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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发呆？"苏灵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般的清新。
宁小川回头，看到她已经换上了圣源之地特制的白色修行服，银发高高束起，腰间悬着那柄从不离身的冰晶长剑。三个月的休养让她的气色好了许多，脸颊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在想今天的试炼。"宁小川接过她递来的晨露茶，"星晖说'圣源古道'已经千年无人通过了。"
苏灵儿走到栏杆边，与他并肩而立："担心？"
"有点。"宁小川轻啜一口茶，清香沁入心脾，"据说古道上封印着圣源族历代强者的战斗残影，甚至可能有..."
"噬界者的投影。"苏灵儿接过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星晖告诉我了。"
圣灵龙从塔内飞出，落在宁小川肩头。小家伙经过休养已经完全恢复，鳞片更加晶莹剔透，额头的龙角也长了一截，显得威风凛凛。它亲昵地蹭了蹭宁小川的脸颊，又向苏灵儿"咕啾"叫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
"小家伙倒是精神。"苏灵儿伸手轻抚龙鳞，触感冰凉光滑。
宁小川放下茶杯："走吧，星晖该等急了。"
三人来到圣源之泉旁的花园，星晖大祭司和十二位长老已经等候多时。泉水比三个月前更加清澈，底部五块源初碎片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五色光晕。
"殿下。"星晖恭敬行礼，"一切准备就绪。"
宁小川点头致意："麻烦您了，大祭司。"
星晖手持水晶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符文："圣源古道是先祖留下的试炼之路，共分九重。通过者将获得真正的圣源传承。"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但危险同样巨大。千年间，共有十七位王族尝试挑战，只有三位生还。"
苏灵儿握剑的手紧了紧："我们会小心。"
"不是小心的问题。"一位红袍长老插话，"试炼会根据挑战者的弱点量身定制。你们将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
圣灵龙似乎听懂了，不安地"咕噜"几声，小爪子抓紧了宁小川的衣领。
星晖走到泉边，法杖轻点水面。泉水立刻沸腾起来，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一条由光芒构成的阶梯缓缓浮现，通向地底深处。
"记住，"星晖最后叮嘱，"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彼此。"
宁小川与苏灵儿对视一眼，同时踏入漩涡。圣灵龙紧随其后，三人瞬间被光芒吞没。
......
当视线恢复时，宁小川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上。天空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大地龟裂，远处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黑色火焰。
"苏灵儿？小家伙？"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同伴的踪迹。
"别找了，他们不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宁小川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不远处，连衣着神态都分毫不差。
"你是谁？"宁小川警惕地问，圣源之力在体内流转。
"我是你。"对方微笑，"确切地说，是你内心深处的恐惧所化。"
他抬手一挥，场景突然变化——青云城陷入火海，宁战天和宁远被黑潮围攻，危在旦夕；而苏灵儿和圣灵龙被困在一个透明结界中，正被黑气慢慢侵蚀。
"你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无法保护重要的人。"另一个宁小川冷笑道，"看看，他们正在死去，而你无能为力。"
宁小川胸口如遭重击，这确实是他最深的梦魇。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只是幻象。"
"是吗？"对方打了个响指，场景再次变化。
这次是圣源之地被噬界者攻破的景象。星晖和长老们惨死，圣源之泉被污染，无数平民在哀嚎中化为黑烟。
"作为圣源王，你肩负着整个世界的存亡。"另一个宁小川步步逼近，"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宁小川咬牙，强压下内心的动摇："我不会让这些发生。"
"怎么阻止？"对方讥讽道，"靠你那半吊子的圣源之力？"
他突然出手，一道金光直射宁小川面门！宁小川仓促闪避，却发现这道攻击竟然穿透防御，直接击中了后方的苏灵儿虚影！
"不！"宁小川本能地扑过去，却抓了个空。
"看，这就是你的软弱。"另一个宁小川冷笑，"真正的王者应该冷酷无情，舍小保大。"
宁小川突然明白了试炼的意义。他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不，真正的力量源自守护之心，而非杀戮之欲。"
圣源之力在体内奔涌，他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不否认这些恐惧，但绝不会被它们支配。"
话音刚落，幻象如玻璃般破碎。另一个宁小川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化作光点消散。
场景再次变化，宁小川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中，前方是一扇金色大门，门上刻着圣源族的徽记。
"第一重试炼，通过。"星晖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接下来是实战考验。"
大门缓缓打开，刺目的金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那是一位身穿古老铠甲的圣源骑士，手持巨剑，气势如山。
"击败我，进入下一重。"骑士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没有废话，宁小川直接出手。圣源之力化作长矛刺向骑士咽喉，却被轻易格挡。骑士的反击快如闪电，巨剑带着破空声斩下！
"砰！"
宁小川被震退数步，手臂发麻。这骑士的力量远超想象，每一击都重若千钧。
"太弱。"骑士评价道，"圣源王就这点本事？"
宁小川不答，调整呼吸再次攻上。这次他改变策略，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灵活的身法周旋。几个回合后，他发现骑士的右腿动作略显迟缓——那里有旧伤！
抓住机会，宁小川突然变招，一记扫堂腿攻向骑士右膝。骑士果然反应慢了半拍，身形微晃。宁小川乘胜追击，圣源之力凝聚在指尖，点向骑士胸甲缝隙。
"唔！"骑士闷哼一声，后退数步，"不错，找到弱点了。"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沧桑的脸："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骑士突然加速，速度快了三倍不止！宁小川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挨了一记重击，倒飞出去！
"咳！"他吐出一口鲜血，肋骨可能断了几根。
"圣源之力不是这样用的。"骑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感受它，与它共鸣，而不是像挥舞棍棒一样粗鲁。"
宁小川闭上眼睛，回想在圣源之泉中的感觉。力量不是来自肌肉，而是源于与世界的共鸣...
