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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从婴儿开始修行 > 第13章 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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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斗笠男子强忍住了拔刀的欲望,默默的退出了人群,转身没入了幽暗小巷。

    此时,惊呼声已经响彻天空,世子在临北城的初次亮相十分出人预料,也让人无比惊喜。

    出人预料的地方在于没有人会想到还不到两岁的殿下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脚就踹碎了韩公子的膝盖。

    而惊喜的地方自然是,作为整座临北城,或者说整座北境最大的世家子弟,殿下一屁股坐在了百姓的这头。

    那么自然,本来就对这孩子拥有先天好感以及无穷善意的百姓就越看他越是欢喜。

    尤其是赵乘风年纪虽小,但眉眼没有继承那五大三粗的镇北王一丝一毫,反倒是与王妃有九成相像。

    好多个感性些的人儿,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知不觉间眼眶泛起湿气,因为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王妃的儿时,一时间思念之情骤起,怀念之意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而左眼肿的像个馒头、门牙掉了一颗的老袁头此刻也幡然醒悟,原来去年那个雪天,被自己抓着给世子说吉祥话的小孩就是世子,难怪...临了时这小孩说自己吉祥话说的不错...还赏了一锭银子。

    “是世子!”

    “和王妃长得真像。”

    “呜...呜...”

    赵乘风前世拥有正常的社交能力,但也不是一个非常擅长社交的人,今生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立刻闪躲,但只要睁着眼睛总归就少不了与围观的百姓们对视。

    于是前一秒绷着脸的他,后一秒露出了礼貌笑脸,对着人群羞涩点头,又引起了一阵阵惊呼。

    也是在这一声声惊呼声里,一队城防巡卫拨开了人群冲了进来。

    带头的人虎背熊腰,也上演了一出变脸,一上来就阴寒着脸,怒喝道:“兵器全给我下了。”下一瞬就直接一个滑跪来到了赵乘风面前笑脸迎人,高声喊道:“下官临北城巡城校尉周自成,参见殿下~!”

    话音一落后,叮叮咣咣的声音也紧随而至,他身后跟来的巡城卫十分粗暴,拳打脚踢的将高门扈从的手中武器全部剥夺。

    赵乘风有点太不适应眼前的场景。

    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他明白,眼前这周自成一定是暗卫通知来的。

    暗卫们不方便露面出手,自然要派人来解决眼前的麻烦,总不能让他这个世子来解决后续问题,那多掉面?

    周自成显然也很有自觉,在请示了赵乘风之后,立刻安排人手送世子回府,同时他来接手这件事后的一切琐碎。

    很快,老袁头天冷卖糖葫芦,天热勾糖人的老街口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只是世子入世这一对于北境来说十分震动的新闻,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无数闲人开始欢聚在了镇北王府门口,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午时,一辆辆华贵马车就开始出现,一方又一方的贵人与地方大员在这里开始集合。

    “韩家夫人到了。”

    “钱家的大掌柜也来了。”

    “孙家的老太爷...”

    “不是,吴家的人怎么也来了?”

    “吴家老大主管城内治安,职责上也算失职,不过这些大人物家的孩子他自然是想管也管不了的,应该就是被叫来挨两句骂,不过想来他会挨骂挨得很开心,毕竟他家孩子没参与其中。”

    百姓们这边正分析的头头是道,王府内更是热闹非凡。

    临北城各大高族的掌舵人自然都是有牌面的,平时难得一聚,此番相见自然少不了客套与寒暄,只是话里话外,大伙都有些兴致不高,难掩苦涩之意。

    因为自打很多年前,还是个胖子的镇北王骑着一匹气喘吁吁的老马,一夜连踏三十六座山门之后,这北境之内便再无能与王府哪怕制衡一下的门阀。

    他们这些家族能留存下来,并不是因为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强的,敢于和镇北王府掰手腕的豪强都已经死绝了,所以他们才成为了这一代所谓的门阀。

    事实上,用家臣来形容他们也并不为过。

    而二娘又一向是个齿俐的主,今儿进了王府,怕是要被数落的老脸没地方放。

    所以,难免会担忧一会儿被骂的狗血淋头。

    事实也如同他们的预料,自打踏上了摘星楼顶层后,这些在北境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仅一把椅子都没有,连茶都没见到一杯。

    端坐在高椅之上的二娘冷眼挑眉,口中的话语宛若连珠炮弹:

    “前线虽然告捷,但后方的事务从未停止,我理解你们都忙,但在忙碌之余,能不能管好自家孩子?”

