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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不到水源,恐怕真要成了沟里的新魂。”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指尖摩挲着腰间那枚半旧的玉佩。玉佩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说凭此可在西南地界寻到一位故人,只是这故人的踪迹,比断魂沟的水源还要难觅。
一阵阴风卷着砂砾掠来,沈砚之眯眼望去,前方浓雾竟如活物般翻涌,隐约露出一道山壁的轮廓。那雾色异于寻常,呈淡淡的青灰色,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腐草味,闻得久了,太阳穴竟隐隐作痛。
黑马忽然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沈砚之按住马背安抚,目光却被山壁下一道隐蔽的缝隙吸住 —— 那缝隙约莫丈宽,被丛生的荆棘遮掩,若不是雾气偶然散开一角,绝难发现。更奇的是,缝隙里竟透出微弱的暖意,与周遭的阴冷格格不入。
“有古怪。” 他眉头微蹙。断魂沟寸草难生,这处却荆棘疯长,且暖意通常与活物或水源相关。他握紧腰间的铁尺剑,拨开带刺的藤蔓,缝隙后竟是个幽深的山洞,洞口萦绕的青雾比外面更浓,暖意在雾中化作细碎的光点,细看之下,竟像是某种虫豸翅膀的磷光。
就在他犹豫是否入内时,洞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呜咽,似猫似婴,听得人头皮发麻。黑马惊得人立而起,沈砚之被拽得一个踉跄,恰好撞在洞壁上,震落几片松动的石屑。
“谁在里面?” 他低喝一声,铁尺剑已然出鞘,剑身映着洞口透入的残阳,泛出冷冽的光。
洞内的呜咽声戛然而止,青雾却骤然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游来。沈砚之屏息凝神,忽觉脚踝一凉,低头便见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蛇缠了上来,蛇眼是诡异的血红色,吞吐的信子带着甜腻的腥气。
“阴蛇!” 他心头一凛。这种蛇只在南疆巫蛊门派中出现,怎会出现在西陲荒岭?他不敢怠慢,手腕翻转,铁尺剑以巧劲拍在蛇头七寸,那蛇抽搐了两下,化作一滩黑血渗入石缝。
可这只是开始。更多的阴蛇从雾中钻来,有的缠向他的腿,有的顺着洞壁爬向头顶,更有几条竟在空中蜿蜒,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沈砚之挥剑格挡,铁尺剑与蛇身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见那些被斩断的蛇身竟能自行蠕动,断口处涌出绿色的黏液,落地时腾起细小的毒烟。
“阁下既已现身,何必藏藏掖掖?” 沈砚之边打边退,渐渐靠近洞口,“阴山派的手段,就只有这些阴沟里的东西吗?”
他刻意提 “阴山派” 三字,是因方才那蛇的特性与传闻中阴山派的 “万蛇蛊” 极为相似。果不其然,雾中传来一声冷笑,女子的声音,尖利如枭:“小子倒有几分眼力,可惜,知道得太多,命就短了。”
话音未落,青雾中缓缓走出三人。为首的是个穿黑裙的老妪,满脸褶皱如枯树皮,左手拄着根蛇头拐杖,杖头的蛇眼竟是两颗红宝石,在昏暗中闪着妖异的光。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皆是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女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腰间挂着个巴掌大的铜铃。
“阴山派的‘蛇婆婆’?” 沈砚之瞳孔微缩。他曾在师父的札记中见过记载,蛇婆婆擅养蛇蛊,性情狠戾,十年前在江南一带犯下数桩灭门惨案,后被名门正派追杀,销声匿迹,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
蛇婆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没想到老婆子这把骨头,还有人记得。倒是你这娃娃,身上带着道家清气,却跑到我这阴地来,是嫌命长?”