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圣源之力不再局限于体内，而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好多了。"骑士满意地点头，举剑迎战。
这一次，宁小川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击都恰到好处。骑士的巨剑再难碰到他衣角，而他的反击却招招命中要害。
"砰！"
最后一击，骑士的巨剑脱手飞出，深深插入地面。
"第二重试炼，通过。"骑士捡起巨剑，让开通路，"你的同伴在前面等你。"
宁小川穿过金色大门，来到一个圆形广场。广场另一端，苏灵儿正单膝跪地，长剑支撑着身体，显然刚经历一场苦战。
"灵儿！"他急忙跑过去。
苏灵儿抬头，脸上满是惊喜："你没事！"她想要站起来，却因伤势踉跄了一下。
宁小川扶住她："伤哪了？"
"没事，皮外伤。"苏灵儿勉强笑笑，"遇到了些...麻烦的幻象。"
她没有细说，但宁小川从她闪烁的眼神中猜到，那些幻象一定与自己有关。
圣灵龙不知从哪飞来，落在两人之间。它看起来也经历了一番战斗，鳞片上有几处焦黑，但精神还不错。
"小家伙也通过了考验。"苏灵儿轻抚它的脑袋。
广场中央突然升起一座石碑，上面浮现出古老的文字：
"双人试炼：守护彼此，突破重围。"
随着轰隆声，广场边缘出现了十二个金属傀儡，每个都手持不同武器，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小心，它们会瞄准我们的弱点。"宁小川将苏灵儿护在身后。
果然，六个傀儡直奔宁小川，另外六个则包围了苏灵儿和圣灵龙。更棘手的是，攻击宁小川的傀儡全部模拟苏灵儿的战斗风格，而攻击苏灵龙的则模仿宁小川的招式！
"卑鄙的试炼！"宁小川咬牙，面对"苏灵儿"模样的傀儡，他的每一招都不自觉留手。
另一边，苏灵儿也陷入苦战。她明明看出傀儡的破绽，却因为那是"宁小川"的招式而犹豫不决。
圣灵龙焦急地飞来飞去，试图帮忙，却被两个傀儡专门针对，龙息被完全克制。
战况急转直下，宁小川被一记冰锥擦过脸颊，鲜血直流；苏灵儿则被圣源之力的冲击波震退，撞在广场边缘的柱子上。
"这样不行！"宁小川擦去血迹，"我们必须克服心理障碍！"
苏灵儿点头，强撑着站起来："我数三下，同时出手！"
"一、二、三！"
两人同时爆发，宁小川不再留情，圣源之力化作漫天金针，刺向傀儡关节；苏灵儿也咬牙使出杀招，冰晶长剑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斩下三个傀儡的头颅！
圣灵龙趁机喷出浓缩龙息，将两个傀儡烧成废铁。
剩余的傀儡改变策略，突然合并成两个巨型傀儡，一个模拟宁小川的圣源之力，一个模仿苏灵儿的玄冰剑法，威力暴增数倍！
"源初之约！"宁小川大喊。
三人立刻激活灵魂链接，力量交融。令人惊讶的是，这次融合比以往更加深入——宁小川能清晰感受到苏灵儿的每一个念头，甚至能预判她下一步的动作！
"这种感觉..."苏灵儿也睁大了眼睛，"好像我们变成了一个人！"
不需要言语，他们同时出手。宁小川的圣源之力与苏灵儿的玄冰剑气完美融合，化作一道金蓝交织的光柱，瞬间贯穿两个巨型傀儡！
圣灵龙则飞到高空，喷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龙息——不再是单纯的乳白色，而是蕴含着圣源之力的金光与玄冰之气的蓝芒！
"轰！"
爆炸过后，所有傀儡化为齑粉。石碑缓缓沉入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镶嵌着五色宝石的大门。
"第三重试炼，通过。"星晖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是真正的挑战。"
大门自动打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宁小川与苏灵儿相视一笑，携手踏入。圣灵龙紧随其后，小爪子紧紧抓住宁小川的肩甲。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竞技场，中央站着三个身影——宁小川、苏灵儿和圣灵龙的黑暗镜像！
