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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旷当然不可能长期待在应天酒楼,现在章旷的第一要务是攻克出版小说需要的技术,而不是管着酒楼。
酒楼只要能赚钱,不出大纰漏,就行。
而出版小说需要的技术就复杂了。
简单来说是,印刷,纸,墨,装订,全都需要重新发展。
其中装订部分,可以利用大规模人力代替机器,其他几个,需要的都是技术革新。
这些东西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都很有难点。
章旷当然要回去书院里盯着。
章旷走后不久,有一名脚夫到前厅门购买食物,非要吃煎饼果子。
但如今是晚上,哪有煎饼果子?
这脚夫仗着力气大,手中一杆扁条舞起来虎虎生风。
若是平时,一般人还真不敢上去。
但是,当下酒楼里刚刚发生了内奸的事情,大家空前的团结,而且还有白季受了嘉奖,所以就有人挺身而出,把这个脚夫制服了。
大家哆哆嗦嗦不知道怎么处理,附近的人也在围观着。
怀贤走了出来:“天下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如果你能强买我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明日也能把东西强卖给路过的人?”
王夫子看怀贤出来说话,没有阻拦。
这几天观察下来,王夫子对怀贤有了初步的了解。
怀贤这人有点章夫子说的精神病。
他对自己,经常反脑而行,但面对有其他人相关的事情,就会温润和善很多,做事也非常合理,能看得出来他其实非常聪明有智慧,就是喜欢和自己内心作对。
怀贤继续:“煎饼果子只有早上供应,世人皆知,你晚上来买,跟你解释三遍,你还出手伤人,分明是明知而故做,你是谁派来捣乱的?”
脚夫怎么可能承认是被派过来捣乱的?哪怕怀贤思路清晰,简单就把事情讲清楚了,他也不可能承认。
当然,他承认不承认无所谓,因为怀贤的话是说给围观的人听的,而不是说给他听的。
怀贤:“你是挑夫,抄着扁担闹事,打伤两三人。用的是你吃饭的家伙闹事。”
“我们是酒楼,吃饭的家伙是灶台,那就应该拿你填煤坑火眼,把你给烧了。”
脚夫急了。
十八岁穿着雪白僧袍的怀贤脸上没有任何慈悲,淡然:“来,掌嘴。”
制服脚夫的两人噼里啪啦就给了他几个大逼斗。
怀贤:“按道理我们应该这么做的,但你是癫子我们可不是,我们的灶台还要给食客做菜,烧了你之后再做菜太过恶心人了。”
“既然你打人,我们就打回来。”
“抽他,抽完丢出去。”
旁边的围观吃瓜群众都觉得这个和尚说话有点道理。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但是你干的有点恶心,所以我虽然占理,但也不把你往死里整,就对等报复就行。
这处置算是妥帖。
这当然妥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多么朴素的道德观念啊,只要是能适应社会生活的人,不需要谁去教,大多都会觉得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等处理完了,大家一哄而散,王夫子:“怎么用私刑,应该报官的!”
怀贤却看了一眼王夫子:“王夫子,官不是这么用的。”
“倘若你刚刚上去说把他扭送开封府,明天全京城的人就会知道,有人来应天酒楼吃饭,被扭送开封府了。”
王夫子瞪大了眼睛:“这~”
怀贤:“你到时候十六张嘴,也说不清。人家才不管你为什么送人去开封府。只说到你这儿吃饭不安全,你就完蛋了。”
“这大街小巷上走的有钱人,谁还没犯过点大大小小的事儿?如果你们酒楼是帮开封府衙拘人,谁还来吃饭?”
对于这些人究竟犯没犯过事儿,和尚比谁都清楚。
“而我把他打一顿,传出去说应天酒楼打人,听的人也不是傻子,当然会问为什么,问他怎么得罪了应天酒楼。”
“那传言的人只能说他先打人,那我们打人就很有道理。如果谁敢放谣言说没有名堂就无端打人,那才是报官抓人的时候,才是用官的时候。”
“不过……现在把人打了,未必不会有人去说事儿,如果开封府那儿走不通,可就不好办了。”
王夫子:“你放心,开封府的通判是我们书院的老人了,而京兆尹八贤王和章夫子关系还不错。只要不是某些朝中大员出动,应该没问题。”
不过,这些人可没有这么不要脸,为了一点‘小产业’亲自去参一本?
