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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兄妹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
谢晚松虽然有的时候,会和妹妹闹点小矛盾。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兄友妹恭,家庭和睦。
按理说,他作为哥哥,千里迢迢从九江赶来京城。谢晚棠作为妹妹,理应有所招待。结果呢,谢晚棠非但不亲自出面迎接,反而让李家贵女独自待客,自己缩在后面,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态度。
怪了。
谢晚松心想:小棠莫名其妙,这是又耍什么脾气?我前脚刚到京城,屁股还没坐热,难道是哪里得罪她了?总不能是不欢迎我来吧?
心中带着疑问,谢晚松一脚迈入李家贵女的客院中。
他驻足院落门口,瞧见院中的水榭里面,坐着一位长发及腰,身姿曼妙的女郎。
那女郎小手托腮,不见神情只看动作,便可知她忧愁在身,心事不浅。
谢晚松看着那道背影,皱眉道:“晚棠,为兄在此,你的礼数呢?”
棠宝红唇下撇,内心不满。谢晚松就知道训她,不如哥哥一点点好。哥哥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更不会勉强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对比,谢晚松在棠宝心里的风评,便又被调低了一档。
不过,棠宝不满归不满,但她确实反驳不了谢晚松。
因为谢晚松说的对,她既是“东道主”又是“妹妹”,把他晾在一旁,确实是不合礼数的行为。
棠宝虽有各种不满,可说到底还是愿意讲理的好姑娘。她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不情愿地走到云依姐姐身边,然后面对着谢晚松和谢明臣浅浅行了一礼。
“兄长们午安。”
谢晚松眉头深皱。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初来京城,不知道自家妹妹平常和谢明臣是怎样的相处方式。如果按照五姓惯例,远近亲疏,无外乎是兄长,或者堂兄,再不济是族兄。
单论他自己的话,在没来京城之前,谢晚棠是从未叫过他“兄长”的。
妹妹高兴或情绪一般时,通常会叫“哥哥”或者“哥”,不高兴或者生气时候,这干脆直呼姓名,叫“谢晚松”。至于“兄长”这种比“哥哥”生疏,比“族兄”亲近的称呼,此前从未有过!
若是旁人,比如李云依的称呼改变,谢晚松可以选择不在意。李云依毕竟是别家人,与他关系不大,更轮不到他来说教。
但谢晚棠不一样。小棠是他朝夕相处,从小养大的亲妹妹。谢晚松对这位妹妹再了解不过,更何况她还是谢家贵女,一言一行都有规范,不会口无遮拦,随意更改称呼这种关乎远近地位的东西。
“晚棠,你兴致不高,是有心事?京城之中,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谢晚松想来想去,便只想到这个理由。
小剑仙话音落地,此地四人中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罪魁祸首——何书墨!
棠宝和依宝暂且不论,她们一个是被何书墨“欺负”的当事人,另一个是亲眼所见。
至于谢明臣,同样知道一点贵女和何书墨的“内幕消息”。
但谢明臣,包括京城谢府中人,谁都不想以身入局,冒着可能出大乱子的风险,去追究贵女的交际圈。查不出问题还好,查出问题就麻烦了。
这也是京城谢府请主脉来人的动机之一。
李云依知道“晚棠心事”这个问题不能深究,干脆选择岔开话题:“晚棠妹妹,早听你说谢家嫡子准备来京,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巧。如今快到正午,谢耘爷爷为主脉亲戚准备的接风宴想必已经布置妥当。家人团聚,是一等大事,姐姐便不留妹妹在小院用餐了。”
棠宝虽然不舍得离开,但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留下的借口,只得点了点头,代表同意。
谢晚松同样赞同道:“李贵女所言不错,晚棠,我们先回家吃饭,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
站在谢晚松的角度来说,家丑不可外扬,无论谢晚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在李家人面前谈论。
李云依看了一眼谢晚松和谢明臣两位大汉,干脆送佛送到西,道:“银釉,备车,我送送妹妹。”
“谢谢姐姐……”
棠宝抱着依宝的胳膊,样子十分亲昵。
依宝同样冲着棠宝笑了笑,小手拍了拍棠宝的小手,默默安慰她。
谢晚松本来已经舒展的眉头,此刻再度皱起。
他还是想不明白,李云依和谢晚棠这两位性子、价值观、家庭环境都完全不一样的贵女,到底是怎么在一种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之下,相处成为好姐妹的?
