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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从婴儿开始修行 > 第7章 修行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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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姨的话并非毫无根据。

    没有人可以在婴儿时期开始修行,这么早的就享受到没有随年月损耗的先天炁。

    没有几户人家有能力,在孩子的婴儿时期就开始用全北境近二分之一产出的珍贵温和药草固本养身。

    更不可能有人在婴儿时期就开始练赵家霸道无比的淬体术来改善筋骨、内脏……

    况且,从赵乘风破二境的速度来看,他修行的天赋肉眼可见。

    而包括钟姨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踏入一境时,世子还见过一片宛如镜面的辽阔海洋。

    赵乘风本人倒是不太清楚这些先天优势,但有一点对他最为有利,这一点他现在非常明白——不努力淬体,他就会爆炸!

    这种生死线的紧迫感督促驱使着他全力以赴。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在蒸玉房,每天还有两个近乎半裸的娇俏少女在考验着他的意志品质...

    那么自然,世子就这般开始了三点式的生活。

    ——淬体、泡澡、睡觉。

    随着这样的日子渐进,前些天镇北王府也有三封优先级最高的信,以最快的速度先后抵达了目的地。

    ……

    北昭京都外有座山。

    以前没有名字,后来有位仙一屁股坐在了这里,从此便唤作‘离山’

    这里如今是九州四海公认的三大修行圣地之一,也是王朝背后的最大靠山。

    离山不高也不矮,山顶仿佛被人一剑削掉,崖坪极其平整,如果有工匠前来测量会惊讶的发现,水平线连一毫厘都没有偏移。

    崖坪上没有恢弘的殿宇群,只有几座小茅屋,几亩菜地,几园药地,几只鸡鸭,几头牛,以及一个大水缸。

    水缸的木盖被掀开,一名宛若农夫的老者用木瓢盛水而饮。

    喝的正痛快时,他眉头一挑,看向了盘山至山顶的道口。

    在山下一名身材挺拔,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开始上山。

    中年人气宇轩昂肩平若砥,五官也生的极为周正,天庭饱满鼻若悬胆,行进间腰背如枪,每一步都走的扎实稳健,给人一种可靠且十分强悍的感觉。

    这样一名男子,若是走在京都的街上,只看背影就会引来不少骚浪蹄子。

    可偏偏不能细看他的眸子...

    因为在如此无可挑剔的仪态、如此无法指摘的五官中,他的脸虽朝着山顶,左右眼球却齐齐看向了左边,以至于登山的步伐逐渐偏离了中心...

    他叫方执白。

    离山的大弟子,传闻中用眼神便可杀人的九州第一念师。

    不知他是用眼过度,还是天生如此。

    总之,在接近山腰时,他差点一脚踏空在石阶之外。

    好在修为高深,及时纠错,闭眸养神了几个呼吸后,他睁开双眼继续上山。

    这次双眼偏右..

    没多久,方执白忽左忽右的终于登上了山。

    他的师傅,也就是那位犹如老农般的离山太祖正拿着一个木瓢在等他。

    开口第一句话没有寒暄,太祖皱了皱稀疏的眉:“杀人杀多了吧!”

    方执白仍然斜视,对着太祖偏左方向的空气,一本正色:“北境局势未定,南面也不消停,我不多杀些人,怎么回来?”

    “你回来作甚?”

    方执白踌躇了片刻,做了一个深呼吸,那张英俊周正的脸上难掩悲戚,声音隐含愤怒的低声道:“王妃死了。”

    太祖叹了一口气,目光流露出无限惋惜,看向了北方道:“她的性子,是会如此。”

    “不,我觉得怪我。”

    “怪你?”

    “若是我当年把她追到手,还有赵擎山那胖子什么事儿,她入了离山,我在她身边,又怎会身怀六甲还去迎敌?”

    这番话说的正义凛然,只是在句尾,声音却有些微颤,方执白的眼眶竟是红了起来。

    太祖摇了摇头:“所以你想去北境?”

    “总要去看看。”

    “去看她的孩子?”

    方执白点了点头:“顺手帮帮那胖子,而且王府来信了。”

    “说了什么?”

    “孩子有些问题。”

    说罢,方执白从袖中拿出了他刚入城,皇宫就派人送到他手里,本来要送到离山的信。

    太祖接信仔细的看完,刚抬头就发现方执白已经去了不远处的药园。

    他深知自己大弟子与镇北王府年轻时的恩怨情仇,以及后来的深重情谊,只能在无奈中高喊:

    “执白....别把老夫的药园薅秃了~!”

