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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呈报最高指挥部，下月，顾指挥官将亲临。”
“彻查。”
话落的刹那，整个训练场的气压骤降。
方阵中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里。
那个在星际战场用敌军骸骨堆出防线的活阎王？
运筹帷幄、冰冷、强大，绝对的高位掌控者。
景千彻纹丝不动，可眸色却难得的微微亮起。
漆黑宙域中，银白机甲如神罚降世。
仅用三招，就劈开了号称永不陷落的泰坦要塞。
那是他穷尽半生追逐的背影。
是值得他折断傲骨、俯首称臣的唯一存在。
而现在，这个被他一直当做榜样和偶像去敬重尊敬的人。
终于要来特区了。（不要嗑腐，都是直男哈！）
里昂上尉的声音突然拔高：
“事关帝国存亡，即日起暂停淘汰制。你们如今只有一个任务——揪出藏在你们中间的老鼠。”
“提供关键情报者直接授予少尉军衔，配属亲卫队编制。”
彩色方阵沸腾了。
“我去，这样说我就要兴奋了，抓到间谍简直一步登天啊！”
“你想的太简单了，那间谍干掉的可都是战力榜上的人，抓她，她不来杀你就阿弥陀佛了咯。”
“你也太怂了，难不成特区一千多名绝影，还收拾不了区区一只老鼠？”
这时，里昂上尉又道：
“间谍派别尚未确认。可能是反抗军，也可能是变种人，甚至可能是拟人化的虫族。”
“目标实力评估至少S级。”
空气凝固了一瞬。
他缓缓吐出最可怕的猜测:“当然，不排除……顶级SSS级的可能性。”
那句话如同引爆的冲击波，在绝影方阵中炸开。
恐惧具象成粘稠的黑雾，转瞬吞没了整个训练场。
沈嘉月也被感染得害怕起来。
专杀强者的间谍。
而她现在是第一名，不会……已经被盯上了吧？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身侧。
景千彻站得笔直，冷冷淡淡，完全不看她，而是在看黑色方队的方向。
沈嘉月却觉得，他会是间谍的可能性很大。
总之死死防着他就对了。
就在这时，一名教官快步走向里昂上尉，递过一沓密封文件。
全场寂静。
沈嘉月不自觉地绷紧脊背。
丝毫没察觉身旁的景千彻正用余光看着她。
里昂翻阅文件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直到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钉向她。
“0327，出列。”
沈嘉月菊花一紧，却只能硬着头皮一步跨出。
为什么要点她？根据她的上学经验，被点名准没好事。
里昂的视线沉甸甸压下来，像一只恶狠狠的秃鹰:
“首先，恭喜你——第一名。”
这句话像子弹打进胸腔，让她浑身有些发抖。
不能怪她心理素质差，实在是里昂上尉的气场太可怕了。
那不是训练场能淬炼出的威压。
而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杀伐之气。
如果野狗006的气势是撕咬猎物的凶戾。
那他就是扼住猎物咽喉的那只手。
里昂上尉用一种看重刑犯的目光审视着她。
沈嘉月手脚不自然，想起难道是要敬礼？
可是这个世界的敬礼要怎么敬？
这种细节，根本不是靠临时推测能蒙混过去的。
完了。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这是死局。
她指尖微颤，正一筹莫展之时。
“你该回答‘为了帝皇’。”
景千彻低沉的嗓音冷冷擦过耳畔，他垂眸扫来，眼底却一片漠然。
沈嘉月一愣，他为何帮她？
但没有愣太久，接收到答案，正要开口，
谁知，里昂上尉却偏头看了她一眼：
“果然有异常。”
沈嘉月的心脏猛地一滞。
没有预兆，没有辩解的机会。
两名士兵已经大步上前，钳住她的手臂。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硬生生拽下高台，粗暴地按坐在彩色方阵前的审讯椅上。
“坐好！”
里昂行至审讯椅前，瘆人的命令异常洪亮。
“作为第一名，你值得特殊优待。”
“省去那些繁琐流程，就在这儿——”
“用你的大脑亲口告诉所有人，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告诉我们你是不是间谍！”
话音未落，铁盒已经扣下。
瞬间，世界骤然断裂，黑暗不是降临的。
而是活生生地钻了进来，顺着耳道、鼻腔、眼睑的缝隙。
像某种粘稠的寄生虫，疯狂涌入她的意识。
直到她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之时，里昂上尉才开始提问。
“第一个问题，你是变种人吗？”
沈嘉月觉得自己快尿了。
她刚要组织语言，颅骨内却突然爆开尖锐的疼痛，像是钢钉在脑沟回间搅动。
完全不能思考。
不过她还是瞬间明白了，这台机器检测的是认知真相。
而对这个世界而言，她本就是一张白纸。
对所知道的一切实话实说，就不算撒谎。
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变种人是什么东西。
“不是。”
她如实回答:“我只是……人。”
里昂看向罩在她头上的测谎仪。
提示灯静默无声，没有反应。
他提高音调，声音陡然锐利:
“记住，说谎的代价是脑浆开花。”
看似是提醒，实际上是在震慑被审问人的心底防线。
沈嘉月感觉脑部神经紧绷得发疼，不止身上汗湿，连膀胱都有些不受控制。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隐藏能力？”里昂上尉继续问。
沈嘉月呼吸一滞，毫不犹豫地点头：“有！”
里昂上尉是看了文件才突然怀疑她的。
也就是说，第一个问题是怀疑她的身份，第二个问题，才是怀疑她身份的原因。
既如此，这个问题本来就带着答案。
说明，原主确实一直在隐藏实力。
果然，她的回答是正确的，测谎仪仍旧毫无反应。
里昂的瞳孔微微收缩，继续逼问：“为了什么隐藏？”
“因为害怕！”她脱口而出，声音绷紧到极限。
“害怕什么？”
“害怕被淘汰！”
“除此之外呢？”里昂的语速越来越快，像子弹连续上膛。
“害怕不能为帝国效忠！”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喉咙发干。
里昂的眼神骤然锐利，像刀锋抵住她的咽喉：
“身为间谍，害怕暴露身份吗？”
“我不是间谍！”
她抑制住发胀的膀胱，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
测谎仪依旧沉默。
里昂缓缓放下腰间的配枪，虽停止了问话，却打量起了测谎仪。
测谎仪从头到尾，死寂如铁。这很不正常，不该如此。
最高规格的审讯设备，会对任何模糊答案都亮起黄灯，对谎言直接爆出刺目红光。
可此刻，它沉默得像块石头。
两种可能。
要么，0327的每一句回答，都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要么，就是这台测谎仪是坏的。
记录官抬手叩击测谎仪外壳，沉闷的撞击声在震荡。
沈嘉月随着剧烈的冲击晃头晃脑。
里昂冷眼旁观：“测试些常规问题。”
记录官想起今日斗场上的荒诞，突然扯出个玩味的笑：
“0327，你是不是喜欢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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