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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未设阻拦,只说一句:“此去一路艰险,姑娘多保重。”
朝堂无人阻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局,远未收官。
而京中宫墙之内,方遇立于枢台高阁,看着远处谢府门口送别之景。
他的神情淡淡,低声喃喃:“霍姑娘,你要去收拾叶嘉言的残局。”
“可我要你知,那不是他的残局……是你自己的局。”
南州,地处偏远,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霍思言与谢知安一行抵达之时,正值黄昏,天色如血,风卷旌旗。
他们入驻旧年兵署改建的驿馆,一路风尘未洗,已有南州守备来接。
“霍大人远道辛苦,下官周辅,已在此等候。”
霍思言未曾多言只一点头:“不必客套,先带我去看那支未入册旧军。”
周辅顿了一瞬,却未推诿,引他们穿过两道廊桥,来到一处荒废营地。
营帐破旧,兵器锈蚀,数十名军士衣不蔽体,面色沉木,整齐列立于风中。
霍思言眸光一扫,缓步走入营内,指着营后一座废仓问:“那是什么?”
周辅低声:“堆放旧甲之处。”
霍思言抬手,命人开启仓门。
尘土扑面而来,而在陈旧甲胄之下,却赫然露出一排整齐的箱匣。
谢知安俯身,掀开一角神情微变:“是粮票?”
霍思言目光沉沉。
“不止,还是影军的军资转移点。”
“叶嘉言不是简单囤兵,他在等朝局变天,一声令下,旧军再起。”
她转身看向那些沉默军士,缓声问:“你们是叶嘉言旧部?”
其中一人低头:“回大人,是。”
“那他令你们在此做什么?”
那人咬牙:“候命。”
“谁的命?”
“是……中枢口谕。”
霍思言神色不动,背脊却已直了三分。
她已明白,叶嘉言早布好后手,设立这一支“听中枢调令”的独立军营,既不归兵部,也不归将军府。
而“中枢”二字,若落在今日之局上,便极可能指的是……方遇。
营外风声骤紧。
谢知安沉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霍思言转过身,看着那排站得笔直的兵士,一字一句道:“收编,另立编制,但不带走。”
谢知安一愣:“为何?”
霍思言望着远方山影:“这支军营是叶嘉言设的,也只能在南州用。”
“若我们将它带走,方遇就再无顾忌。”
“但若它留在这里,握在我们手里……他下一步就得思量。”
话音未落,外头来报:“启禀霍大人,南州边关递来紧急折子,夜袭边寨,疑似北境游军掠境。”
霍思言眸光陡沉:“北境?”
谢知安亦变色:“方遇才接掌北境兵权不久。”
霍思言冷笑一声:“这次动手,即是试探,也是威慑。”
她看向谢知安:“你先回京,我留守南州。”
谢知安断然摇头:“不行,你若不走,我便不回,自打在京都动身那刻起,我便没想过回头。”
霍思言看了他几秒钟,徐徐低声道:“可你若留下,就代表着谢氏也就彻底站在我这边。”
谢知安眼神直视她:“我们早就站在一起,如今都此般境地,你还不知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
夜幕沉沉,南州边关传来第二道急报,前方哨营失联,疑似遭袭。
霍思言立于地图前,指尖划过一条山脊线,开口道:“北境游军若真越界,不会只掠边寨。”
“他们此行有备而来,是想试探南州虚实。”
“亦或……是想借机扰乱我手中旧军。”
谢知安站在她身侧,眉头紧锁:“太后知情吗?”
“她知。”
“可她若不插手,就是默认方遇放兵。”
“她在等。”
“等我会不会趁机反制。”
霍思言目光冷冽:“我们若不动,她便知我们守得住。”
“若我们乱,她便有理由将权收回。”
此时外头传来一声低唤,小白自屋檐飞下,落在霍思言肩头。
它喉间轻轻发出一串短促低鸣,霍思言神色微动,旋即起身:“有动静了。”
一炷香后,西南营地外林中,隐有火光飘动。
霍思言轻踏枝头,小白如影随形,循着火光方向探入密林。
那里埋伏着一队黑衣人,正伺机接近旧军营地边缘。
霍思言冷眼扫去,那些人身上无军籍标记,却行军步法极整,显然是军中出身。
她悄声招来数名贴身暗卫,低声吩咐:“不要动手。”
“放他们进营,我要看他们找谁。”
营中静谧,黑衣人迅速渗入。
其中一人径直入旧仓后房,熟门熟路地撬开机关,从夹层中取出一卷文书。
霍思言冷眼望着,一言未发。
待那人翻完文书,正要离开,霍思言这才缓缓落地,淡声道:“翻完了吗?”
黑衣人一惊,回身拔刀,却未能近身一步,便被她以袖中软刃挑断腕骨。
其余几人欲逃,却被早埋伏的暗卫围住。
霍思言自他怀中取出那卷文书,展开一看……是三年前叶嘉言亲笔拟写的军中暗线名单。
名单最末一行,赫然写着:“方遇,代行中枢之职”。
她眸色顿冷,将文书收起,转身命人:“留一个活口,其余……不得外泄!此事,自此刻起,全封。”
谢知安踏入营中,望着地上尸身皱眉:“他真是叶嘉言的人?”
霍思言点头:“是,但叶已亡。”
“他是想毁了叶的手笔,彻底把这支旧军收为己用,这文书若落入他手中,便能合情合理接管南州。”
“可惜,他晚了一步。”
谢知安轻声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霍思言冷笑一声:“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们不知此人来过。”
“然后……放个假线给他看。”
翌日清晨,方遇收到一封加急飞鸽传信。
信中只有一行字:“南州旧军求主,愿随中枢之令,归营整编。”
他看完冷笑一声:“霍思言,终究还是低头了。”
却不知,他握在手中的,是霍思言亲自放出的假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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