“路过此地,只想借点水喝。” 沈砚之不动声色地调整站姿,将黑马护在身后,“若打扰了前辈清修,这就告辞。” 他知道阴山派行事乖张,能不冲突最好,可对方显然没打算放他走。
那黑衣女子晃了晃腰间的铜铃,“叮铃” 一声轻响,洞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将洞口的藤蔓吹得剧烈摇晃,竟隐隐形成一道屏障。“沈公子何必急着走?” 女子声音娇柔,眼神却冷得像冰,“我家婆婆近日得了件好玩意,正想找个懂行的瞧瞧呢。”
沈砚之心中警铃大作。他能感觉到,这山洞深处藏着一股极阴邪的气息,比蛇婆婆身上的蛊气更甚,且隐隐与他腰间的玉佩产生共鸣 —— 玉佩正在发烫,像是要挣脱他的掌心。
“什么玩意儿,能让阴山派如此看重?” 他故作镇定,目光却扫过三人脚下的青雾。那雾似乎只在他们周身三尺内流动,且随着铜铃声的节奏起伏,显然是被某种术法操控着。
蛇婆婆拐杖一顿,洞底传来一阵石块滚动的声响,仿佛有什么重物被移开。“去瞧瞧便知。” 她佝偻着身子,率先向洞内走去,黑衣男女紧随其后,铜铃声时不时响起,驱散挡路的阴蛇。
沈砚之迟疑片刻,看了眼焦躁不安的黑马,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他想知道那股邪气的来源,更想弄明白玉佩为何会有反应 —— 师父说过,这玉佩关系到一桩尘封的秘事,或许就与眼前的阴山派有关。
第二章 洞底秘棺
越往洞内走,空气越发阴冷,腐草味中混进了淡淡的檀香,奇异的是,这檀香非但不令人安宁,反而让人头晕目眩。青雾渐渐散去,露出洞壁上凿刻的壁画,画中是些扭曲的人影,有的被蛇虫啃噬,有的跪在祭坛上,心口插着尖刀,鲜血流入下方的凹槽,凹槽里似乎绘着某种阵法。
“这些是‘血祭图’。” 沈砚之认出了壁画的内容,“阴山派用活人献祭,炼制邪器?”
“小子懂得不少。” 蛇婆婆回头瞥了他一眼,拐杖指向一幅壁画,“这是三百年前,我派祖师爷以百条生魂为引,炼化‘阴罗幡’的场景。可惜啊,那宝贝后来被龙虎山的老道抢了去,至今没能寻回。”
沈砚之默然。江湖传言,阴山派源于唐末,最擅养蛊与阴术,行事狠辣,与名门正派水火不容。三百年前那场 “正魔大战”,阴山派死伤惨重,从此一蹶不振,没想到竟还留存着如此隐秘的据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个方圆数十丈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座石台,台上停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细小的蛇鳞图案组成,在石壁缝隙透入的微光中泛着幽光。
而那股阴邪的气息,正是从棺材里散发出来的。
沈砚之的玉佩烫得更厉害了,几乎要贴在他的皮肤上。他强忍着不适,看向石棺:“这就是你们说的‘好玩意’?一口棺材?”
“可不是普通的棺材。” 黑衣女子笑着走上前,指尖划过棺盖的蛇鳞纹,“这是我们三个月前从‘黑风寨’抢来的,据说是从一座前朝古墓里挖出来的。你猜里面是什么?”
沈砚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石棺底部 —— 那里刻着一个残缺的符文,与他玉佩背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个女人。” 蛇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一个死了三百年,尸体却不腐的女人。”
黑衣男子上前,双手按在棺盖两侧,用力一推,“嘎吱” 一声,沉重的棺盖被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的寒气夹杂着奇异的香气涌了出来,沈砚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那香气吸引,忍不住探头去看 ——
棺内铺着暗红色的绒布,布上躺着一个女子,穿着绣满银线的汉服,面容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她的皮肤白得像玉,嘴唇却红得似血,最诡异的是她的头发,乌黑如瀑,竟长及脚踝,且随着棺盖开启的气流轻轻飘动,不似死物。
“她身上的香气,能让尸体不腐,还能吸引阴蛇。” 黑衣女子解释道,“我们试过,把活鸡扔进棺里,半个时辰就变成了白骨,可她自己却一点没变。更奇的是,月圆之夜,她的指尖会渗出红水,滴在地上,能长出‘还魂草’。”
沈砚之的注意力却不在女子身上,而在她胸口放着的一枚令牌上。令牌是黑色的,形状与他的玉佩相似,上面刻着同样的符文,只是比玉佩上的更完整 —— 那是一个 “阴” 字,被蛇形图案环绕。
“那令牌……” 他声音微颤,腰间的玉佩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哦?你认识这东西?” 蛇婆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拐杖猛地戳向地面,“这令牌是从她心口挖出来的,除了坚硬,没什么特别,倒是你这娃娃,反应有点大啊。”
沈砚之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靠近了石棺,若非蛇婆婆提醒,差点伸手去拿那令牌。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冷声道:“只是觉得眼熟罢了。阴山派费尽心机抢这棺材,总不会只为了看个死人吧?”