"战胜自己，才能超越极限。"星晖的声音回荡在场馆中，"记住，最大的敌人往往来自内心。"
黑暗镜像同时出手，攻势凌厉。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能预判本体的每一个动作，每次攻击都直指要害！
宁小川被自己的镜像一脚踹飞，撞在墙壁上。苏灵儿也好不到哪去，冰晶长剑被对方轻易击飞。圣灵龙更是被按在地上摩擦，鳞片脱落了好几片。
"这样下去不行！"苏灵儿喘息着说，"他们比我们更强！"
宁小川突然想到什么："不，不是更强，而是更...纯粹。"
他回忆起星晖的话——最大的敌人来自内心。这些镜像代表的是他们未被磨砺的原始力量。
"我们需要改变战术。"宁小川低声道，"用他们想不到的方式。"
苏灵儿会意："你是说..."
"交换对手！"
两人突然冲向对方的位置，宁小川迎战苏灵儿的镜像，苏灵儿则对上宁小川的镜像。圣灵龙也反应过来，扑向黑暗小龙。
这一变招果然奏效。镜像们显然没预料到这点，一时手忙脚乱。宁小川抓住机会，一记手刀劈在黑暗苏灵儿后颈，将其击晕。
苏灵儿也利用宁小川镜像不熟悉剑法的弱点，冰晶长剑刺穿其肩膀。
圣灵龙最为干脆，直接咬住黑暗小龙的脖子，将其甩飞出去！
"干得好！"宁小川兴奋地喊道。
然而，还没等他们庆祝，三个黑暗镜像突然融合，变成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每个头都对应着一个人，六只手臂分别持着不同的武器。
"这...太犯规了吧？"苏灵儿瞪大眼睛。
怪物不给喘息机会，瞬间攻来！宁小川仓促防御，仍被击退数丈。苏灵儿的长剑被直接击碎，虎口震裂。圣灵龙则被一记重拳打落在地，痛苦地"咕啾"叫着。
"源初之约！"宁小川再次尝试三人融合，但这次怪物竟然也释放出类似的力量，抵消了他们的优势！
"它连这个都能模仿？"苏灵儿绝望地问。
宁小川突然明白了什么："不，不是模仿...我们面对的其实就是自己！"
他拉着苏灵儿站起来："还记得星晖说的吗？战胜自己才能超越极限。"
"你是说..."
"接受它，而不是对抗它。"宁小川松开她的手，走向怪物，"这是我们未被驯服的力量，是我们的一部分。"
怪物似乎被他的举动惊到了，暂时停止攻击。
宁小川继续前进，直到站在怪物面前。他伸出手，轻触那个酷似自己的头颅："回来吧，我们本是一体。"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怪物开始分解，化为纯粹的能量流，分别融入三人体内！
宁小川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苏灵儿的玄冰凤凰源魂自动浮现，羽毛上的金纹更加明显；圣灵龙则体型暴涨，背后甚至生出了第二对龙翼！
"这才是真正的试炼。"星晖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眼中满是欣慰，"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接纳自己的全部。"
他走向三人："恭喜你们，通过了圣源古道的前三重考验。接下来..."
话音未落，整个竞技场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黑气如泉水般涌出！
"不好！"星晖脸色大变，"噬界者的气息！试炼场被污染了！"
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场中央形成，里面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一只布满尖刺的巨爪从漩涡中伸出，重重拍在地面上！
"快走！"星晖大喊，"这不是试炼的一部分！"
宁小川却站在原地，圣源之力全力运转："不，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考验。"
他看向苏灵儿和圣灵龙，三人目光坚定如铁："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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