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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始皇征战沙场的大将,与蒙恬、王翦齐名,甚至现在的威名更胜一筹。在死人堆里滚了又滚,早已经看透生死。
就算是李家的人死光了,他也只会是疼痛一阵子,依然还会继续厮杀。
如今,先前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他盯着因愤怒而浑身微颤的魏珍,声音浑厚低沉却带着重压:
“我若偏不放这婚书呢?你就必须以我李家妇的身份,替我孙儿李湛抚养那一双儿女。从此,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如何?”
这话够狠,魏珍脸色立刻涨红,拳头握紧。
“你这是仗势欺人!”魏庆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跨前一步,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几乎要伸手指向李信,但残存的理智和对军阶的敬畏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怒吼,“大将军便是如此行事么?!”
“欺人?”李信非但不怒,反而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魏庆,你叔父魏广战死沙场后,你们魏家还剩多少底气?如今不过是你父亲巍澜跟在陛下身边做个禁军副将……若你应下,让你妹妹安安分分入我李家门户,我保你官升三级!届时,你们魏家就算不出第二个护国将军,也能再出一个统御禁军的实权将领。这笔交易,于你魏家,难道不划算?”
他将联姻赤裸裸地称为“交易”,字字句句如同鞭子抽在魏家兄妹脸上。
“卑鄙!”魏珍气得声音发颤,“我宁可死,也绝不入你李家门!”
魏庆一把将妹妹护在身后,朝着李信吼道:“我早说过!李家人骨子里便是这般唯利是图!李湛如此,你更是如此!满门尽是蝇营狗苟之徒,没一个好东西!这浑水,我们就不该来蹚!”
“哦?”李信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光芒在缝隙中流动,“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拒绝了?”他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那你信不信,我不止能让你这屯长之位不保,连降三级,还能让你那在陛下身边当值的父亲,同样官降三等,逐出咸阳,发配边陲?这对我李信而言,并非难事。”
“你混蛋!”魏庆与魏珍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兄妹二人因极致的愤怒而面色涨红,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今日是来吊唁,魏庆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魏庆已经是极想动手了。要不是顾及妹妹,他或许都能够冲上去,和李信扭打在一起。
站在大帐一侧的蒙挚目睹这番交锋,心中亦是一震。他虽知门阀间倾轧算计是常事,但如李信这般毫不掩饰、以势压人,甚至直接以对方家族前程相胁,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这位老将军行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霸道酷烈,无所顾忌。所以,祖父蒙恬与他为伍,还要让自己娶他家的女子……这似乎真的不好。
“混账又如何?”李信反而挺直了脊背,目光如隼,牢牢锁定魏家兄妹,“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老夫给出的条件,难道不够优厚?换做旁人,求之不得!”
“那我情愿一死!”魏珍眼中血丝蔓延,绝望之下,目光疯狂地扫视着帐内,寻找任何能了结性命的物件——或许是那烛台,或许是那支撑帐角的青铜兽首。
魏庆见状大惊,猛地转身死死抓住妹妹的手臂,声音嘶哑地吼道:“妹妹!不可犯傻!大不了这军职我不要了!咱们回乡下去,种田织布,总能活!父亲也绝不会怪我们!绝不能向这等小人低头!”
帐内气氛剑拔弩张,双方怒目相视,空气凝固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李信稳坐主位,如同盘踞的猛虎,而魏家兄妹则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细细的、带着几分怯生生又似乎看透一切的声音,从蒙挚身后的阴影里飘了出来:
“哎呀……大将军分明是在试探你们呀,你们怎么还当真吵起来了……”
这声音虽小,却如同针尖般刺破了帐内凝重的气氛。
瞬间,所有的目光——李信锐利如刀的审视、魏家兄妹惊疑不定的愕然、蒙挚略带错愕的侧目、乃至辛衡樊云难以置信的注视——齐刷刷地聚焦过去。
只见阿绾从蒙挚高大的身影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被这么多大人物盯着十分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大将军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真的用官位逼人呢?他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被逼到绝境时,是会愤而反抗,还是会心虚认下……毕竟,若人真是你们杀的,听到能升官发财,或许就……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呢?”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此刻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通透,直直地望向主位上的李信,小声问道:“大将军,我……我说的对不对?您就是在试探他们,对吧?魏家哥哥和姐姐,看着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李信那双看惯生死、波澜不惊的眼中,罕见地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素色粗布衣裙,发髻简单,甚至鬓角还别着一朵不起眼的白色绒花。在这满是权谋算计、利益交锋的军帐中,她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一语道破了他深藏的心思。
“你是何人?”李信的声音依旧洪亮。
“尚发司匠人,荆阿绾。”蒙挚立即侧身半步,微微挡在阿绾身前,向李信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大将军息怒。阿绾年幼无知,言语无状,冲撞了大将军。李家家务事,我禁军只负责协查凶案,其余事宜,不敢置喙,亦无权干涉。”他这番话,既是请罪,也是再次划清界限。
李信却仿佛没听见蒙挚的解释,目光依旧钉在阿绾身上,忽然抛出一个直接的问题,声音沉缓:“那你来说说看——魏珍、魏庆,究竟是不是杀害李湛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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