“自然是为了炼蛊。” 蛇婆婆咧嘴一笑,“这女人的肉身被阴寒之气滋养了三百年,是炼制‘子母蛊’最好的容器。等月圆之夜,我将母蛊种入她体内,再把子蛊下到那些名门正派的娃娃身上……”
她话未说完,石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洞顶落下无数碎石。黑衣女子惊呼一声,被一块落石砸中肩膀,铜铃掉在地上,发出急促的响声。
“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护在蛇婆婆身前,警惕地看向洞口。
沈砚之却看向石棺 —— 那棺中的女子,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眼白是浑浊的灰色,瞳孔却漆黑如墨,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 她动了!” 沈砚之失声喊道。
蛇婆婆也发现了异常,拐杖指向石棺:“不好!是‘尸变’!这女人吸收了太多阴气,又被我们打扰,要成僵尸了!”
话音刚落,棺中女子突然坐了起来,长发如鞭子般甩出,卷向离她最近的黑衣男子。男子反应极快,拔刀砍向发丝,却只听 “咔嚓” 一声,钢刀竟被发丝缠住,寸寸断裂。他惊呼着后退,却被发丝缠住脚踝,猛地拽向石棺。
“救我!” 男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被女子抓住,狠狠按进棺内。沈砚之只看到绒布上瞬间绽开一朵血花,再松开时,男子的头颅已不见踪影,脖颈处的伤口平整得像是被利刃切开。
蛇婆婆脸色大变,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陶罐,猛地摔在地上,陶罐碎裂,涌出无数黑色的虫子,扑向女子。“去!我的‘食尸蛊’!”
那些虫子落在女子身上,却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化为脓水。女子缓缓转过头,灰色的眼白转向蛇婆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身形一闪,竟如鬼魅般出现在蛇婆婆面前,指尖点向她的眉心。
“孽障!” 蛇婆婆拐杖前的蛇头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咬向女子的手腕。女子手腕一翻,抓住蛇头,轻轻一捏,蛇头便化作一滩黑血,拐杖也断成两截。
黑衣女子吓得魂飞魄散,捡起地上的铜铃拼命摇晃,试图召唤阴蛇,可那些阴蛇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缩在洞壁角落,瑟瑟发抖。
沈砚之趁机抽出铁尺剑,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这女子显然不是普通僵尸,她的身手快得不可思议,且不惧蛊虫,唯有趁她对付蛇婆婆时出手,才有一线生机。
他运起师父教的 “清心诀”,驱散脑中的眩晕感,纵身跃起,铁尺剑直刺女子后心。剑刃触及她的衣服时,竟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住,震得他手臂发麻。
女子似乎察觉到了攻击,回过头,灰色的眼睛看向沈砚之,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时,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愤怒,又像是痛苦。
就在这时,沈砚之腰间的玉佩突然挣脱掌心,飞向石棺,与棺中那枚黑色令牌撞在一起。“嗡” 的一声,玉佩与令牌同时亮起红光,红光形成一道光幕,将女子困在其中。
女子在光幕中疯狂挣扎,长发乱舞,撞得光幕剧烈晃动,可无论她如何冲撞,光幕始终纹丝不动。蛇婆婆和黑衣女子趁机退到石室角落,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
沈砚之盯着光幕中的女子,忽然发现她的脖颈处有一个淡淡的印记,与玉佩上的符文一模一样。而随着红光越来越亮,女子的面容竟在慢慢变化,灰色的眼白褪去,露出清澈的瞳孔,嘴唇的血色也渐渐淡去,恢复成正常人的肤色。
“她…… 她在恢复?” 黑衣女子喃喃道。
沈砚之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结合玉佩、令牌、壁画和女子的变化,一个大胆的猜测浮出水面:“你不是僵尸,你是被封印的…… 阴山派先祖?”
