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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正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见程明神色凝重,便问:“明哥,这么急找我,有事?”
程明开门见山,语气沉重:“是为娘娘庙码头的事。吴家.......逼我们‘对拳’定生死!”
“对拳?!”
江阳眼皮猛地一跳,脸上瞬间堆满为难,“明哥,你也清楚,我上次冲击叩关的伤一直没利索。”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无比痛心,“就算我豁出命去勉强上场,对上那田耀宗,只怕…凶多吉少啊。”
江阳早就知晓了吴家和程家恩怨,更了解田耀宗的实力。
这番推脱的借口也早准备好了。
程明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看着江阳那闪烁其词的神情,一股寒意夹杂着失望涌上心头。
程家不惜血本供养的宝药灵鱼,就算不能让他恢复巅峰,也绝不该是眼前这般推脱之态。
他万万没想到,程家倾力资助,换来的竟是如此冷酷的绝情。
程明失魂落魄地回到河司,脸上写满了颓唐与焦虑。
“头儿。”
刚下值从周院过来的陈庆,一眼便看出了程明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程明抬眼看到陈庆,苦笑一声,将吴家的最后通牒与江阳的推拒原原本本道出。
他带着深深的歉意补充道:“阿庆,往后恐怕对你的资助也要缩减一部分了……”
程家的根基若被夺走,供养自然难以为继。
陈庆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心中暗自掂量: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加上钓蟾劲精进带来的显著提升,对上寻常暗劲大成的高手,胜算当在九成八以上。
程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欲走,背影萧索。
“头儿,”
陈庆开口道:“这一场,我来打。”
程明霍然转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真的愿意?”
陈庆嘴角微扬,点了点头:“收了程家这么久的资助,总该出点力。总不能白吃白拿,是吧?”
自从到达明劲之后,程明便对他无条件资助,每月给肉食,补气散,到了暗劲更是翻倍。
“阿庆……”
程明心头一热,眼眶竟有些发涩。
程家毕竟势微,给予陈庆的资源算不得丰厚。
当初资助,更多是看中他勤勉踏实的心性,并未奢望他能成为今日的武秀才。
如今看来,比起虚无缥缈的潜力与资质,这份知恩图报的品性,才是真正难能可贵。
“好!好!”
程明重重点头,压下心头的激动,“田耀宗此人,我详细与你说说,务必知己知彼!”
陈庆点了点头。
“田耀宗主修的是一十七路破山手,据传已达暗劲大成之境……”
程明将所知的情报悉数道来。
按他所言,田耀宗已将暗劲淬炼至全身各处,仅剩最难的百会、涌泉两处尚未贯通。
一旦功成,便是暗劲圆满,距离那“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化劲境界,便只差临门一脚。
当然,真正的生死相搏,除了劲力淬炼的程度,更关乎对拳法的领悟、身法经验、临敌应变以及对对手的了解。
陈庆听完,眉头微蹙:“头儿,能否弄到破山手的打法拳谱?不求根本图,打法即可。”
这是最快了解对手招式路数的途径。
“这个没问题!”程明立刻应下,“我这就去找!”
很快,程明便将一册记录着破山手基本招式的打法拳谱交到了陈庆手中。
陈庆立刻沉浸其中,潜心钻研。
通臂拳讲究刚猛霸道、灵活多变,而这破山手则截然不同,它追求的是将全身整劲高度凝聚于一点,形成极具穿透力的“线”或“点”,力求一击破防,而非以面压人。
陈庆反复揣摩着其中凝聚与爆发的诀窍。
时间在专注中流逝,转眼已是两日后清晨。
一架朴素的马车停在陈家小院门口。
见到陈庆走出,程家管事恭敬行礼:“陈爷,请上车。”
“有劳。”
陈庆微微颔首,登上马车,闭目凝神。
马车一路疾驰,畅通无阻,约莫半柱香后,稳稳停在娘娘庙码头。
“陈爷,到了。”管事低声道。
陈庆掀帘下车。
只见码头中央已清出一片空地,临时搭建了擂台。
两侧搭着遮阳棚,棚下坐满了身着绸缎的商户掌柜。
吴程两家码头之争的结局,直接关系到他们日后的营生,无人敢不重视。
“阿庆!”
程明快步迎上,神情凝重,压低声音指向对面棚子,“那边就是吴家的人,女的是吴家小姐吴曼青,她旁边人就是田耀宗!今日对拳,万分小心!”
陈庆目光如电,循着方向望去。
对面棚下,那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年轻女子吴曼青,五官精致却带着一丝冷厉。
她身旁的田耀宗,身如铁塔,短打之下肌肉块垒分明,此刻也正冷冷地回望过来,眼神锐利如刀。
此时,他们目光也是看向了陈庆这边。
吴曼青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田师傅,今日事关重大,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田耀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目光始终锁在陈庆身上:“吴小姐放心,一个丙榜武秀才而已……我知道该怎么做,定会让您满意。”
言语间,轻视之意毫不掩饰。
程明又低声叮嘱了几句,才忧心忡忡地回到程家棚下落座。
对拳的生死契文,早已在陈庆到来前签署完毕。今日胜者,独占码头;败者,永不再染指。
“咚!”一声锣响。
田耀宗率先起身,龙行虎步般踏上擂台中央,气势迫人。
陈庆面色平静,缓步迎上,立于田耀宗对面。
“我听说吴家派出来的是周良的弟子,练通臂拳的。”
“程家是没人了?怎么派他上?田耀宗可是成名多年的高手!”
“我看是病急乱投医……”
“也未必,这小子好歹是今年武秀才,总该有点本事吧?”
.....
棚下顿时响起一片压低却难掩兴奋的议论声。
程欢坐在主位,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程家的生死存亡,全系于台上那青年一身。
几个程家年轻子弟看着陈庆年轻面孔,心中则是充满了惊疑不定。
他是田耀宗的对手吗!?
田耀宗看着几步之外的陈庆,忽然咧嘴一笑,声音洪亮,“陈兄弟,你我素不相识,更无仇怨,今日却要在这擂台之上拳脚相向,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啊。”
他话语虽似唏嘘,眼神带着几分凝重,没有任何轻视。
谁都知道,拳脚无眼,武者相争,尤其是这种涉及巨大利益的“对拳”,打死打伤,实属寻常。
武学本就是杀人技,生死关头,谁又能留手?
陈庆淡淡的道:“江湖路窄,身不由己。”
田耀宗听闻此言,眼神微动,那点凝重的底色似乎更深了些。
他下意识地缓缓点了点头,嘴角那丝原本带着些唏嘘的弧度彻底敛去,只剩下了专注。
这八个字,他懂,太懂了。
这哪里是感慨,分明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宣告,上了这擂台,便只有拳脚能说话了。
“对拳——开始!”
随着一声清越的断喝,整个喧嚣的码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河风呜咽着掠过空旷的河面,卷起几片枯叶,更添肃杀。
擂台之上,两人目光如电,在空中碰撞,无形的气机骤然绷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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