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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胤直起身,胸膛依旧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眼中的火焰尚未平息。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这位煞神般的仙师,在等待神石期间,该安置于何处?留在危机四伏的皇宫?还是放任其游走于都城?无论哪种,都让他寝食难安!

    他强压心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与试探,恭敬问道:“仙师神威,驻跸之处不可轻慢。不知仙师欲居何处?朕即刻命人清扫离宫别苑,或……”

    “不必。”杨三的声音平淡地打断了他,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投向那片被黑烟笼罩的方向,“我自回太庙。”

    皇帝一愣:“太庙?可……那里已成废墟……”他心中念头急转,废墟?难道那里还有什么秘密?或是镇压凶剑之地对他有特殊意义?

    “废墟正好。”杨三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漠然,“清空周围,非我召见,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你。”他最后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钉子,瞬间浇灭了皇帝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就近监视”的侥幸。

    皇帝心中一凛,连忙垂首:“谨遵仙师法旨!朕……朕即刻命人清理太庙废墟,划为禁地,派遣最……最恭顺的宫人于外围听候差遣,绝不敢打扰仙师清修!”他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只要这煞神不待在皇宫核心,去哪里都好!废墟?那就给他废墟!

    杨三不再言语,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从中和宫那扇沉重的殿门处消失,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焚天剑死寂气息,以及御案上悬浮的、散发着温润神光与磅礴生机的百命丹和通天珠。

    皇帝赵胤看着杨三消失的方向,又低头凝视着案上两件关乎他个人与帝国命运的神物,眼中最后一丝恐惧彻底被狂热取代。他猛地转身,对着殿外嘶声咆哮,声音因激动和用力而尖利刺耳:

    “传旨!!!”

    “即刻起,举国备战!!”

    “征召天下勇士、巧匠、方士!凡有奇能异术者,无论出身,重赏擢用!”

    “开启内库!调集国库所有金银、灵材、粮秣!不惜一切代价!”

    “工部、将作监听令!十个月内,给朕打造出能抵御坠星海万丈水压的‘定渊神舟’!要最坚固的龙骨,最强的防护法阵!”

    “兵部、军器监听令!制备足以武装万人的‘破煞’重甲、‘穿云’劲弩、‘辟邪’符箓!要最精良的装备,最好的丹药!”

    “目标——极东坠星海!北境葬神山!”

    “为仙师……取回那‘界空神石’!”

    这道如同疯魔般的圣旨,如同九天惊雷,瞬间炸响了整个平静的天明帝国!

    天下震动:

    朝堂之上金銮殿偏殿,紧急朝会

    宰相李嵩听完圣旨内容,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被抬下去时,口中犹自喃喃:“倾国之力……绝地寻石……祸事……亡国之兆啊……”他代表了传统文官集团对“穷兵黩武”、“劳民伤财”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反对。

    柱国大将军王镇岳却是须发戟张,非但不惧,反而爆发出惊人的战意!他猛地出列,声震屋瓦:“陛下圣明!坠星海、葬神山,纵是龙潭虎穴,我天明将士何惧!末将请命,亲率‘镇海营’、‘荡魔军’,为陛下,为仙师,取回神石!”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更看到了皇帝不惜一切的决心,这正是武将立功扬名之时!他代表了军方鹰派和渴望建功立业的武人集团。

    户部尚书钱庸脸色惨白如纸,肥胖的身体抖如筛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嚎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内库空虚,国库……国库经不起如此折腾啊!打造神舟,制备万军之械,这……这需要多少金银?多少灵材?赋税……赋税恐需连翻三倍!民……民怨沸腾,社稷危矣!”他掌管钱袋子,深知这道旨意意味着帝国财政的崩溃性灾难。

    年轻御史周正则是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掌心。他猛地抬头,不顾礼仪,厉声质问:“陛下!那杨三究竟是何方妖邪?毁我太庙,挟持圣听!如今更蛊惑陛下倾举国之力,行此自毁长城之举!臣请陛下诛此妖人,以正朝纲!”他代表了清流和部分不明真相(或不愿相信“仙师”之说)的官员,对杨三充满敌视。

