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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血魁没头没尾的这一句,青鸢不由得一怔,几乎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而听错了。
“我说,青鸢!我找到我的师父了!”
血魁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位已经活过三千多岁的女子,此刻却雀跃得如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你看,你看这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忙将那份厚厚的百事卷在桌上铺开,随后又取过一张干净的宣纸,仔细地放在一旁。
只见她将之前从百事卷上勾选出的那些地点与方位,仔仔细细地标记到这张宣纸上。
青鸢站在一旁,满是困惑,完全不明白血魁在做什么。
“你还记得我之前做过的那个推演吗?”
血魁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青鸢,开口问道。
“当时,那几位从白骨禁地出来的飞升境宗主,个个缄口不言,一回来就宣布闭关,甚至连道心都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那时我就推测,他们在禁地里,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超越常理、无法理解的存在。
甚至可能还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现在,你再看看这些地方”
说着,血魁用手指向宣纸上自己刚刚标记出的几个地点,解释道:“根据百事卷近两年的记载,这几个地方都曾爆发过大规模的凶兽暴乱,刚好就是那些宗主所在的宗门。”
“还有这里,你再看看这些。”
最后,当血魁用线条将这些分散的标记一一连接起来时,青鸢的双眼渐渐睁大。
这一刻,青鸢隐隐明白了血魁想表达什么。
这些地点所对应的宗门,尽管彼此相隔甚远,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它们散布在万道宗的四周,遥相呼应,最终竟勾勒出一个庞大的聚灵法阵!
而这座法阵的中心,就是——
万道宗!
“这……”青鸢怔怔地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血魁,一时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血魁的神色沉重,语气沉凝:“若我推演无误,他们正在以自身宗门为媒介,试图唤醒某种存在!”
她稍作停顿,目光愈发深邃,继续说道:“青鸢,我之前就问过你——那些消失在白骨禁地中的修士,难道真的全都陨落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唤醒什么,仅靠天材地宝,恐怕远远不够。”
“所以……你怀疑那些在秘境中失踪的大能,其实是被……”青鸢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声音微微发颤。
“嗯。”
血魁低沉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过头,遥遥望向万道宗主峰的方向。
“我师父行事一向谨慎,修为更是已达仙人境圆满,就算在白骨禁地遭遇不测,她也绝对有能力脱身,除非她是遭到了背叛。”
……
万道宗主峰深处。
宗主丁景逸缓步走入一处隐蔽的山洞。
洞口幽深,通道一路蜿蜒向下,直通主峰山体内部。
他一步步踏在石阶上,足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幽幽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整座主峰的山体早已被彻底掏空。
走到通道尽头,数十座繁复的法阵依次排列,每一座法阵中央,皆以玄铁锁链牢牢禁锢着一名修士。
他们的四肢被缚,周身要穴更被打入“钉魂针”。
不仅灵力被彻底封锁,无法调动分毫,甚至连自绝性命都做不到。
而他们的生命本源与毕生修为,正如溪流般被持续抽离。
“这三千年以来,辛苦诸位了。”
丁景逸立于阵前,向着共计十名被囚的修士微微施了一礼。
“丁景逸!你如此倒行逆施,必遭天谴!”罗刹堂前堂主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死死钉在丁景逸脸上。
“现在停手,迷途知返,尚且不晚!”剑峰峰主咳出几口淤血,眼中杀意凌厉,声音却难掩虚弱。
然而对于这些斥责与警告,丁景逸恍若未闻。
他只是平静地踱步,最终停在一名女子面前。
她低垂着头,长发披散,面色惨白如纸。
但就算如此,女子的倾城之容也难以遮掩。
“如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丁景逸望向那名女子,声音低沉。
名为周如诗的女子缓缓抬起头。
她的神色异常平静,不见悲喜。
唯有那双眼中流露出几分对丁景逸的同情,甚至,还有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哀。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不过是对这世间竟生出你们这样的人,感到失望罢了。”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昔日人族与妖族先祖,历经多少艰难,付出多少代价,才换来今日这般盛世光景而你们,却要亲手将它摧毁!”
“不,你错了,我们并非要摧毁什么。”丁景逸缓缓摇头,目光渐深,“我不过是在追寻大道真谛,走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
他倏然转身,望向洞穴最深处,语气中逐渐透出压抑不住的痴狂:
“曾经,我们都以为飞升境便是修行终点,曾以为,自上古终结,再无人能踏上真正的大道之途.可天无绝人之路!”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
“我亲眼见到了,那满天神灵所散发的辉光,那执掌大道法则的无上伟力!那才是真正的与天同齐,那才是真正的长生不朽!”
“而我——丁景逸!”
他张开双臂,如同要拥抱某种无形的存在,
“将在一年之后,成为神明般的存在!整个世间都将匍匐在我脚下!我将真正迈入长生!”
话音落下的刹那,丁景逸猛然催动囚禁着十名修士的法阵。
蚀骨钻心的剧痛顿时席卷众人,仿佛有无数柄小刀正一片片凌迟着他们的血肉。
他们的生命本源与灵力被牵引而出,化作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溪流”,最终尽数汇入洞穴中央的一座雕塑之中。
那雕塑刻画的是一名身穿长裙的女子,她长裙曳地,披散着长发,手握一柄长枪,目光凝视着前方。
不知是否是错觉——
在周如诗望向那座雕塑的瞬间,她的嘴角,竟悄然泛起一丝极浅、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似有若无,仿佛在无声地嘲弄着这可笑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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