怀贤点头:“那就好。”
看着门外夜色,怀贤:“我们生意做大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少,所以我们需要有人专门能处理这样的事情,不会被人欺负,那就需要青壮打手。”
王夫子惊讶,怀贤这个还俗的和尚,怎么还想着组织打手?
怀贤对这个确实太熟悉了。
佛寺产业就多,为什么那么多钱,主持不自己私下享用,而是要招募那么多子弟发展那么多门人?
要知道到佛门的人,基本都是苦出身的,方丈为什么要给他们分利益?
原因其实很简单,钱多了需要打手。
放贷款没追债手段,能收的回钱?放在二十一世纪都收不回去,莫说十一世纪了。
怀贤是被按照主持培养的,当然对于这些是懂的。
所以面对这个局面,马上就意识到,应天酒楼需要打手。
他其他正店背后的势力再大,有本事出来站台啊!
没本事站台的话,那就是比谁打手厉害。
只要不打死人,那就到不了官面上。
而话往回说,只要应天酒楼的人多,又怎么会被人打死?只需要每次注意别打死人就行了。
怀贤把需要打手来维护钱的门道跟王夫子讲清楚了。
在以前,怀贤那都是‘我佛慈悲’在那天之后,怀贤都是对抗本性。
本要求慈悲的他,立刻就是战欲膨胀,想找个人来抽两个大嘴巴子。
王夫子:“那怎么安排打手?用什么名义?”
王夫子不懂别的,还不懂这个吗?谁能聚集一群闲散汉每天不干事儿?那不是找皇城司来查吗?
怀贤:“我有上中下三个主意。”
“上策是开一间佛寺,既可以收揽僧人,又可以对外放钱,让酒楼赚的更多。”
“中策是开一家纲运公司,招募脚夫,平时为我们送货,关键时刻拿起棍子就能打架。”
“下策是应天书院扩招个武生班儿。”
天圣七年,也就是五年前,朝廷恢复了武举制度,还开设了武学机构,专门培养武举。
作为国学,应天书院开设个武生班也是合情合理。
唯一的问题是,会被满朝文官反对,那样就动了应天书院的基本盘了。
所以是下策。
王夫子看了一眼对面的大相国寺,又想了想应天书院的未来:“中策?”
怀贤:“我听大相国寺的和尚说,陛下被袭击后,勃然大怒,当面申斥了大相国寺所有院的主持,大相国寺现在肯定是万分低调,我们在这儿建一间庙,绝对没问题。”
王夫子:“还是中策吧。大相国寺那边事关章夫子的计划,我们不能擅自行动。”
怀贤眼睛一亮,哦?章夫子居然对大相国寺有想法?
现在,怀贤对寺庙,也有想法。
不过,既然暂时行不通,那就走中策吧。
纲运公司。
公司这个词还是怀贤到了应天酒楼才刚学会的词。
而纲运不是港运。
所谓纲,就是渔网的主线,被叫做总纲。
因为这个年代渔网的线强度不够,可不是一大张网丢出去就能打鱼的,渔网的结构比较复杂,每个部分独立组成各自的小网。
而总纲能够一次性拉起来所有细纲,所以在写文章时,才有了纲要的说法。
而在唐代,专门负责网络型运输就被叫做纲。
在宋代也一样。
比如之前几十年,大宋疯狂从成都低价强制购买茶叶丝绸运输到京城,就叫做茶叶纲丝绸纲。
官方的叫做纲,上行下效,民间的自然也叫做纲。
比如哪个大官过生日,他们的女婿下官送的大规模的礼物,就叫生辰纲。
在汴河上运输东西,也叫做纲,在漕运中,凡是能形成规模的就叫做漕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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