    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劝谏声、哭嚎声、请战声、怒斥声混杂一片,乱成一团。皇帝赵胤端坐龙椅,脸色冰冷如铁,对下方的混乱置若罔闻,眼中只有那枚悬浮的通天珠。当争吵达到顶峰时,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朕意已决!再有妄议者,视同抗旨,立斩不赦!”冰冷的杀意和帝王威严瞬间压下所有声音。百官噤若寒蝉,看着皇帝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偏执,心知此事已无挽回余地。

    都城之内朱雀大街、茶楼酒肆

    圣旨内容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都城每一个角落。

    平民百姓最初是茫然,随即是巨大的恐慌!“征召勇士?是不是又要打仗了?”“打造神舟?制备万军装备?天啊,这得花多少钱?赋税要加?还让不让人活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市井间充满了对未来沉重的忧虑和对加税的恐惧。太庙被毁的黑烟尚未散尽,更大的阴影已笼罩心头。

    商贾富户则心思活络起来。巨大的工程意味着巨大的商机!灵材采购?我有门路!”“打造重甲?我家工匠手艺最好!”“快!囤积精铁、灵木、避水珠!”巨大的利益驱动下,恐惧暂时被贪婪取代,各种投机倒把、囤积居奇悄然开始。

    江湖草莽、游侠武者:反应最为激烈复杂。圣旨中“征召天下勇士,无论出身,重赏擢用”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

    有人热血沸腾:“坠星海!葬神山!传说中的绝地!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于此!富贵险中求!”无数自恃勇力的武人涌向官府设立的招募点,摩拳擦掌。

    有人冷笑不屑:“哼,朝廷鹰犬,驱使吾辈去送死?为那不知所谓的‘仙师’?做梦!”一些桀骜不驯的武者选择冷眼旁观,甚至暗中串联,准备看朝廷笑话或从中渔利。

    更多底层武者和亡命徒则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重赏!只要能活着回来,封官进爵,灵丹妙药应有尽有!拼了!”对他们而言,这九死一生的任务,反而是跨越阶层的唯一希望。

    太庙废墟

    *数万禁军和工部匠人如同蚁群,正在疯狂清理着这片刚刚被摧毁的圣地。巨大的残垣断壁被拖走,碎石瓦砾被清运。

    废墟中心,那片曾被杨三神力笼罩、裂开地缝溢出金色液体的区域,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下来,周围用巨大的青石围起,划出了一片绝对禁区。一队队神情恭谨、眼神中带着深深畏惧的太监宫女,在远离禁区的地方搭建起临时的值房和供给点,大气不敢出地等待着那位“仙师”的归来。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曾经的庄严圣地,如今成了帝国风暴的中心和那位天外来客的临时居所。偶尔有匠人偷偷望向那片被围起来的禁区,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帝国的车轮,在皇帝疯狂的意志和长生与国运的诱惑下,轰然转向了两个吞噬一切的绝地深渊。恐惧与贪婪,绝望与希望,忠诚与背叛,在这片名为天明的大陆上,交织碰撞,酝酿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而风暴的中心,那位青衫提剑的身影,已在清理出来的太庙废墟中央,静静盘坐,焚天剑横于膝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与这片被惊扰的土地,一同陷入了沉默。通天珠的指引之光,即将刺破坠星海的黑暗与葬神山的迷雾,帝国的命运之舟,已然起锚,驶向未知的惊涛骇浪。

    太庙废墟中央,那片被巨大青石围起的禁区之内,尘埃落定,喧嚣远离。杨三盘膝而坐,焚天剑横陈于膝上,剑鞘古朴,玄铁剑脊上的暗金焚纹在废墟的寂静中,如同蛰伏的熔岩之龙,流淌得异常缓慢。

    他双眸微阖,并非沉睡,而是将心神沉入了这片废墟的深处,

    唤醒底蕴杨三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沿着当年焚天剑坠落撕裂的裂缝,深入大地。他并非汲取地脉灵气,而是在搜寻、唤醒!唤醒那被漫长岁月掩埋、被王朝气运同化,却并未真正消散的——**十万年神器底蕴!