女子停止了挣扎,看向沈砚之的目光中少了戾气,多了几分迷茫。她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玉…… 佩……”
沈砚之从地上捡起玉佩,此时它已不再发烫,恢复了温润的触感。他走上前,将玉佩递到光幕前:“你认识这个?”
女子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泪水滴在光幕上,红光竟泛起涟漪。“三百年了…… 终于…… 等到了……” 她的声音渐渐清晰,“我是阴素心,阴山派第三十二代掌门…… 当年被叛徒陷害,以‘血祭阵’封印于此,他们说我炼邪术,其实…… 我是在守护一样东西……”
蛇婆婆突然尖叫起来:“胡说!你就是个叛徒!是你把‘阴罗幡’给了龙虎山!是你害了整个门派!”
“不是的!” 阴素心激动起来,光幕剧烈晃动,“那是假的!真的‘阴罗幡’被叛徒藏了起来,他们怕我揭穿真相,才编造谎言,将我封印!”
沈砚之看向蛇婆婆:“她说的是真的?”
蛇婆婆脸色煞白,却嘴硬道:“一派胡言!祖师爷留下的典籍里写得明明白白,就是她背叛了门派!”
“典籍是被篡改过的!” 阴素心看向沈砚之,眼神恳切,“你腰间的玉佩,是‘阴阳令’的一半,另一半就是那枚令牌。只有阴阳令合一,才能打开我身后的密室,里面有当年的真相,还有…… 克制阴罗幡的方法……”
沈砚之看向石棺后方,那里的石壁果然与别处不同,似乎有一道暗门。他再看向蛇婆婆,见她眼神闪烁,显然是知道密室的存在,只是打不开暗门,才想利用阴素心的肉身炼蛊。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马蹄声和人声,隐约能听到有人喊:“找到阴山派的据点了!快进去搜!”
蛇婆婆脸色大变:“是名门正派的人!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黑衣女子哭道:“是…… 是我之前在黑风寨留下了记号,想请长老们来帮忙,没想到……”
“蠢货!” 蛇婆婆气得浑身发抖,“这下完了,我们都要被当成邪祟斩除了!”
阴素心急道:“快!打开密室!里面有逃生通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砚之不再犹豫,将玉佩与令牌合在一起,果然严丝合缝,形成一块完整的 “阴阳令”。他按照阴素心的指示,将令牌按在暗门的凹槽里,转动半圈。
“轰隆” 一声,暗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微光透出。
“快走!” 沈砚之拉着阴素心(此时光幕已消失),又看了眼蛇婆婆和黑衣女子,“你们走不走?”
蛇婆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带着黑衣女子跟了上去。她知道,落在名门正派手里,下场只会比被阴素心杀死更惨。
四人刚进入通道,石室的入口就传来兵器交击声和喝骂声。沈砚之回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武当道袍的道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武当七子之一的清风道长,他手中的长剑直指石棺,显然是把这里当成了阴山派炼制邪物的巢穴。
通道的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阴素心靠在石壁上喘息,看着手中的阴阳令,眼中满是复杂:“三百年了…… 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沈砚之看着她,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西南有阴,玉佩为匙,解秘者,需承其重。” 他原本以为只是找个故人,却没想到卷入了三百年前的门派秘辛。
“你要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问道。
阴素心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微光,眼神坚定:“是能让阴山派洗清污名的证据,也是能阻止一场浩劫的关键。当年那叛徒偷走真的‘阴罗幡’,不是为了给龙虎山,而是想利用它打开‘阴曹通道’,放出里面的恶鬼……”
蛇婆婆和黑衣女子听得目瞪口呆,显然从未听过这段历史。
沈砚之握紧了铁尺剑。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恐怕比断魂沟的荒途更加难走 —— 他不仅要帮阴素心证明清白,还要阻止那可能存在的浩劫,而阴山派的叛徒、觊觎阴罗幡的江湖势力,都会成为他的阻碍。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沈砚之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出去,阳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洞底的阴冷,却驱不散他心中的沉重。
他知道,从踏入那阴秘山洞的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彻底改变。而身后的阴山派传人、三百年前的谜团、江湖的风雨,都将如影随形,铺就一条充满未知与凶险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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