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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丧心病狂！”
“其实在你心里，根本没有百姓，你唯上不唯下，所谓‘体恤百姓’，不过是在不跟皇命产生冲突的前提下的假仁假义而已。”
“韩应龙！”
“你若是好人，就该是以安抚我地下会为主，就该是力劝狗皇帝、死谏轻徭役减赋税，而不是助纣为虐！”
“为了国家山河，百姓可以苦一苦，但不能只是百姓苦，却喂饱那些个贪官污吏，却不能让那些个先富起来、高高在上的王公权贵一毛不拔继续享乐。”
“没这个道理。”
“地下会不答应。”
左京尝试看看能不能说服韩应龙。
事实证明他太天真。
“一派胡言！”
“没有徭役赋税，如何支撑九边战事？”
“九边一破，犬戎长驱直入，山河破碎，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四万万老百姓？”
韩应龙根本听不进去半点。
“也对。”
“你自家就在东湖圈地四十万亩，蓄养数千家仆，高门大户，每年仅华亭一地的租米就有1300石，租银近万两。”
“你儿韩璠在盛京开设十几家布匹店铺，垄断纺织品市场并远销两京十三省。韩家拥有熟练织妇两万名，每月生产海量布匹。”
“你们只会让百姓苦一苦，却怎不见你巨富韩家捐财捐物散尽家财支援九边？”
算了。
多说无益。
左京懒得嘴炮，他冲韩应龙咧嘴一笑：“再过几天，韩总督应该就能收到消息，你三个儿子、儿媳、十多个孙子孙女，你的发妻、妾室，你的老父老母，还有你韩家的万贯家财、全都——”
左京用嘴巴做烟花绽放状：“……飞咯！”
韩应龙两眼一瞪：“危言耸听！你以为本官会信你胡言乱语？你被抓已近一月，如何能知远在成万千里外东湖种种？”
呵！
此等雕虫小技也想乱他心境？
韩应龙不为所动。
左京笑道：“你长子屁股上有一块梅花胎记，你次子天阉，你幼子心口有三个大痣长出九根毛发，你发妻一干二净老蚌如虎，你老母——”
“够了！”
韩应龙两眼猩红：“汝等！尔敢！”
左京耸耸肩：“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还一把火烧了你好大的韩家，五巷六堡一条街，大小院落231座，房屋2078间，真真是好大的家业，红红火火。我人好，又给你添了一把火，使你韩家更加如火如荼野火烧不尽。其中又以祠堂为最，火焰窜天，相信你韩家列祖列宗无论在哪一层地狱都能瞧看清楚，这是我替你这好大儿给你老祖宗们送的一份大礼，可还欢喜？”
“啊啊啊啊！”
“我杀了你！”
韩应龙目眦尽裂，状若疯魔！
……
妈的！
一个月时间让左京损失将近三百名死士，活剐了这韩应龙都不解恨。
“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敢跟我作对，敢有事没事找我麻烦，我就掳你妻儿老小、偷你全部家产、刨你祖坟、烧你老屋！”
无所不用其极！
“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家人多、产业多、祖坟多，还是我死士更多！”
被抓二百？
战死一百？
一个月损失三百死士？
左京说起来心疼，但事实上，从九月十五到十月十五，三十一天时间里他刷新1705名死士。
三百！
洒洒水啦！
心疼归心疼，但左京伤的起。
“可朝廷伤的起吗？”
一个月以来，下阳城中两万官兵死伤五千之巨，胥吏、官员死伤若干。
一名九级死士率领100低级死士，开启勇士光环来去如风，指哪打哪，一击即中，一中就撤，充分发挥地道战、闪电战、游击战的精髓，打的官兵简直找不着北。
两万官兵多不多？
当然多！
靖安司的高手高不高？
当然高！
但架不住左京麾下死士前仆后继，有组织有纪律，却死活找不到地下会的高层，能被打死被抓到的全是死士，死士日日刷新，新增远远大于损失。
俗话说：瓷器不与瓦罐碰。
死士就是瓦罐。
官兵都是瓷器。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短短一个月下来，偌大的下阳城早就被左京打成了‘无政府’状态——
官兵收缩营中。
胥吏难出衙门。
下阳城的政令不得出，寸步难行，赋税就更别提。
下阳城百姓经历短时间的封城之后，迎来的是再也没有贪官污吏作威作福的幸福生活。
普大喜奔！
……
“岂有此理！”
“无法无天！”
远在盛京，皇宫大内，大业帝一掌拍碎了龙案，怒不可遏。
殿上。
兵部尚书、刑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大理寺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绣衣司提举、皇城司提举、靖安司提举、镇魔司提举、护龙山庄逍遥侯等等十一位大员尽数到来。
大业帝将九江送来的急报往地一丢：“你们看看！这九江算是烂透了！”
众人拾起传看，越看越惊，越惊越看，看着惊着，惊着看着，兵部尚书张可法第一个看完，最先怒道：“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刑部尚书于敏中第二个看完，也忍不住怒气：“韩大人有挥霍之雄才，有沉毅之雅度，此次总督九江，却怎料遭此报复！”
靖安司提举王世成第三个看完，气不打一处来主动请命：“臣愿率领靖安司精锐驰援九江驻扎下阳，不杀尽反贼誓不罢休！”
九江总督奉皇命公事公办。
地下会反贼不但不知天威浩荡，反而迁怒韩应龙，竟远赴东湖韩家绑架、杀人、纵火、抢劫，犯下滔天大罪，罄竹难书，这简直骇人听闻！
倘若天下势力都跟地下会一般肆无忌惮，分明各为其主却要连人祖坟、祠堂都被刨掉，谁还敢尽王事？
“此举恶劣！”
“此等歪风邪气必须刹住！”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金昇怒道：“依老臣看，仅靖安司远远不够。那地下会已然成势，于下阳城积聚反贼或许数以万计，靖安司杀不完。老臣请命，愿率十万兵马围城，有杀错无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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