    废墟之下的地脉深处,仿佛有无数沉眠的意志被惊动!那不是生灵的意志,而是曾经被焚天剑凶威摧毁、或是在其坠落冲击中被波及粉碎的古老神器残骸的悲鸣与余烬!甚至可能是更久远时代遗留的天地奇珍。它们在焚天剑降临的瞬间被摧毁,其蕴含的神性精华、法则碎片、不屈器魂,并未彻底湮灭,而是被狂暴的力量打散,又被大地龙脉和王朝气运无意中“收拢”、“镇压”、“滋养”在了这片废墟之下,如同被遗忘。

    杨三心念感受这地下的神性

    散发着厚重苍茫的气息;

    有断裂玉圭的残影,流淌着祭祀天地的灵光;

    有崩碎战戈的锋芒,凝聚着不屈的战意;

    有星盘罗经的碎片,映射着星辰轨迹……

    无数破碎的神器虚影、法则残痕,如同从时间长河中被打捞起的星辰碎片,在焚天剑的感召和杨三的意志下,化作一道道色泽各异、或炽热、或冰冷、或锋锐、或厚重的神性洪流,从地底裂缝、从废墟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出!

    逝神”归源:**这些神性洪流,便是那“消失的神器中的神”——它们破碎的器魂、逸散的神性、残留的法则!此刻,它们如同飞蛾扑火,带着不甘的悲鸣、残存的骄傲,又带着一种被更高层次力量召唤的宿命感,疯狂地涌向杨三膝上的焚天剑!

    *“嗤嗤嗤!”神性洪流撞击在焚天剑的剑鞘上,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剧烈声响。剑鞘上的暗金焚纹如同饥饿的巨口,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精纯的神性本源和法则碎片!墨玉麒麟吞口处的血纹越发鲜艳欲滴,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焚天剑的剑鸣声愈发高亢,从低沉变得清越,带着一种脱胎换骨的欢愉与渴望!剑鞘无法再完全束缚其锋芒,丝丝缕缕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剑气从缝隙中溢出,切割着空气,发出细微的裂帛声。剑身内部,那受损的剑灵核心,在十万年神器底蕴的滋养下,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黯淡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一股更加内敛、却更加恐怖的湮灭气息,在剑鞘内缓缓酝酿、升华。

    与太庙废墟那无声却惊天动地的“神之献祭”不同,金銮殿偏殿内,正上演着一场人间的风暴。

    皇帝的圣旨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朝堂。

    李嵩苏醒后,被搀扶着上殿*老宰相须发皆颤,手持象笏,以头抢地,声音嘶哑悲怆:“陛下!老臣泣血再谏!倾举国之力,入坠星、葬神两处绝地,此乃取死之道啊!千万民夫填海?百万军士埋骨?国库耗尽,民力凋敝,强敌环伺之下,我天明……危如累卵!请陛下收回成命!诛妖邪,正朝纲,方是社稷之福啊!”他老泪纵横,字字泣血,绝望的呐喊。

    钱庸户部尚书捧着一大摞账册,噗通跪倒,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明鉴!内库仅余百亿万两黄金!灵材库房已空其三!打造一艘‘定渊神舟’,需耗金三百亿两,灵材无算!制备万军重甲劲弩符箓,更需千万之巨!国库……国库已然空虚!若要支撑此役,非但需耗费国库,更需向各大世家、宗门强行‘借’贷!此乃刮骨吸髓,民怨滔天,三十七郡恐生民变啊陛下!”他甩出冰冷的数字,试图用现实击碎皇帝的疯狂。

    周正年轻御史双目赤红,不顾侍卫阻拦,冲到御阶之下,指着皇帝怒吼:“陛下!您被那妖人蛊惑至深矣!什么天外神石?什么通天珠?皆是妖言惑众!他毁我宗庙,辱我国体,如今更要榨干我天明最后一滴血!此獠不除,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醒……”他的话未说完,就被两名金甲侍卫死死按住。

    其他官员劝谏声、哀嚎声、叹息声充斥大殿。保守派官员纷纷附议李嵩、钱庸,认为这是亡国之举。少数投机者则沉默观望。

    皇帝赵胤端坐龙椅,脸色铁青如寒铁。他面前御案上,那枚通天珠散发着温润却不容置疑的神光,旁边悬浮的百命丹,更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下方群臣的哭嚎劝谏,在他耳中如同恼人的蚊蝇。

    他猛地一拍龙案,巨大的声响让殿内瞬间死寂!