    ……

    极南之地有一处恢弘的殿宇群,在炙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神圣非常。

    从天南地北来的人宛如蚂蚁,密密麻麻的跪拜在登神长阶之下,正膜拜那立在殿宇群外仿佛顶天立地的三座巨大雕像。

    雕像模样与赵乘风在破庙中见过的形似,但却并不破败,反而金漆塑身栩栩如生。

    飞龙正欲冲向天际,鹿角分云,金鳞曜日。

    可爱有礼的道童手持瓷瓶,有活水满溢而出,不知多少他脚下的信徒用双手捧住清水,喝上一口,就感觉净化掉了身上所有的污秽。

    还有那位道祖,诡谲不在,而是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双眸之中含着对世人的慈爱,无论你站在哪里,只要与他对视,都能感受到道祖眸底的悲天悯人。

    只是这副信徒跪神的虔诚画面很快被一行血红色衣着的铁骑打破。

    在一片惊呼与少不了的伤筋断骨间,对世间任何人与事都不讲情面的执法司强者们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

    一封信,也就此在道庭中传递开来。

    至于那些受伤的信徒?——一定是他们不够虔诚。

    这封信很快被一名小道童的双手高捧下,送到了听风殿。

    只是没等他禀告,一阵风吹起了发丝,信也消失不见。

    小道童抬起头,就看到了殿内高座之上的殿主大人,想要开口,却见他已经开始阅信,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吩咐差遣。

    没过多久,那拥有一头秀发,却胡子拉碴的殿主大人问道:“镇北王府想要灵泉。”

    小道童闻言蹙起了清秀的眉:“若是王妃还在,掌教大人当然会给,可如今她...”

    殿主不屑一笑,批评道:“短视!”

    “大人教训的是。”

    “是在哪儿?”

    小道童无言,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明白这是殿主大人在培养他的思考能力。

    殿主见他说不出话,一甩柔顺的长发道:“百年前种族定鼎之战时荒人就没拿自己当做人族,不仅没出力,还拖了人族的后腿。”

    “所以一直以来无论局势怎么变,以前的大昭也好,现如今的南昭北昭也好,每一个人族都将荒人视为敌人,视为未开化的野蛮人。”

    “王妃为了人族而战才香消玉损,她自然就是人族英雄,更会在不远的将来成为图腾似的人物,这时当然要卖镇北王府一个面子,以示道庭的赏罚分明!”

    小道童连连点头:“殿主大人所言极是,我懂了。”

    “好,既然懂了,就由你去掌教那解释清楚,要些灵泉回来。”

    小道童瞪大了自己的眸子,感觉被坑了。

    灵泉天造地设,氤氲四溢,整座道庭的殿宇群都是围绕它为中心建造。

    只有大功者,才会赏赐一滴,而这一滴,无论是拿来做药引,还是直接吞服,都妙用无穷。

    而殿主大人居然说的是‘要些’,些是多少?反正肯定比一滴多!

    自然,小道童露出了为难之色。

    殿主却不以为然的又道:“谁让你是掌教的侄子?”

    “大人,些是多少?”

    “怎么着也得来一壶吧?”

    小道童脸色立刻难看至极。

    殿主拨了拨柔顺的刘海,挑起了细眉:“要卖人情当然就要卖个大的,把我的话告诉你的叔父掌教!”

    小道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听风楼。

    可楼内有风又起,吹进了他的耳畔。

    “办不成,就别回来了。”

    ……

    极西之地,有一片呈扇形的连绵山脉。

    扇形后方囊括了西域全境,前方则是如今九州四海唯一还会有海中妖族的狂野西海岸。

    起伏的山脉上是一座又一座的纯白色石屋,每当夜幕来临之际,石屋里点亮的光束就会连接起来,形成一条火线,与繁星交相呼应。

    这条火线守护了人间百年,这里自然也就是备受人间百姓敬仰,所有器道修行者都心神向往的三大修行圣地之一的——剑阁。

    当然,真正的剑阁在连城一线的白色石屋最中心,层高有三,内部宽敞素净,间隔只用白纱垂帘稍作遮挡。

    此时,在三层最高处,一名看不出年纪的魁梧男子正在眺望海岸,左手却捏着一封信请不可察的微抖了一下。

    练剑的人,握剑的手,最忌讳的就是——动摇。

    虽然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这细微的抖,但他自己知道。

    所以那凌厉的剑眉挑了起来,杀意十足!

    在他身后的几个阶梯之下有位身材异常高大的女子见状立刻跪了下来:“师尊何需动怒?”

    “臭不要脸的孙长河居然还敢给老夫写信!”

    孙长河这个名字在剑阁里是大忌,没有人敢于提及。

    因为这个在剑阁打了二十年铁的平凡铁匠,拐走了剑神大人的一名小妾...

