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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有其他棒冰厂找过来，他们说也会给我铺冰柜，也有你们同类产品，价格却比你们便宜。”
“哪家棒冰厂？”
“大红大紫，老板也是华人。”
“行，”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陈响答应下来，准备事后去了解大红大紫，“我盘一下货，帮你把剩余棒冰退掉。”
说话时陈响走到冰柜前，发现维贾伊违反合同内容，不仅在冰柜里放冷饮料，还堆别人家的棒冰。
暂时不计较这些，移开玻璃门，认真盘自己的货。
见陈响认真盘他，黑不溜楸的维贾伊被整不比会了，好心提醒道，“你这人怎么像木头，你主动把每支棒冰进货价格降900、1000盾，我们还能继续合作。”
“可以继续合作，”陈响直起身体，重新看向三哥，“之后每支棒冰进货价格增加500盾。”
500盾约0.225元，对于一支棒冰来说，这是一个比较丰厚的利润差。
三哥摇着下巴、晃着头，瞪大眼睛，“你哪来的勇气加价？”
陈响懒得理会白痴，继续盘货。
如果把明胶加进棒冰，卖得给自己便宜，说明对手工厂几乎没有利润可言，所以不怕竞争。
如果有棒冰厂不怕吃死人，把工业增稠剂、工业稳定剂加入棒冰，陈响更不怕竞争。
陈响很快完成统计，剩余棒冰共32支，平均每支出厂价格为4000盾，共需要退12.8万盾。
打开腰包，从里面找出一张10万、一张2万、一张5000纸币。
以及三枚1000面值硬币。
维贾伊只是精明、会算计，并不傻，拒绝接钱，“陈，当我没说，让我们开开心心，继续友好合作下去。”
“可以继续合作，”看着维贾伊的眼睛，陈响心里明白，如果有人提供更好条件，他会第一个踢开自己，提前知道结果，所以坚持提价，“每支进货价格加500盾。”
维贾伊眼睛瞪得更大，好似充满威胁，“一定要这样吗？”
“这个加价是对你违反合同内容的处罚，你不要感到委屈。”
占便宜不成，闹羞成怒，维贾伊接过钱，第一时间拔掉冰柜电源线，以此表达他的愤怒心情。
陈响则把冰柜里不是自己的饮料、棒冰丢出去。
看着被一件一件丢出来的冰棒，这是维贾伊没想到的，在他认为，他可以拔电，但陈响不能反击。
两人吵架动静比较大，引来一群围观者，众人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陈响向来不怕丢人，反而趁机推销冰柜，使用爪哇语面向所有人喊道，“本人是甜妹棒冰厂业务经理，有没有老板愿意在店门口放我们的冰柜？”
“有！，”马上有一个华裔中年男人举手，“我的店门口可以放你们的冰柜。”
陈响客气问，“老板怎么做什么生意？”
“中药，距离不到十米。”
陈响同意。
见原本属于自己的冰柜现场被别人抢走，维贾伊大声威胁，“黄老板，你不要太过分！”
“你不要在前，我捡便宜在后，”卖中药的黄老板反问，“哪里过分？”
可能是生活太无聊，围观者哄堂大笑。
维贾伊气死。
冰柜移走，在中药店里手写两份合同，从黄老板手里接走12.8万盾钱，陈响继续去回访客户。
从早上跑到下午两点，还有最后一站，阵雨中来到甜妹家店。
雨季一个月中有15-20天有雨，一般午后开始下，一阵一阵的。
不同地方情况不一样，同在印尼，还有的地方雨季里的雨，像上班打卡，早上八点前后准时开始下，下午三四点准时停，都是阵雨。
离开摩托车，陈响以最快速度跑到雨棚底下，躲避阵雨。
地方特色，三宝垄的屋檐一般比较长，额外还会在门口加装一个可拆解雨棚。
先往雨棚下面的冰柜里瞧一眼，还有二三十支棒冰。
昨天甜妹家补三百支，现在只剩二三十支，说明卖得不错。
进入店内，没有看到甜妹，这样最好，与甜妹妈妈闲聊几句，表达一下对经销商的关心，增强一下感情。
这个过程很快，不用五分钟，高效完成回访，陈响刚出店门，还没穿上雨衣，被一辆三菱硬派SUV急刹逼近、堵住去路。
