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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知道了。
这种人渣败类，当太监都便宜他了！
“玥玥，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送陈卫东去监狱？”
沈思玥吹了吹杯子里氤氲而升的热气。
“因为留着他还有用。”
她之所以没有用“名声”那套说辞来敷衍，是因为师父清楚她不会为了名声妥协。
孟祥德虽然看不出陈卫东有什么用。
但他知道徒弟有远见有谋算，做任何决定都有她的道理。
“那就留着，反正跳梁小丑也掀不起风浪。”
说完，师徒俩就开始看诊。
孟祥德的看诊号难求，病人早早就候在医院，以防错过叫号。
有了徒弟的帮忙，他比平时提前一个半小时下班。
整理好病历后，师徒俩骑自行车离开中医院。
上主路后，孟祥德说道：“今天是小年夜，去顾家不能空着手，先去百货商场买点东西。”
中医院附近就有一家商场，骑车五分钟就到。
他买了些水果和补品。
两人到顾家的时候，太阳刚落山。
顾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把剪刀剪窗花。
开门声响起，他抬头看去。
看到孟祥德后，连忙起身去迎。
“孟老真是稀客，想和你吃顿饭可真不容易。”
孟祥德笑着道：“没办法，工作太忙，等我退休，就天天来烦老爷子。”
“好啊，我正好缺个伴。”
沈思玥接过孟祥德手里的礼物，放在茶几上。
“师父，顾爷爷，你们聊天下棋，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她就去了后院。
顾青墨、顾青言和顾瑾初已经放寒假了。
三个少年正在厨房包饺子。
韭黄牛肉馅的，香菇猪肉馅的，还有韭菜鸡蛋馅的。
可以说，照顾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沈思玥闻着馅料的香味，问顾青墨。
“三哥，大哥还没回来吗？”
顾青墨头也没抬，认真地包牛肉馅饺子。
“大哥下午就回来了，后来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说是会回来吃晚饭。”
沈思玥听到顾青书已经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你们包饺子，我去准备年夜饭的菜。”
顾青墨见饺子包了一半，将刚包好的饺子放在蒸笼里。
“玥玥，我帮你打下手。”
沈思玥没有拒绝，将青菜交给顾青墨处理。
“三哥，你的中医学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难题？”
顾青墨连连点头，“难题很多，我都记下来了，等你不忙了，再向你请教。”
“行，西医呢？学得如何？”
沈思玥问得随意，可顾青墨却有种被长辈询问课业的压迫感。
但沈思玥是他的半个老师，这么问也没问题。
他笑着说道：“我们班四十六个人，我的成绩在前二。”
其实他一般都是第一，偶尔失误才是第二。
沈思玥知道顾青墨的成绩后，立刻竖起大拇指。
“很厉害。”
“没你厉害，你是我努力追赶的目标。”
“那三哥可要加油了，因为我也一直在进步。”
顾青墨笑着道：“那就一起进步。”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多努力，都不可能追上沈思玥的脚步。
所以，他只需要慢慢进步，一次次超过自己就好。
“好，我等着三哥站在西医的最顶端。”
沈思玥从水桶里拎起已经剥皮泡水的野兔。
她剔除两条兔腿上的纯肉，切成薄片，用调料腌制，打算一会做个蒜蓉兔片。
然后将兔头砍下来，留着下次做麻辣兔头。
剩下的兔肉剁成小块，焯水，撇掉血沫，一会用来做麻辣兔丁。
当她和顾青墨将要做的菜处理好，顾青言和顾瑾初也将饺子包好了。
厨房有三个炉子。
一个蒸饭蒸饺子，一个炖汤，一个炒菜。
沈思玥和顾青墨刚开始炒菜，顾云昌和方慧英就回来了。
两人将一厨房的孩子撵了出去。
“你们辛苦了，去客厅休息一会，剩下的我们来。”
沈思玥回到客厅时，裴老太太和苏婉已经来了。
裴家一般没人回来吃小年夜饭。
所以，婆媳俩几乎每年都在顾家吃。
孟祥德正在给裴老太太把脉。
他是真没想到，常年卧病在床，没几天活头的老太太，脉象会变得这么好。
虽然不如康健的老人，但再活个两三年是没问题的。
两三年的时间听起来不长，可当初所有医生大夫都断定，老太太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孟祥德收回手，笑看着徒弟。
“玥玥，以后师父得向你请教了。”
徒弟的医术太好了，好到让他心生疑惑，想要问清楚。
但他忍住了。
徒弟若是想说，不用他问，就会主动交代。
徒弟若是不想说，他问了也是白问。
沈思玥在孟祥德的身旁坐下，抓着他的胳膊轻晃。
“师父，你就别打趣我了。”
“不是打趣，你能青出于蓝，师父很高兴。”
孟祥德打心眼里希望沈思玥能过得好。
不管现在的她有多不对劲，只要她不用一身本事来做坏事就行。
想到这，他岔开话题。
“玥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祭拜你爷爷？”
“沈家的男人在下放，不能在除夕夜祭拜爷爷，我去。”
一般来说，都是家里的男人在吃完年夜饭之后，去墓地请家堂。
【请家堂：将做好的年夜饭，送到亡故亲人的坟上】
孟祥德想着瓦罐胡同距离顾家挺远的，而他也很久没去见老朋友了。
“玥玥，到时候师父和你一起去。”
“好，爷爷看到师父，肯定很高兴。”
大家随意聊着天，气氛欢乐。
