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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不管,就别提条件。”
方慧英自认为来顾家后,对小女儿掏心掏肺。
可她一点也不领情,好似她要害她似的。
“玥玥,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我有脑子,不需要你操心。”
沈思玥知道母亲是真心想修复母女关系,也是真的为她好。
但她也知道这份好建立在能从她身上捞好处上。
所以,她不需要指手画脚的母爱。
方慧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说完,她起身上楼。
顾云昌看了眼方慧英落寞的背影后,视线落在沈思玥身上。
他没有劝沈思玥接受方慧英。
毕竟她曾经受过的苦,都是实打实的。
而她现在过得好,是因为自己努力,和方慧英无关。
“玥玥,感情的事,你自己做主,顾叔叔只有一个条件,他得经得住背调。”
沈思玥知道顾家人是真心待她。
她笑着道:“这是当然,我若有了喜欢的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顾叔叔,对他进行背调。”
顾家是军政之家,不管家里人是娶妻还是嫁人,背调都非常严谨。
以防被有心人钻空子,做出危害国家的事。
沈思玥在进顾家前,就知道这点。
顾云昌看着听话懂事的沈思玥,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行,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想起了一件事。
“玥玥,承屿昨晚打电话找过你,你明天给他回一个。”
沈思玥猜是外贸的事。
“好,我明天挑个承屿哥休息的时间,给他回电话。”
顾云昌站起身,“行,早点休息。”
他回房后,沈思玥也起身上楼,去拿换洗的衣服。
她刚进房间,方慧英就紧跟着进来了。
“玥玥,你打算和我生分到什么时候?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我不是一直在弥补吗?你就不能原谅我一回,和我好好相处?”
沈思玥又累又困,没心情讲道理。
她直接戳破母亲的伪善。
“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也不能给你长脸,你连看都会看我一眼,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
不想在顾家人面前闹的难看,就管好自己的嘴,别再指指点点,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
方慧英对上小女儿冷漠的眼神,知道她是怎么都捂不热她的心了。
“我知道了。”
说完,她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房间。
沈思玥想不通,母亲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来找一次骂?
互不打扰,很难吗?
她将不相干的人抛诸脑后,找出换洗衣服,下楼去后院洗澡。
洗完澡,她倒头就睡。
沈思玥昨晚没睡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收拾好下楼时,顾青言和顾瑾初已经吃完早饭去上学了。
顾云昌和方慧英也准备出门去买东西,给农场的张曼丽寄过去。
“玥玥,早饭在锅里热着,你自己弄的吃。”
“好的顾叔叔。”
沈思玥吃过早饭,就骑车去上班了。
她休假前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工作,上班后也不忙。
刚拿起桌上的报纸,李长斌的内线电话就打了过来。
“玥玥,来我的办公室,聊电视节目的事。”
“好,我马上来。”
沈思玥到台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导播,一个是节目策划人。
李长斌心情愉悦地说道:“玥玥,多亏了你,我们台的节目才能和央视的法治栏目联播。”
他之前和央视的节目组聊过联播的事,但被否决了。
没想到,央视昨天突然打来电话,同意联播。
条件是沈思玥当专访主持人。
沈思玥压根就不知道电台要和央视联播。
“为什么多亏了我?”
李长斌见沈思玥一脸问号,反问。
“不是你找顾家帮忙牵线的吗?央视那边还特意强调让你当专访主持人。”
沈思玥摇头,“没有。”
如果顾家帮了忙,肯定会知会她一声。
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
裴承屿。
嘉宾是他帮忙找的,牵线央视也可能是他做的。
李长斌不知内情,随口说道:“那可能是央视觉得这档节目有价值吧。”
说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导播和策划人,给沈思玥做介绍。
“这是方导,这是秦策划,电视节目的录制就在今天下午,你们赶紧熟悉一下,将提问的先后顺序确定下来。”
沈思玥没想到录制的时间会这么赶。
但她能理解李长斌的决定。
电台的播音节目很成功,抓住热度播电视节目,对收视率有利。
她点了点头,问道:“央视的法制栏目,联播的是什么节目?”
李长斌:“《致敬英雄》,央视播完之后,会在结尾给咱们《最可爱的人》节目引流。”
如此一来,电台就能接收部分央视的观众,收视率肯定会暴涨。
“行,我知道了。”
说完,沈思玥看向导播和策划人。
“我先去将嘉宾接来,一起商量确定节目流程。”
两人点头,“行,沈小姐快去快回。”
李长斌为了赶时间,将电台的车安排给了沈思玥去接嘉宾。
一个多小时后,坐着轮椅的范成刚到了电台。
进电台后,他遇到的所有人都站起身,向他行军礼。
明明动作不规范,却让他热泪盈眶。
他站不起来,但抬起胳膊回礼的动作,铿锵有力。
沈思玥推着轮椅,去了演播室。
范成刚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不免有些紧张。
“沈小姐,我这人嘴笨,万一说砸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一会就将所有提问过一遍,如果有说得不清楚的地方,及时纠正就好。”
听到这话,范成刚放心了很多。
沈思玥将提问单递给范成刚。
“范先生,你先看看,若是觉得哪个提问有问题,可以提出来。”
“好。我能将答案简略地写在纸上吗?”
“当然可以。”
沈思玥递给了范成刚一支钢笔。
“你若是还有更好的问题,也可以写上去。”
四个人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敲定了所有提问和回答。
方导问沈思玥,“沈小姐,是现在排演,还是吃完午饭再排?”
“不能排演,不然不够真实生动,很难引起观众的共鸣。”
“可这是直播,万一出演播事故怎么办?”