    “住口!”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绝,目光如刀般扫过下方群臣,“朕,乃九五之尊!朕意,即是天命!太庙之毁,乃天意使然!杨仙师,乃上界真仙,降临凡尘,赐朕与天明无上机缘!尔等凡胎肉眼,安知天命玄机?!”

    他站起身,冕旒珠帘晃动,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倾国之力?刮骨吸髓?若能换得长生久视,换得江山千年昌隆,区区财货,区区民力,算得了什么?!民怨?朕有通天珠在手,待神石归,仙师去,神珠镇国,自可梳理山河,消弭灾祸,予万民千年太平!此乃大仁!尔等只知眼前苟且,焉知朕之深意?!”

    他根本不给群臣再反驳的机会,厉声喝道:

    “旨意不变!举国备战,刻不容缓!”

    “秦烈!”皇帝目光转向下方如同泥塑般僵立的禁军统帅。

    秦烈身体一颤,猛地出列,单膝跪地,声音干涩:“末将在!”他低着头,不敢看皇帝,更不敢想那十万禁军面对杨三时的溃败。

    “朕命你卸去禁军统领之职!”皇帝语出惊人,但随即道,“加封‘镇海公’!总揽坠星海寻石一应事宜!工部打造之‘定渊神舟’、兵部制备之‘避水’‘破煞’装备,尽归你调遣!征召天下擅水战、通海性、敢死之士,编为‘镇海营’!三个月后,神舟下水,朕要看到你扬帆出海,直指坠星裂谷!不惜一切代价,取回神石!”

    秦烈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几乎将他压垮的担子落在了肩上。坠星海……那是比战场更恐怖的绝地!但他不敢违逆,更无力反抗皇帝的意志和那柄凶剑的阴影。他只能深深低下头,嘶声道:“末将……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声音中充满了悲壮与无奈。

    “王镇岳!”皇帝的目光转向早已按捺不住的柱国大将军。

    “末将在!”王镇岳声如洪钟,踏前一步,眼中战意熊熊!葬神山虽险,但正合他意!

    “朕封你为‘荡魔大将军’!总揽葬神山脉寻石一应事宜!兵部‘穿云’劲弩、‘辟邪’符箓优先供给!征召天下武道宗师、奇人异士、擅攀岩、耐煞气之死士,编为‘荡魔军’!三个月内,给朕打通前往葬神山虚空裂谷之路!遇山开山,遇魔诛魔!取最高纯度之神石归来!”

    “末将领旨!”王镇岳抱拳怒吼,声震殿宇,“陛下放心!末将定踏平葬神山,为陛下取回神石!扬我天明朝威!”他的眼中只有建功立业的渴望和对皇帝知遇之恩的狂热。

    皇帝看着下方一颓丧一激昂的两员大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迅速被疯狂取代。他猛地一挥手:“退朝!各部即刻行事!延误者,斩!懈怠者,斩!”

    金口玉言,再无转圜。

    李嵩老宰相看着皇帝决绝的背影和领命而去的秦烈、王镇岳,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钱庸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周正被侍卫拖出殿外,口中犹自发出不甘的怒吼。整个朝堂,弥漫着一股末日般的绝望与疯狂交织的气息。

    帝国的巨轮,在皇帝的偏执驱动下,在秦烈的沉重背负和王镇岳的狂热战意中,碾碎了所有反对的声音,带着倾国的资源与无数被征召者的命运,轰然驶向了那吞噬一切的——坠星海与葬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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