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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国藩入内,丁岁安起身称呼一声世叔,刚准备汇报货仓街一事,却发现阮国藩身后还跟着名女子。
“奴家夜含,见过公子。”
身段窈窕,外罩绯色轻纱单衣,内衬月白诃子裙,鬓贴三粒花钿,头梳堕马髻,斜插棠花垂珠簪。
不算丰腴,胜在玲珑娇俏,低胸抹胸微露半抹雪痕......
温声低语时,一双含媚狐眼浅浅递来一眸,再轻轻低头,不胜娇羞。
品姝馆起名的本事依然在线,‘夜含’二字,雅者兴许会首先想到夜闭昼开的睡莲,至于俗者,会联想到什么就不好说了......
雅者见雅,俗者见俗,雅俗共赏,这就叫专业!
......老登又来考验我?
丁岁安以懵懂清澈眼神看向面阮国藩,“世叔,这是......”
“你频繁来往品姝馆,若无相好姑娘,不免引人怀疑......往后再来便直接找夜含,一般情报由她转述即可。我会让人对外散布夜含倾慕于你的传言。”
“啊?”
和夜含接头没什么问题,但散布传言......不太好吧?
毕竟丁岁安还是一个纯情蘑菇大小子,坏了名声毁人设啊!
阮国藩猜到了丁岁安的顾虑,却只猜对一半,“啊什么啊?少年慕艾,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你若怕传入软儿耳中,日后我替你解释。”
老叔,不是啊......
丁岁安很想解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下去吧。”
作风强势的阮国藩打发走了丁岁安莫名其妙得来的‘绯闻女友’,随后道:“你不来找我,我明日还要找你。”
“世叔有事?”
“方才同你一起来的和尚是谁?”
“上陵寺的智胜......”
丁岁安细细介绍一番,提到了智胜他心通的本领。
阮国藩静静听罢,点头道:“他心通需禅定境僧人方可参悟,我看这智胜也就二十多岁,竟已修炼至佛门第四境禅定,难得!”
佛门修行分六境,六境持戒、五境金刚、四境禅定,禅定境可简单理解为类比武人化罡境。
这等年纪,如此修为,妥妥佛门才俊。
“世叔,我听说,禅定境僧人几乎无视任何控魂之术,就连国教教化神通对他们也不起作用。”
“对。说起国教,我明日准备找你商议之事刚好和国教有关。”
“哦?世叔细说......”
“昨夜,杜二、杜三两兄弟悄悄去城南天道宫拜见了朱衣掌教。”
国教修士以教袍颜色区分阶级,普通修士着青衣、一府掌教着朱衣、一州掌教着紫衣。
黄衣和帝王同色,仅国教三大掌教可用,为四十年前平定儒乱后圣上特许,以示嘉赏。
掌教虽非朝廷官员,却约定俗成掌一府或一州宣化、劝捐、礼法、风俗。
寻常邻里龃龉、男女不轨,多由国教处置。
甚至府衙断案,朱衣掌教也常列位旁听,以免律法和礼法冲突。
但吴氏生前一心礼佛,兰阳王府素来和国教少交集,是以她身死一案,国教从未过问。
眼下正值朝廷借王府之手,收回杜家亲眷侵占田产的敏感时机,杜家兄弟忽然主动接近国教修士,不免让人警惕。
“世叔,杜二杜三忽然拜访朱衣掌教,莫非和王府有关?”丁岁安试探道。
“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情。”阮国藩顿了顿,又道:“我会让人盯着杜家兄弟,一旦有了消息便知会于你,近来你行事小心些。”
“.......”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对方在谋划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小心?
丁岁安沉吟许久,突兀道:“世叔,朝廷和国教睦否?”
阮国藩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一怔,而后笑了起来,“元夕怎问出这般无知问题?国教先有平定儒乱之功,后又助朝廷宣化百姓,陛下历来对国教优容有加.......朝廷与国教,休戚与共。”
......
子时末。
丁岁安走出雅间,门外除了一名帮闲守着,刚刚匆匆见了一面的夜含也静静候在外边。
“奴家送公子出去。”
夜含螓首微垂,半痕雪脯之上,一截玲珑锁骨露欲遮还露。
这会儿丁岁安没什么心情撩骚,只道:“跟我一起过来的大师呢?”
