “他那根手指,”宋潇因问到了关键处,“怎么断的?”

    “有两个说法。”阿信的表情变得凝重。

    “道上的人说,是他刚跟贺家华时,在赌桌上出千,被对家当场抓住,贺家华为保他性命,亲手斩了他的指头,算作赔罪。”

    出千……

    宋潇因的脑海里浮现出贺寻那张风雅如画的脸。很难想象,那样一双手,会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另一个说法呢?”

    “另一个说法……”阿信顿了顿,声音更沉,

    “是说贺家华当年最中意的接班人不是他,贺寻设局反杀,那根手指,是跟那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搏命时,被对方硬生生咬断的。”

    两种说法,一个卑劣,一个狠毒。

    但无论哪一个,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贺寻的过往,浸满了血与肮脏。

    “还有,”阿信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重磅的消息,“贺家华死后,贺寻花了不到三年时间,彻底掌控了贺家。而贺家华收的那十几个义子……如今还活着的,除了他自己,一个不剩。”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

    一个不剩。

    这四个字,比任何形容词都来得更有分量,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血腥气。

    宋潇因沉默了许久,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贺阎王。

    这个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与虎谋皮,焉知非福。

    “我知道了。”宋潇因淡淡地开口,听不出喜怒,“备车,去西九龙工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