沈思玥不以为然地说道:“普通人上电视节目,因紧张而说错话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方导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若太完美,观众该怀疑节目的真实性了。”
“中午了,去吃饭吧。”
沈思玥说完,就推着范成刚去了食堂。
李长斌交代厨师,给嘉宾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三菜一汤,荤素搭配。
范成刚看向沈思玥,“沈小姐,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了,一起吧。”
沈思玥已经交过粮票了。
“我去打饭,一会来陪你吃,你吃不完也没关系,一会打包打走。”
范成刚可没脸又吃又拿的。
所以,他又去叫导播和策划人,一起吃。
吃完饭,沈思玥推着范成刚回导播室。
“范先生,直播节目三点半才开始,你可以在这休息一段时间。”
范成刚点了点头,“好,沈小姐去忙吧,不用管我。”
沈思玥倒是没什么事要忙。
但她得去给裴承屿打个电话。
“我不忙,如果范先生不想休息,我一会来陪你说话。”
范成刚求之不得。
“好,这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紧张,有你陪着,我放松很多。”
“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电台是不准打私人电话的。
沈思玥是以裴承屿是嘉宾介绍人为由,打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裴承屿正在午睡。
通讯员敲了敲宿舍门,“裴团长,沈小姐给你打电话了,要接吗?”
话还没说完,裴承屿已经跳下床,打开了门。
“要,我马上去。”
通讯员看着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的裴承屿,眼角抽了抽。
“地上凉,裴团长先穿上鞋子再去接电话吧。”
听到这话,裴承屿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他没有解释什么,转身穿好鞋子,披上外衣。
电话就在宿舍楼的值班室。
裴承屿拿起话筒,声音轻柔。
“玥玥,你从农场回来了?”
沈思玥“嗯”了一声。
“听顾爷爷说,你前天给我打过电话,是外贸的事吗?”
“对,外贸的事基本定下来了,目前正在核算成本。只要成本在政府的财政支出范围内,这事就铁板钉钉了。”
言外之意,虽然外贸计划八九不离十,但也有十之一二的意外。
沈思玥有钱。
就算政府的财政不足以做外贸,她也能填补这个窟窿。
但沈家还没有平反,现在不是暴露钱财的好时机。
“外贸是个大工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至少得花一年半载。订单需要跑,海产品需要加工,包装需要购买,港口需要建,船和集装箱也需要购置。若是今年秋季的财政收入不够,还有明年夏季的财政收入。”
生产队交粮,分为夏秋两季,财政都会有大笔收入,做外贸足够了。
裴承屿和沈思玥想的一样。
“玥玥,你放心,我会尽力促成外贸项目,让岛民过上好日子。”
沈思玥知道裴承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没再多说什么。
她问起了《最可爱的人》和央视法制栏目《致敬英雄》联播的事。
“承屿哥,这事是你促成的吧?”
裴承屿坦然地承认了。
“整个军区都觉得你做的这个节目很有意义,我就和政委提了一嘴联播的事,是政委和央视那边联系的。”
说完,他问道:“这节目是今天播,对吧?”
“嗯,下午三点半。”
“玥玥,预祝你成功。”
“一定会的,那些英勇无畏的人,理应被知晓,值得被铭记。承屿哥,再见。”
沈思玥挂了电话后,就去导播室找范成刚了。
两人的年纪虽然差辈了,但聊得很开心。
范成刚的紧张情绪也逐渐消失。
三点半,《最可爱的人》节目开播。
电视直播是能看到实时收视率的。
因有央视普法栏目的引流,节目刚开播,收视率就超过了整个电台的峰值。
半个小时的节目。
哪怕范成刚有小失误,收视率也只增不减。
节目结束后,李长斌高兴疯了。
他不仅如约给了范成刚两百块的尾款,还再次自掏腰包,又给了一百块。
整个电台的职工都含着泪,给范成刚捐款。
少的五块十块,多的五十一百。
范成刚不想被人当成乞丐,怎么都不要。
沈思玥将钱整理好,塞进他的手心。
“范先生,这钱不仅仅是给你的,也是给那些需要帮助的英雄的,你和他们更熟悉,也更方便给他们,拿着吧。”
范成刚听到这话后,没有再拒绝。
“沈小姐,你放心,这些钱一定会物尽其用。”
“对范先生,我很放心。这笔钱挺多的,要不要去储蓄银行存起来?”
“要,我行动不便,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安全。”
沈思玥点点头,“我送你去。”
李长斌安排了车,送范成刚回家,顺道去储蓄银行存钱。
送完人,沈思玥随着车回了电台。
她没有回工位,直接去台长办公室找李长斌。
不等她开口,李长斌就说道:“玥玥,升你当组长的文件我已经签字了。”
说完,他拿起盖章的文件,递给沈思玥。
沈思玥接过,确定文件没问题后,笑着道:“多谢台长提拔。”
李长斌揶揄道:“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感谢的话。”
“我拿到的都是我该得的,无需感谢。”
这话,李长斌没法反驳。
从他进电台到现在,快四十年了。
沈思玥是他见过最能干的人。
有能力,有远见,还有强大的人脉和背景。
后者是加成,前者是她的底气。
“玥玥,当了组长,你就是电台的管理层了,以后不仅要忙工作,还得应酬。”
沈思玥这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去应酬,结交人脉,为以后开医馆铺路。
她笑着道:“那就请台长多多提携了。”
李长斌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应该的,互利共赢嘛。”
“台长放心,我对台长之位没兴趣,最迟明年年底,我就会离职,去医院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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