    “北境之所以能以一州之力生抗大荒,不要以为是你们的功劳。”

    说到这,她语调高挑,掷地有声:“那他妈是一个个平民百姓家的青壮年穿上戎装,走上战场的功劳!”

    “瞧瞧现在的临北城,多少老弱妇孺家里都没个男人,你们就敢纵容自家孩子去欺负他们?”

    “一群自幼就开始修行的公子小姐,也能对一个老头下去手?是人?”

    “我甚至怀疑连个孩子都管不好的你们,还有没有能力管好北境,管好这座城!”

    韩家夫人听的冷汗狂流,来之前她当然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事要解决说来也简单,因为往小了说就是小孩不懂事,这世界虽然没有未成年保护法,但无论在哪个世界,对于未成年的确都有宽容度。

    但往大了说....二娘现在明显就是在往大了说,一顶一顶的帽子扣过来,扣的她实在有些害怕。

    “二娘,此事的确怨我管教无方...”

    不等她把大事化小,二娘一抬手,一叠文书甩在了她面前。

    “你家小韩公子就这一件事?看看他这两年都在城里干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一件也不知道?”

    韩家夫人捧起文书,老脸已经煞白到了极致。

    二娘此时却又道:“让你家公子年底入军,虎贲营。”

    韩家夫人闻言眼泪立刻就崩了出来,虎贲营是镇北军中的冲锋营,以死亡率极高著称,虽说前线战事现在看起来告一段落,但..综合这几十年来北境与大荒的战况来看,早晚战事还会再起,届时儿子的小命...

    所以最后她只能憋了出了一句:“二娘,老韩就这一个儿子...”

    二娘斩钉截铁:“此事老韩若是知道想来也会赞同,就这么定了。”

    不给任何回旋余地,说完她看向孙家拄着拐杖的老太爷:“孙老,您这孙女可以啊!”

    孙老闻言甩掉了拐杖,直接跪在了地上:“孩子确实有错,该怎么罚孙家都认,死不足惜!我回头就督促一下儿子,再生几个!说不定还能换个听话的孙子……”

    此话听的旁边几位家主心里骂骂咧咧,但也不得不感慨孙老人是老,但也是真老辣,回家督促儿子再生这话都能说得出来,真是个老不要脸的!

    而另一边,双管齐下的世家豪族们派出的礼队已经出发,从四面八方开始向临北城最破落的甜水巷进发。

    甜水巷最深处的一户旧宅里,老袁头正被早已经嫁为人妇的闺女数落着。

    “我说阿爸,你都多大岁数了,逞什么能啊,咱家那惹得起那些豪门大户?”

    “不是我说你,就一个排队的小事,其他客人都自觉让了,你就卖给人家能怎么滴,显得着你公平公正了?”

    “而且小郎还在军中,这次回来大概率能凭军功晋升的,这要是被韩家穿小鞋...”

    这位四十多的妇人说道这里幽怨道:“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老袁头叹了口气,他理解女儿的难处,但自己这性格怕是这辈子改不了了,只能摇了摇头,安慰女儿道:“没事,你不也听说了吗,是世子出的头,这临北城现在还有比世子大的人?小小韩家也敢放肆?”

    “是,何止临北城啊,镇北王不回来,整个北境世子最大,可是爹啊,世子若是个大人,我得感慨咱家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让您老误打误撞攀上了高枝儿,凭着这份情谊,咱全家都能走起来,但...”

    “世子才多大,不到两岁...”

    “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准人家韩家送块糖,世子觉得甜就既往不咎了,以后时间有的是,韩家想整死您,整死咱家,不都跟踩只蚂蚁似的?”

    理是这么个理,老袁头听的垂头丧气,明白闺女说的对,憋了半天没憋出个屁。

    妇人环顾了一下这把自己养育大了的破家,一咬牙:“等小郎回来,咱能走远就走多远吧。”

    老袁头欲言又止,老脸上高高鼓起的肿胀夹着他宛若一条缝的浑浊眼眸,透过窗看尽了院,一时间感慨万千。

    沉默无语的小屋里只剩阳光透进来照亮的灰在飞舞,他终于点头:“行。”

    “阿爸,你这脾气也得改改。”

    “嗯...”

    被女儿训的老袁头叹了口气,马车声伴着街里街坊的惊呼声恰逢此时传来。

    不片刻,敲门声也响起,只是声音不大,并伴着卑微的音色响起:“请问是袁老的家吗?”

    听里屋没人回应,那人正了正道:“袁老,我是韩家的大管家,此番前来,专程赔礼道歉!”