    这世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于挑战剑神,当然更不会有人敢于给剑神带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但孙长河不仅带了,后来还在镇北王妃的帮助下逃离了剑阁,弃剑用刀,在世俗里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虽说,剑神大人曾经潇洒的嘱咐剑阁弟子门:“剑阁是一个来去自由的地方。”换言之,爱情自然也是如此。

    可又有那个男人受得了这种事情?

    所以剑阁弟子都自以为心知肚明,也包括了高大女子,她抬头坚定:“我这就去杀了他!”

    站在顶端的剑神,棱角分明的轮廓不知为何此时略显柔和:“杀他作甚?”

    “他惹师尊不高兴。”

    剑神闻言却是一笑:“那你可知,他为何惹老夫不高兴?”

    此事当然不好明说,女子欲言又止。

    剑神释然的摇了摇头:“一名小妾而已,不过是老夫练剑途中的消遣娱乐,老夫生气的从来不是孙长河拐走了那都已经忘记了叫什么的小妾,而是他离开剑阁后居然..弃!剑!用!刀!”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随之剑神大人的额头青筋也蜿蜒突出了起来,看来他最在意的果然还是‘剑’。

    “师尊息怒....”

    剑神大人平复了一下起伏的胸膛,轻声又道:“此番孙长河来信是来要花,王妃的儿子修行出了些问题。”

    “嗯?”

    “你遣人去送一朵。”

    女子错愕,根本没听进去后半句。

    不提那朵花的珍贵,她现在完全没弄明白,为什么师尊如此震怒,却还是应了孙长河的请求。

    见她神色,剑神转身,看向了自己守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岸线:

    “一码归一码,他孙长河自然是没有这个面子的。”

    “但老夫敬佩王妃,身怀六甲,以身入局,剑破大荒四大法相,这是何等的气魄?”

    “经此一役,大荒再难复起,若是那赵擎山有点脑子,就必不会辜负她用命创造的如此局面。”

    “此等一流人物,莫说一朵破花,若是她不死,老夫甚至想让她来接手剑阁。”

    女子听完这一番话,也目露心神向往,似乎看到了那个雪夜里的故事。

    “林凛,你太过方正严肃,没有王妃性子里半点洒脱之意,这是性格的问题无法改变,但若是剑道还想再进一步,是该去历练历练了。”

    “师尊...”

    “待一年两年后,若是她的孩子没死,你亲自走一趟去看看是不是练剑的材料。”

    “遵命!”

    被叫做林凛的剑阁第四代首徒立刻叩拜。

    剑神无奈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拒绝老夫?”

    林凛昂首摇头,背对着她的师尊挥了挥手。

    待她退去后,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甚至是身形都会给人一种凌厉锋芒感的剑神随意的盘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的平静海面渐渐出了神。

    他想起了那些年总是顶撞他表达着自己想法的那个女孩,还有自己悉心培养最后却叛出师门的那个铁匠。

    “为什么会死呢?”

    “为什么会用刀呢?”

    “这剑阁何时才能再出些有趣的人呢?”

    ……

    赵乘风觉得眼前的两个丫鬟很有趣。

    有趣不在越来越短的裙子,以及似乎已经没有了的内衬。

    而在于,随着相处的时间渐长,两人发自心底对‘世子’的敬畏感消耗殆尽。

    取而代之的自然就是随意,以及把赵乘风当做一个普通的婴儿来看待。

    这样他就能听到,两个丫鬟在放松的环境里,讲述一些很有趣的故事。

    比如,最近临北城出现了一个卖豆腐的婆娘,据说不用买,用眼睛就能吃饱豆腐。

    比如,自从进了这蒸玉房开始伺候世子,两个丫鬟在府内的地位水涨船高,往日里压了她们一头的谁谁谁,如今看到她们毕恭毕敬。

    再比如,今天两人正在兴致勃勃的讨论北境前线正在乘胜追击,镇北王赵擎山已经杀到了大荒腹地。

    听着这些话,泡在黑水池里的赵乘风难以避免的想了一下至今还没见过的父亲,想到了北境上下的敌人大荒。

    然后...没有然后。

    因为最后他又想到了自己会爆炸,连忙趁着药力作用,开始淬体。

    只是进入忘我状态之后的他并未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逐渐沉进了黑水中。

    那边身着薄纱的两个丫鬟还在调配世子药浴中途需要添进黑水中的药剂。

    “此战我军必胜,届时等镇北王凯旋归来,想来哥哥也会回来!”

    清雨说话时,语调总是轻柔沉静,难得这次略显激动。

    只是她没有得到回应,平日活蹦乱跳,性格也时如此的玉坠儿陷入了沉默,不知想起了谁。

    “怎么了?”

    玉坠儿摇了摇头,带动起了山峦微晃,将碾好的药粉双手捧起,一转头却发现黑池之中的世子不见了...

    她惊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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