当顾青书急匆匆地赶回来时，顾云昌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端菜，吃饭！”
九个热菜，两个凉菜，一锅汤，十分丰盛。
而饺子是小年夜的必备主食。
顾青墨根据大家的口味分配饺子。
推杯换盏，宾主皆欢。
沈思玥给三位老人都敬了酒。
她虽然酒量不好，但喝完酒就喝茶，倒是没醉。
吃完饭，顾青书送裴老太太和苏婉回家。
沈思玥摸了摸鼓起来的肚皮，站起身。
“一起吧，我正好也去消消食。”
苏婉叮嘱道：“玥玥，这会很晚了，外面凉，你多穿点。”
“好的，伯母。”
沈思玥穿上厚厚的棉袄，戴上围巾帽子和手套。
她推开客厅的门，发现外面下雪了。
雪不大，很细碎，随风飘扬。
裴老太太说道：“玥玥，下雪了，你还是别出门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没事，陪您走一走。”
沈思玥说完，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
以防腿脚不好的她，路滑摔倒。
将人送到裴家后。
沈思玥看向顾青书，“大哥，我要去找若雪姐，你去吗？”
顾青书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他看向苏家的方向，点头。
“我陪你去，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行。”
从裴家去苏家，没多远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
因今天是小年夜，整个军区大院都亮着路灯，十点以后才会熄灭。
路两旁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
路灯下的树枝，张牙舞爪的。
当沈思玥走到家属楼下的时候，雪染白了她的帽子和肩头。
顾青书站在路口，没有跟着沈思玥往里走。
“玥玥，我就在这等你。”
自从和苏若雪表白失败后，他就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怕她会尴尬。
沈思玥没强求，“行，我和若雪姐说几句就走。”
她上楼，敲响了苏家的门。
开门的是苏若风。
看到来的人是沈思玥，连忙扭头喊道：“姐，妈，有客人来了。”
他和沈思玥不熟，只是见过，所以用了很生疏的称呼。
苏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你个傻小子，喊什么喊，赶紧让客人进来。”
话音还没落，她就看到了沈思玥。
脸上立刻浮现笑容。
“玥玥，快进来，这么冷的天，冻着没有？”
沈思玥笑着道：“没有，我刚吃完小年夜饭，出来消食，顺便见见若雪姐。”
苏若雪正准备去洗澡，听到沈思玥的声音，连忙从房里出来。
她看着脸上浮现酡红的沈思玥，觉得她可爱的不行，上前捏了捏她的脸。
软软的，手感很好。
“今晚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但没醉。若雪姐，陪我下去走走呗。”
苏若雪一听这话，就知道沈思玥是为了她明天的测试计划而来的。
“行，你等我一下，我去穿件厚衣服。”
苏母看了眼窗外，雪更大了。
“玥玥，外面挺冷的，你和若雪别出去了，想说悄悄话，去她房间就好。”
她刚说完，苏若雪就穿好衣服，从房间出来了。
“妈，我送玥玥回去，顺便说说话。”
苏母不好再拦着，“行，你明天还有演出，早去早回。”
“知道了。”
苏若雪拉着沈思玥的手，下楼。
沈思玥看出苏若雪的脚步不太对劲。
她一把拉住苏若雪，一脸担忧。
“若雪姐，你是脚踝受伤了？还是脚伤复发了？”
不管是哪种，脚都不能再使劲了。
家属楼住的人多，苏若雪不想谈话的内容被人听到。
“玥玥，我们去楼下说。”
苏家住在二楼。
沈思玥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口，点了点头。
“若雪姐，你慢点走。”
“放心，我的脚伤不严重，走路是完全没问题的。”
两人下楼后，没走太远。
在家属楼的拐角站定。
顾青书站在对面。
粗壮的梧桐树干遮住了他的身形。
沈思玥连忙蹲下身，替苏若雪检查行动不便的脚。
很快，她就确定是旧伤。
“若雪姐，你没有按时吃药敷药吗？脚踝肿了，脚筋也有些拉伤。”
苏若雪不甚在意地转动脚腕。
“前两天不小心滑了一跤，等我明天演出完，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别担心。”
沈思玥很清楚，对唱戏之人而言，脚下的基本功，是唱好戏的关键。
所以，他们十分爱惜自己的脚，走路会很注意。
而且他们身体的平衡感，以及反应能力，都非常强。
不小心滑倒，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若雪姐，是不是有人算计你？”
一个戏班子，能当大青衣的人不止一个。
但台上的大青衣却只有一人。
明争暗斗是常态。
苏若雪看着冰雪聪明的沈思玥，没有否认她的猜想。
“我不是闷声吃大亏的人，等明天演出完，就找她算账。”
以她现在的伤情，肯定是要休养一段时间的。
不然伤势恶化，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上台。
但她不允许害她之人，顶替她的位置，在台上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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