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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锋也没有说话。
两人像两尊雕像，隔着玻璃的反光对视。空气中仿佛能听见钢丝绷紧的声音。
哒、哒、哒……
脚步声继续逼近，但不再是影子一个人的节奏。
张锋眼神一沉，左手悄悄摸向裤链——那不是普通的拉链，而是高强度钢丝的开关。他缓缓拉开半截，指尖缠上金属齿，随时准备甩出致命弧线。
“你……还活着？”陈宇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冰库里捞出来的。
影子依旧没动，只是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指向张锋的眉骨。
那道闪电状的伤疤，突然隐隐作痛。
“别看了。”王婶低声说，“他现在不是来叙旧的。”
林小妹已经蹲下身，手指在地面快速扫过，捡起一块碎玻璃，反射着天花板上的冷光。她将玻璃片翻转几次，确认走廊里不止影子一人。
“三个。”她报数，“一个在左后方柱子后，另一个靠墙，影子走在最前面。”
“他们知道我们在看监控。”张锋低声道，“这是挑衅。”
“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踢到铁板。”王婶的手指已经搭在腰间豆腐炸药的引信上。
张锋却按住她的手腕：“别轻举妄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话音刚落，影子忽然迈出一步。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故意让张锋看清每一步的轨迹。
然后他举起右手，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五指张开，掌心朝天，像是在接什么东西。
下一秒，整个空间开始震颤。
不是爆炸，也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更诡异的震动——像是某种频率被调到了极限，连空气都在共振。
张锋的耳膜一阵刺痛，鼻腔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次声波！”林小妹脸色一变，“他们在用生物共振攻击！”
王婶已经捂住耳朵，脸色发白：“操，这玩意儿能让人内脏共振爆裂！”
张锋咬牙，迅速抽出夜光锁喉绞，钢丝一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他猛然将钢丝插入墙体的一处凹陷点，用力一拧。
嗡——
墙体发出一声低鸣，原本震荡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我干扰了它的共振频率。”张锋抹了把鼻血，“但只能撑几秒钟。”
“那就趁这几秒转移！”王婶一把拽起陈宇，“再不走咱们都得成脑浆拌饭。”
林小妹已经打开通风口，熟练地拆掉螺丝：“B区实验室有屏蔽层，可以暂时躲过追踪。”
四人钻进通风管道，爬行不到十米，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他们动手了！”林小妹压低声音。
张锋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爬：“让他们砸去吧，等我们进了实验室，有的是时间算账。”
通风管道尽头是一个废弃的基因实验室，门牌锈迹斑斑，写着“B-7”。
王婶一脚踹开铁门，四人滚进去，立刻关上门。
“呼……”陈宇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我脑子里……还有那个红衣主教的声音……”
“先别管脑袋里的事。”张锋走到操作台前，打开一台老旧的终端机，“我们要搞清楚，这里到底藏着什么。”
屏幕上闪过几行乱码，随后弹出一个视频窗口。
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版的张锋。
十九岁，穿着龙卫制服，正在背诵誓词。
“我以血为契，以命为证，效忠龙卫，至死不渝。”
画面一闪，变成无数个张锋的影像，分布在不同的训练场，做着相同的动作。
“这……”林小妹瞪大眼，“这些都是你？”
张锋盯着屏幕，呼吸变得沉重：“克隆体……还是……复制意识？”
林小妹迅速调出数据库，输入关键词：“DNA序列比对中……匹配度99.8%……样本来源：林小妹血液提取物。”
她猛地抬头：“他们用了我的DNA？什么时候的事？”
张锋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实验台，拿起一支试管。
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标签上写着：“奎木狼-第七代强化剂”。
他轻轻晃动试管，液体在灯光下泛出奇异的光泽。
“第七代？”王婶皱眉，“你是第七批克隆体？”
张锋放下试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
“我不是我。”他喃喃道，“我只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林小妹忽然指着屏幕：“等等，你看这个！”
画面切换，出现一段新的录像。
张锋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额头左侧被切开，一根细如蛛丝的组织被取出。
那是从他眉骨伤疤里提取的样本。
“原来如此。”张锋冷笑，“难怪每次战斗，我总觉得那块伤疤会发热……它是启动器。”
王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你的身体，其实是别人设计好的武器？”
张锋沉默了几秒，忽然抓起夜光锁喉绞，狠狠插进实验台中央。
“不管我是第几代。”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一代，我说了算。”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但这次，不是影子。
是另一种节奏，更重，更缓，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张锋站起身，钢丝绕在指节上，眼神冰冷。
“准备好。”他说，“接下来要见的，才是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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