……
谢府中午的喧闹逐渐消退。
谢耘和谢文恭滴酒未沾,闭门商谈。其余一众小辈,结伴的结伴,回府的回府。该上私塾的上私塾,习武练剑的习武练剑。
谢晚棠和谢晚松兄妹,先后离开席面。
离开了热热闹闹的大环境,棠宝的寡言少语便显得格外瞩目,她迈着贵女的步子,走在前面。谢晚松同样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棠宝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口,顿了一顿,看向身后的男子。
“兄长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谢晚松目光如炬,气势不俗:“小棠,你从前从不叫我‘兄长’。”
棠宝并没有被小剑仙的气势吓到,不如说,她都被吓习惯了。
“不叫‘兄长’,那叫什么?叫你‘谢四郎’?”
“算了,”谢晚松略过这个话题,只当妹妹今天心情不好,接着道:“我想说的,其实不是称呼问题。小棠,我感觉你来京城半年,变化颇多。之前的你活泼天真,现在好像成熟不少。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
棠宝心道:才不和你说呢,就会教训人,我要说也只会和哥哥说。
“没什么烦心事,你跟着大伯做事吧,我要回去修炼了。”
棠宝说完,不等谢晚松回复,扭头走进贵女的院落。
谢晚松面色凝重,谢晚棠的态度,和他心中预想的完全不同。他本来觉得,谢家贵女应该会在京城四处碰壁,认清现实,最终无法解决,苦恼惆怅。等他入京,以横扫之事解决妹妹的难题,最后收获妹妹崇拜,坐实哥哥身份。
但现实却是,谢晚棠似乎没遇到什么她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以至于压根不需要他这个亲哥,甚至连和他说话都显得不太愿意。
“你近日迈入四品,修为提升很快,有些超出我的预料,就是不知道剑术有没有落下?”
听到谢晚松询问剑术,棠宝脚步一顿。
她瞬间想起书墨哥哥说过的话,哥哥说,她之所以会被谢晚松看住,根本原因是打不过,只能受制于人。要是她勤奋修行,晋升三品,和谢晚松有一战之力,那么她自然不用继续接受谢晚松的管教,可以独自决定去往任何地方。
想到此处,棠宝心中燃起希望之火,她猛然回眸,道:“我退没退步,兄长试试不就知道了?”
……
谢府演武场。
棠宝换了一套修身干练的衣装,小手握着细剑,与一丈外的谢晚松默默对视。
谢晚松的剑并不出鞘,他双手交叉,怀抱剑鞘,以一个十分随意的姿势站在棠宝的对面。
高手过招,一分一毫便定生死。
但面对无比放松,随意站立的谢晚松,棠宝硬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兄长,我要出剑了。”
谢晚棠语气认真,她原本漂亮好看的桃花眸子,此刻竟然褪去稚嫩,沾染了些许凌厉杀气!
“无需留手,让我看看你这半年京城问剑,到底有多少长进。”
谢晚松话音刚落,棠宝绣鞋擦地,整个娇躯化作一道模糊的飞虹!
直奔谢家嫡子的面门!
谢晚松立如劲松,浑然不动。他眉头一皱,棠宝手里的细剑立刻开始疯狂晃动,几欲脱手!
面对谢晚松的御剑术,棠宝所化的飞虹并无片刻停顿,反而是谢晚松怀里的佩剑在叮当晃动,即将出鞘。
“御剑术?小棠竟想反过来夺我的剑?”