车里下来一个走路微微有些外八字、平头，看着有些威风的中年男人，啪一声撑开雨伞道，“鄙人李胜，大红大紫棒冰厂老板。”
打量眼前竞争对手，陈响自我介绍，“陈响。”
“你是ES KELAPA MURNI老板？”
Es冰、Kelapa椰子、Murni纯净，组在一起叫‘纯椰冰’。
厂牌虽然挂的还是‘甜妹棒冰’，但在注册的时候，听从陈美丽的意见，陈响为冰棒厂取了一个本土化名字。
往回走两步，回到店门口的雨棚下避雨，陈响接话，“我是，怎么说？”
“你们生意太好，严重影响我的生意，”李胜理直气壮，“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办法简单，”打量气势冲冲男人，陈响镇定出主意道，“仿制。”
李胜炸毛，扯开嗓子喊，“老子仿制不出来！”
不是声音大就有道理，陈响耸耸双肩，表示无能为力。
见陈响不接话，李胜自话自说，“我也不为难你，你们辅了那么多冰柜，也借我们用一下，有钱一起赚。”
“可以，”陈响一口答应，“你拿五万RMB给我，冰柜分一半空间给你。”
李胜当场不爽，有意贬低，“破冰柜一台才几个钱，想钱想疯了吧！”
“你可以自己辅冰柜。”
“陈响，我劝你善良，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老李，”陈响反威胁，“你可以对付我，但你要想清楚，我也会对付你，到时你的厂子被查封，别说后悔话！”
李胜已经想好办法，一是举报冰柜电路不符合清真标准。
这个听着很扯，但陈响如果不贿赂官员黑钱，就会被重重处罚。
二是散布谣言，谎称纯椰冰产品里都含猪油，所以才好吃。
没想到，陈响也有办法威胁他，还要查封他厂子！？
瞬间，李胜犹豫了，两家相互搞事情，最后只会便宜那些贪婪无度的本地官员。
把李胜表情看在眼里，会一些察言观色本领，陈响战略后退一步，“我们目前共铺80台冰柜，不会有81台，市场这么大，足够我们一起生存。”
“算你识相！”自认为有了面子，李胜啪一下收起雨伞，重新上车离开。
就在陈响打算第二次离开时，林达鸟枪换炮，骑一辆二手踏板摩托车来配货。
前面15名流动小贩都同意每周工作8小时。
作为一名资本家，看到他们重新达成平衡，自然要点拨一下，于是重新提出，每天愿意帮忙为商家配三次货的人，可以得到更多货。
于是就有了林达来配送。
“陈老板，”卖棒冰、在作坊里加班、为商家配送，这一切真能赚到钱，个子小巧的林达脸上全是笑容，“你好。”
“你好林达小姐，”陈响关心下家问，“你的摩托车有没有买保险？”
“没有，不需要，我车技很好，不会有事。”
换位思考，陈响大概率也不会买，没有劝更多，骑上弯梁摩托车两公里回作坊，第一时间找到小助理黛维。
黛维的工作内容比较杂乱。
包括不限于看家、喂狗、购买原材料、出货、计税、打扫卫生、陪老板出门等等。
听闻老板要给所有使用摩托车的下家买摩托车险，黛维第一反应是没必要，“老板，路上跑的许多摩托车，没有几个人买保险。”
“别人是别人，跟着我找饭吃，不能让大家有破产风险。”
感慨陈响是个好老板，黛维第一时间为自己谋福利，“老板，我有没有？”
“没有。”
黛维表情苦。
陈响却话锋一转，“但是，看在你工作努力、认真，每天早到的情份，也可以给你买车险。”
“耶!”黛维立马转悲为喜，“老板万岁！”
摩托车险，第三者责任险比较高的那种，陈响自己买的是50万盾每年，换算约200元RMB。
对于摩托车、对于当地人的收入来说，这个价格有些贵。
陈响愿意出这个钱，一是因为现在开始赚钱了。
二是想有好名声，避免手下人离心、离德。
“对了，”陈响提醒小助理，“通过住友海上保险公司买，别的公司我信不过。”
黛维答应。
事情交给助理做，陈响在四方桌前坐下，马上开始写行尸走肉剧本。
不为别的，只为有机会让丧尸喊一嗓子‘纯椰冰雪糕真好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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