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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柴尔德夫人与谢尔巴托娃小姐将为荣誉而战!”
这则消息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淹没整个巴黎的滔天巨浪。
短短一夜之间,巴黎所有报纸,无论大小、无论立场,都被这桩前所未有的“盛事”燃了。
保守派的《高卢人报》和与教会关系密切的《十字架报》用尽了所有表示悲愤和谴责的词汇:
【道德沦丧!】
【世风日下!】
【贵妇人的疯狂对决,是法兰西文明之耻!】
【当女性抛弃了矜持与柔美,拾起本属于男性的暴力,社会秩序的基石正在崩塌!】
文章里充满了对巴黎旧日优雅风尚的怀念和对眼下这“伤风败俗”行为的痛心疾首。
而共和派、自由派的报纸,如《费加罗报》、《共和国报》,则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态度。
它们一方面不得不批评决斗这种野蛮行径本身,另一方面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种兴奋。
不少评论员将其解读为女性意识觉醒的某种极端表现:
【这是对陈旧社交规则的反叛!】
【当言语无法捍卫尊严,她们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罗斯柴尔德夫人用行动证明,女性的荣誉感与勇气,不逊于任何男子!】
尽管措辞相对克制,但字里行间却全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真正陷入狂欢的,是那些廉价小报,比如《小丑报》、《灯笼报》,甚至《小巴黎人报》这样的市民报纸也未能免俗。
记者们用极其香艳和夸张的笔触描绘着这场即将到来的“世纪对决”,甚至把去年索邦口试现场的事也翻了出来:
【上衣尽褪!玉体横陈!两位绝世佳丽将在为“索邦的良心”挥剑!】
【细节曝光!决斗规则竟如此“体贴”!谁将见证女士们的玉体?】
【幕后导火索竟是“索邦的良心”莱昂纳尔·索雷尔?他的《血字的研究》引发了女士们怎样的激情碰撞?】
【本报将独家追踪,为您揭开罗斯柴尔德夫人与俄罗斯玫瑰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些标题极大刺激了销量,报纸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巴黎的市民、工人、店员、甚至菜市场的小贩,都在津津乐道地讨论着。
“两位女士会不会真的脱光上衣?”
“听说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谁会赢?”
“我不关心谁会赢,我关心的是能不能去看一眼。”
“那‘第一滴血’会出现在哪个部位?”
“最有可能的当然是她们身上最‘突出’的部位……”
“嘿嘿嘿嘿……”
仿佛这不是一场可能致命的决斗,而是一场刺激的戏剧或马戏表演。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越国境。
伦敦的《泰晤士报》立场保守,还算比较含蓄:
【巴黎社交界再起波澜,两位知名女士的决斗约定令大陆舆论哗然。】
而柏林的报纸则对法国的新闻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法国人总是能把一切,包括暴力,都变得如此富有‘情趣’。】
维也纳、罗马、马德里的沙龙里,这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整个欧洲的上流社会,都在等待着决斗的结果,想看看法兰西的女士们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而耐人寻味的是,巴黎的警方却对这场“决斗”视而不见。
当记者找到吉戈局长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含混地回应:“那只是传言,我们没有收到任何一方的举报信件……”
处于风暴中心的,除了两位贵妇,当然就是莱昂纳尔。
尽管莱昂纳尔百般不愿,但所有报道都指出,他是罗斯柴尔德夫人指定的见证人之一。
而决斗的导火索,正是对他作品《血字的研究》的争论。
于是,圣日耳曼大街117号,遭遇了自建成以来最猛烈的围攻,比1789年7月14日的巴士底狱还要惨烈。
从清晨到深夜,楼下永远聚集着数百名记者和好事者,不仅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更是直接截断了交通。
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端着笔记本和铅笔,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出口。
只要有任何形似莱昂纳尔的年轻男性出现,便会一拥而上。
“索雷尔先生!请问您对两位女士的决斗有何看法?”
“您认为您的《血字的研究》应该为此负责吗?”
“罗斯柴尔德夫人选择您作为见证人,是否意味着你们之间有特殊关系?”
“决斗时您会全程观看吗?对于‘上衣尽褪’的规则您作何感想?”
各种问题,从严肃到八卦,从文学到香艳,像冰雹一样砸向那扇紧闭的公寓大门。
管理员被吓得面色发白,几次上来恳求莱昂纳尔:“索雷尔先生,行行好,出去跟他们说点什么。”
或者提议:“干脆从后门溜走吧,其他房客都在抱怨了。”
莱昂纳尔当然没有答应,因为后门也全是记者在守株待兔。
他躲在客厅窗帘后面,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想起前世那些被狗仔队追拍的明星,终于体会到什么是“顶流”的烦恼。
“造孽啊!”
莱昂纳尔忍不住仰天长叹,用中文低吼了一声。
这真是无妄之灾!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写,怎么就卷进了两个女人的战争里,还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更让他心烦的是,《血字的研究》确实因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伦敦的《良言》杂志社和法国的《小巴黎人报》都给他发来了电报,欣喜地告知销量暴涨。
莱昂纳尔忿忿地把信扔在桌上,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这场闹剧,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
被围困的第三天傍晚,莱昂纳尔终于找到了机会。
一楼底商的餐厅老板愿意帮忙,让他从餐厅的厨房后门溜走。
那里通向一条狭窄的、堆放垃圾的小巷,平时很少有人注意。
这位老板也是苦不堪言,聚集的人群已经让他的餐厅好几天没有生意了。
午夜时分,巴黎的喧嚣渐渐沉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马车声和野狗的吠叫。
莱昂纳尔穿着深色的外套,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便帽,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沿着楼梯下到一楼。
餐厅已经打烊,只有厨房还亮着灯,传来洗刷餐具的声音和伙计的嘟囔。
他屏住呼吸,快速穿过油腻的厨房;厨师长是个胖胖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虚掩着的木门。
莱昂纳尔感激地看了一眼,迅速拉开门,闪身出去。
就在莱昂纳尔松了口气,准备逃离此地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索雷尔先生,罗斯柴尔德夫人和谢尔巴托娃小姐真的会脱光上衣吗?”
莱昂纳尔吓得差点原地去世,待看清才发现是一个黑眼圈堪比暖水袋的记者,手里拿着个小本。
他真的怒了:“你们这些记者,就不能报道点正能量吗?成天关心女士脱不脱衣服,成何体统!”
这位记者立马不乐意了:“您管得了我,还管得了巴黎人民爱看什么吗?”
眼见这位记者声音开始变大,莱昂纳尔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要问什么,快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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