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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来真的！”
姜宁汐突然吐出的血，让慕离双目不自觉瞪大。
被锁着的双腕挣扎起来，想将锁链挣脱，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喂！你不准死！死之前先把我放出去，我可不想被囚禁在这里给你陪葬！”
“你不是喝了你配置的解药吗，为何还是吐血了！”
慕离这才注意到姜宁汐手边的幽碧叶，那种含有剧毒的灵植。
顿时便明白了她为何吐血，原来是想用幽碧叶的毒性和魔族奇毒对冲。
可以毒攻毒哪有那么容易，幽碧叶也绝非善类，两种毒素在她身体中蔓延，只会更加痛苦。
稍有不慎，便会被两种毒素吞没，万劫不复，所以她只能一点一点的试验。
难怪她从前只是根据那奇毒研制解药，而今日却非要自己以身试药。
归根结底，还是不想她那师尊经受这样的痛苦。
这半年来，慕离听到了不少姜宁汐与那三人的对话，对于姜宁汐如今的处境遭遇也有大致的了解。
他就不明白了，那三人已这般对她，姜宁汐为何还要为云璟剑尊做到这一步。
慕离只觉得心中堵得慌，索性别开眼去，不再看姜宁汐。
锁链碰撞的声音平息，只留下他双腕上的红痕。
“你们人族的情感当真是令人难以理解，你想死便赶紧死，我可不想再看你们之间的这段苦情戏。”
慕离说的话做的动作，姜宁汐没听清也没看清。
此刻她体内两种毒素正在对抗着，终究是魔族的奇毒胜过一筹。
姜宁汐立即取出幽碧叶汁液，增加剂量，继续试着最合适的剂量。
一次次的吐血，一次次的尝试，姜宁汐好似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
洞府内安静得可怕。
慕离不知何时重新转回来看着她，就那样静静看着她，眼眸中浮动着复杂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姜宁汐终于找到了解毒的幽碧叶汁液剂量，两种毒素在她身体内达到平衡，最终相互抵消。
她的眼睛倏地亮起来，云璟剑尊身体中的余毒终于能被完全清除！
师尊往后便不必受到头痛的折磨了！
头脑昏沉的她面上闪过一抹喜色，即便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还是先仔细地将那解药的用量记了下来。
慕离无比震惊，连他都不知道解药的魔族奇毒，解药配方竟然真的被姜宁汐活着试了出来。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惊讶姜宁汐还活着，还是该惊讶那奇毒的解药被找出来了。
姜宁汐竟然能在这奇毒下撑这么久，奇了。
但很快慕离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找到了解药，他对姜宁汐来说，便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人魔本就不两立，姜宁汐会杀了他。
他眼眸暗了几分，在姜宁汐看不见的地方隐隐有魔气涌出。
姜宁汐服下几枚补气的丹药，缓和了片刻，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她体内的两种毒虽然相互抵消了，但她试药的过程太过急促，依旧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哪怕是她的愈合力强悍，也要仔细恢复一段时间。
她本想直接离开，趁热打铁，立即再将那解药制作出来一份。
忽然想到洞府内还有一个人，她转身，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了慕离的身上。
碧海剑被她缓缓抽出，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的声音在洞府中格外明显。
慕离对上她的眼，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姜宁汐眼眸半眯，毫不犹豫挥动碧海剑，劈向了慕离！
慕离咬牙，提前酝酿好的魔气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想要抵抗，可那几道攻击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应声碎裂的是锁在他四肢上的那些锁链。
慕离眼中闪过愕然，“你不杀我？”
而姜宁汐则是看着那被慕离挣脱的锁链挑了挑眉，“你能挣脱这些锁链？”
那他为何甘心一直被囚禁在此处？
慕离一顿，他原本的打算是，若姜宁汐要杀他，他便直接挣脱锁链离开，就当没认识过这个人。
可他却没想到姜宁汐竟然没有杀他，反而让他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但他面上没有任何慌乱，“可能是预感到某个人想要杀我，潜力突然爆发了吧，莫要低估了一个人求生的本能。”
他亦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早知道我能挣脱，我便直接走了，当真是可惜。”
“怎么，你不杀我？”他看向姜宁汐。
“我为何要杀你？”姜宁汐反问。
“你之前……”
“我之前说过什么？”她只是没有回答慕离的问题，又没有亲口说什么。
“你并未作恶，我为何要杀你？”
她也不是逮着个魔族之人便要杀之泄愤，并不是所有的人魔妖都参与了三族的争端，三族之中都有无辜之人。
“我也不是那种利用完后，便要杀人灭口的人，你若不做恶，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更何况，你是被魔界赶出来的魔，修为低下，又与魔族闹翻，即便放你离开，你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姜宁汐将话说得无比直白，慕离听后冷嗤了一声。
通过这一年的相处，姜宁汐能看得出，慕离对人族并没有敌意，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心中只将慕离当做了一个可怜兮兮又无家可归的小魔。
她救了他一命，他帮她找到解药，也算是扯平了。
“这是暂时掩盖魔族气息的法器，你收敛着气息，加上法器的掩盖，足够你离开无极剑宗了。”
姜宁汐将法器连同一些药剂一并交到慕离手中，“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你身上的那些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仔细调养。”
慕离也算是她半个病人，她还是有点医德的。
“仙门之人对着一个魔族关怀备至。”慕离把玩着那些东西，抬眸看向她，“当真是有意思。”
“你这样的脾气秉性，待在仙门中也只会被束缚，不如加入我们魔族吧。”慕离的声音带着蛊惑。
姜宁汐眉头一皱，“你自己都被赶出来了，还要我加入你们？”
慕离：……
“赶紧走，不然待会儿我便要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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