谢晚松倒是从未想过,妹妹的胆子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大了。而且,她这招后手夺剑,直戳要害,很有一种攻敌必救的谋略感。不知她是自己摸索,还是从别人手上学来的。
谢晚松感觉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他的妹妹好像有点带脑子了。
谢晚松先是压制住自己手上晃动的佩剑,而后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妹妹砍杀过来的第一道剑光。
棠宝面对亲哥,当真是半点都不留手。
她常用的细剑,此时飞舞成花,无数剑招剑气,直冲谢晚松的要害而去。
但谢晚松毕竟是三品,与她相隔一整个大品级,无论经验还是技术,都远比她更强。此番对付起她来,有一种信手拈来,尽在掌握的从容。
不多时,十招过去。
谢晚松握着剑鞘,一个侧身回首,剑鞘横过来拍在棠宝侧腰。
嘭!
只听一声闷哼,棠宝方才行云流水的身姿,骤然出现一个踉跄,随后连撤几步,喘着细气,收剑站在谢晚松的对面。
“剑术尚可,但没有修为提升的多。这半年多来,你在京城问剑修行,按说你的剑术应该领先修为才是。”
谢晚松目光炯炯,看着他的宝贝妹妹,道:“小棠,你在京城这段时间,没把心思放在问剑上吧?去做什么了?”
棠宝不会说谎的事情,不止何书墨知道,谢晚松一样知道。
他瞧见妹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最后勉勉强强说什么“没做什么,真的在问剑修行”的话,便知道她肯定是在撒谎骗人了。
谢晚松不说话,双手抱剑,单是看着谢晚棠,一副我知道你没说实话,但是我不戳破的表情。
棠宝又羞又气,羞的是说谎被发现,气得是谢晚松不依不饶,老是想打探哥哥的存在。
“我就是问剑了,你不信去问厉姐姐!”
棠宝撂下这句话,兀自走了。
厉姐姐?
小棠难道说的是——她?
她在京城位高权重,侍从众多眼观六路,或许知道小棠最近诸多变化的原因。
谢晚松想起他心里的白月光,一时不想再去追问晚棠,刨根问底了。
他这次来京城,肯定是要进宫面圣的,到时候问问那个女人便知道了。
……
“少爷,你买这么多烟花干什么呀?”
京城街道上,阿升抱着一箱烟花,气喘吁吁地放在毛驴拉的平板车上。
何书墨单手提着烟花,比起阿升从容太多。
“本来是想买震天雷的,但是那玩意太贵,一时还找不到太多。不如用烟花了,价格便宜而且量大,反正是做实验,结果差不多就行。”
“哦。”
阿升没听明白,但也不敢再问。
就算少爷买这多么烟花,只是想要败家,那便让他败吧。烟花值几个钱,何府这家底,只要少爷别想不开搞什么新产业,光买烟花是败不完的。
“走,回府上。”
何书墨坐上板车,让阿升牵着毛驴,拉着一车烟花回到何府。
回到何府之后,何书墨也没闲着。
他让阿升带几个佣人,将这一箱箱烟花搬入他的院中。然后亲自找来小刀,亲自划开烟花外壳,取用其中用于燃烧的火药。
何书墨亲自动手,主要是怕阿升他们没有安全意识,做事大手大脚,弄坏火药事小,弄出人命事大。
大约到了晚上。
十几箱烟花的火药,便被何书墨一颗一颗,尽数取出,倾倒的密封好的木箱之中。
莫约倒出了大半箱子。
啪啪。
何书墨拍了拍双手,看着天上繁星点点,默默中怀中取出了薇姐牌打火石。
打火石擦出星光。
几息之后。
一位身材娇小,披着宽大天师袍的少女,便陡然出现在何书墨面前。
古薇薇一现身,顿时柳眉微蹙。
“你家里是什么味道?好奇怪。”
“火药味。”
“火药?”
“嗯。你看那边。”
古薇薇顺着何书墨的手指看过去,见到大半箱像土一样黑色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箱子周围零碎散落的烟火空壳。
“你弄这么多火药做什么?”
何书墨笑嘻嘻道:“单纯想请薇姐来做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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