“奴家为公子引路。”
夜含抬臂作引,走在侧前半步,带着丁岁安离开了偏僻雅间。
前去寻找智胜的路上,需穿过热闹正堂方可,为完成阮国藩交待的差事、帮丁岁安遮掩屡次出现在品姝馆的真实目的,夜含乖巧的挽上了丁岁安的胳膊,脑袋微微靠在后者肩头。
路过正堂时,为之一静。
无数目光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夜含娇俏脸蛋泛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浅娇羞。
就连走路姿势都变得不自然起来,步幅极小、偶尔轻蹙一下秀眉,完美诠释了刚被破瓜后羞涩痛楚.......
堂内议论四起。
“夜含姑娘不是品姝馆养的清倌人么?今夜梳拢了?”
“这是谁家公子?”
二楼,雅间。
丁岁安推开房门,不禁为内里场景呆愣了两息......
智胜端坐主位正中,两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姐儿,一人端着酒正在劝饮,一人抱着智胜的大秃头往自己胸脯上摁。
智胜呢,手里抓着一条鸡腿,死命往嘴里塞......却因脑袋被姐儿扳着,张大的嘴巴始终凑不到鸡腿上。
“大师,莫光吃肉啊,来尝尝奴家的......”
......
丑时正。
夜夜笙歌的守贞巷也逐渐安静下来。
丁岁安走在前头,实在没忍住,回头道:“你这货看着挺老实,原来也是个色批!”
身后两步外,智胜一脸圣洁,“无心可对,即是面对;心不染尘,即是无念......红尘万象,亦是历练。”
同和尚辩论,那是自找没趣。
但丁岁安抓住对方吃肉这一点驳道:“纵使你说一千道一万,今晚也破了荤戒!”
“阿弥陀佛,贫僧持不妄戒,并不持荤戒。是施主说贫僧夜盲之症需进肉食,于贫僧眼中,荤腥与斋饭皆为果腹,食肉只为治病。”
“呵~”
丁岁安嗤笑一声,讥道:“女菩萨如何?”
“阿弥陀佛,女菩萨们又香又软,只是话多了点,耽误了贫僧吃肉。”
“你就没什么感觉?”
“燥热,甚至冒出了淫念,默颂《维摩诘经》方压制心妄,看来贫僧还需多经红尘历练......”
“你他么红尘历练,花了我三十两银子!”
“阿弥陀佛......”
智胜低颂佛号,想了想,将挂在大拇指上的灰白色珠串取下,双手递上,“此乃贫僧法器,持此珠串默诵《楞严神咒护身》诸邪不侵,贫僧与丁施主有缘,便赠与施主吧。”
佛门不讲交易,智胜‘赠’珠串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了弥补丁岁安银钱上的损失。
丁岁安接过,也看不出这串菩提珠有何特殊之处,但智胜一个佛门禅定境高僧,随身法器的价值怎么也该超过三十两吧?
至少不是白嫖的态度。
比起西衙那帮老阴逼,智胜顺眼多了。
想起方才偏僻雅间内的对话,阮国藩提到了国教,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
也不知是真的没掌握具体情况,还是有些话不便讲。
总之,给人一种水很深的感觉。
“智胜,今晚夜探货仓街一事,暂且不要讲与你我之外第三人。”
“贫僧答应丁施主。”
“这么爽快?”丁岁安很是意外,好奇道:“你既持不妄戒,不能说谎,若旁人问起你今晚去哪儿了,你怎说?”
“若有人问起,贫僧会说,小僧答应过丁施主不能与旁人讲。”
“.......”丁岁安有感而发,“你这辈子只说实话,不累么?”
智胜却反问道:“施主,说真话怎会累?”
“说的也是,撒谎才累。撒一个谎,后边就要用无数谎言来圆谎。”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世人为何偏要谎话连篇?”
“兴许,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丁施主经常撒谎么?”
“我?我从不说谎,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可丁施主这句话,听着就很像谎言。”
“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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