    走出屋外,老袁头推开了破旧的院门,只见阳光之下锦衣华服之人数不胜数,高头马车一辆连着一辆,其上载着的大小礼盒堆成小山,还有一群下人手捧、背抗,拎着各种珍贵物件,都是一脸恭敬。

    他这那只被打肿的左眼此时被晃的更加睁不开。

    耳边除了街里街坊的惊叹之外,还有无数杂音汇成音浪席卷耳膜。

    “袁老,我是孙家的,特意为您带了千年老参,你看...”

    “在下...听闻袁老负伤,府上妇人为您亲手熬制了一瓮雪莲粥。”

    “这是我家主子刚刚遣人去打的一颗金牙~~~”

    老袁头一阵恍惚,而恍惚之后看着眼前一张张面目可憎的殷切脸庞,心里的那股劲儿就控制不住的又起来了。

    他立刻中气十足的高喊了一声:“安静~!”

    马上有不知谁家的狗腿子附喝:“袁老吩咐了,都别说话了!”

    于是这自从被命名之后就没这么富裕、这么气派过的甜水巷终于少了许多呱噪。

    肿着一只眼睛,没了一颗门牙的老袁头道:“我不知道你们都是谁家谁家的人,也不想知道,但你们清楚,你们来也冲的不是我,而是世子殿下,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众管家下人闻言脸色很难不难看,老袁头则继续揭短:“若不是世子殿下帮老头我出了头,现在你们可能在研究怎么把我身后这破院子烧了,所以别在我面前扮卑微、可怜、多有诚意,看的老头子我恶心。”

    这话让巷里的老百姓们扬眉吐气的叫了几声好。

    自然也让本来脸色就难看的狗腿子们现在的脸色更加难看。

    老袁头挺直了腰杆,硬气道:“但要单论这事,的确是你们不对在先打人在后,但也用不着什么金牙人参的,把汤药费赔了,这事就算两清。””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仍了出去。

    这张皱皱巴巴的纸上是药方,在天空里飘荡了几个来回后,被韩家的大管家率先一把抓在了手里。

    然后一群身着华服的高门管事聚在了一起,在堆满了名贵礼品的高头马车之下,看到了一堆药名,红花五钱、当归三钱…

    这些当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最后落款的数字——五十二文...

    不到一两银子..

    ……

    赵乘风并不知道此时甜水巷里的华贵车队以及一众所谓的高门管事正面面相视,难以理解老袁头居然只要五十二文。

    他只知道既然这件事情后续是由二娘亲自处理,那么他就不用再去过问什么,自然也懒得过问什么。

    此时世子殿下正泡在蒸玉房里,美美的享受着清雨小手带来的快感。

    清雨这丫头的手很好看,和人一样细长,指尖按在肩膀上的力度恰到好处。

    在她身边身着薄纱的玉坠儿,端着一盘不知哪里进贡而来的葡萄正在剥皮去籽,一颗一颗的往世子的嘴里喂。

    习惯堕落的赵乘风机械性张嘴,咀嚼,偶尔抬眼瞄一眼玉坠儿的大雷,清雨的长腿。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泡够了的赵乘风没有丝毫羞耻感的起身。

    习以为常的两个丫鬟自然立刻帮他擦干小小的身体,换上了一身干衣。

    “殿下接下来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看书。”

    “可?”

    “可什么?”

    玉坠儿欲言又止,清雨倒是落落大方道:“殿下,外面还有人跪着呢。”

    赵乘风蹙了蹙眉头,没回应,带着两个丫鬟走出了蒸玉房,推开了世子别院的院门,果然看到了以韩公子为首的十几个二代子弟齐刷刷的在自己门前跪着呢。

    今天阳光甚好,跪在地上的公子与小姐们被晒的一头汗水,没有了在街面上的半丝威风,只剩狼狈不堪。

    尤其韩公子,膝盖都碎了,单手撑着一根拐,看起来凄惨痛苦,十分真诚。

    这群半大的孩子在看到世子殿下后,眼神流露出了期盼与畏惧,甚至还有些哀求混杂其中。

    只是...赵乘风不理解。

    因为被打的又不是他,跪在自己门口干什么?赔礼道歉也跟他没关系啊。

    所以,他抬起小腿,略过了眼神随他而行的这群膏粱子弟。

    两个丫鬟紧随其后,待离开了院门前,行走在府内雅景之中时,玉坠儿问了声:“世子殿下,就让他们一直跪着啊?”

    赵乘风一乐:“关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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