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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皮可以变，但骨相不能。
“上来坐坐吧。”
夏至用粗犷的声音回应：“好。”
说罢，马文龙就开了闸门，让夏至进来。
夏至一步迈入，反手就扶住马文龙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急切，“你怎么样？”
虽然杵着拐杖，但马文龙还是摆了摆手，挣脱了夏至的搀扶：“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
坐在柜台前的小姐姐抬起头看着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样子，双眼都忍不住冒出了光。
哎哟，这瘸子还是个傲娇受！旁边这个高大威猛的，肯定是霸道忠犬攻！
她激动地差点把瓜子壳吞下去，连忙掏出手机，手指在备忘录上翻飞，标题都想好了——《瘸腿总裁和他的贴身保镖》。
夏至没空理会那道灼热的视线，只重新攥住马文龙的手臂，用不大的力道却不容抗拒地架起他，两人一瘸一拐地朝着楼梯走去。
青年旅馆的楼梯又窄又陡，踩上去咯吱作响。
每上一级台阶，马文龙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好不容易走到三楼，马文龙把门打开。
一股油腻的泡面、廉价烟草和浓烈中药混合的酸腐气味，劈头盖脸地涌了出来。
夏至眉头都没皱一下，扶着马文龙径直走了进去。
“地方破，但没人查。”马文龙将拐杖小心地靠在墙边，一屁股陷进窗边的破旧单人沙发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这个单间小得可怜，一张床，一张破沙发，就占满了所有空间。
地上堆着几个泡面桶，桌上散着几包内服外敷的中药。
九十块一晚，连个独立卫浴都没有，唯一的价值就是这扇能反锁的门。
“你怎么过来的？”夏至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他缠着绷带的腿上。
“跳海，顺着洋流游上岸，在桥洞底下啃了两天蹲了两天恢复体力和精神。”
马文龙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运气好，碰到几个文雀，揍了他们一顿，搞到了一些钱。”
所谓的文雀，其实就是扒手小偷的雅称。
马文龙要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家伙，轻而易举。
他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眼里的光都散了。
“我在桥洞里想了两天两夜，想不通，到底是谁卖了我们。”
“对方的势力太大了，我连羊城分局都不敢去。谁知道这边水底下，又藏着哪路神仙。”
夏至没有说话，默默地将地上的泡面桶和垃圾收进一个塑料袋里，动作麻利，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整个房间因为她的动作，似乎都变得有序了一些。
她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看着马文龙。
“跟我走吧。”
马文龙疲惫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里面全是戒备和审视，“去哪？”
“去我的地方，有人帮我们。”
“你还敢相信别人？”马文龙的声音冷了下来。
夏至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解释。
两人对视了一阵之后，马文龙最终还是叹气道：“我知道了。”
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退房离开，马文龙坐上了浴皇大帝，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还以为那晚你没跑掉，留言板上的信息你也一直没回。”
想了想，夏至就将发生过的一切完整地讲了一遍，包括北玄真人和林墨这些东西都没有遗漏。
毕竟两人已经搭档三年多了，出生入死也不止一次两次。
所以夏至是百分百信任马文龙。
马文龙知道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北玄真人在背后帮助他们，表情也颇为放松。
“那实在是太好了，这件事过去，说不定我也能提前退休了。”
马文龙已经四十九岁了，就算不退休，也该从一线退下来了。
回到出租，守真听着暗号开了门。
看到夏至和马文龙两人时他也是松了口气。
“快进来。”
侧身将两人让进屋，守真反手便将门迅速锁死。
夏至将身后一瘸一拐的马文龙扶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开口介绍：“这是我的队友，马文龙，他腿受了重伤。”
守真看到马文龙那杵着拐杖的模样，他忍不住说道：“怎么不用回春符呢？”
夏至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黄符，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文依旧隐有流光，她摇了摇头：
“他住的地方人流复杂，我不知道用回春符会产生什么效果，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回来再用。”
这个想法倒是过脑子了。
她将回春符递到守真面前，“还是你来吧，小道长出手，效果兴许更好。”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全真教只是性命双修，但不修符箓啊。
所以守真将回春符直接拍在马文龙身上。
一股绿意从回春符内注入到马文龙体内。
只是这股绿意肉眼并不能看清，但守真夏至这些精神力较高的人都能有所感知。
马文龙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胸前处涌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那钻心刺骨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坦。
“这回春符好厉害啊，我能感觉身上的伤都好了。”
马文龙握拳，他松开了拐杖，双腿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神了！这他娘的也太神了！”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上的震撼无以复加。
守真随手拿下贴在马文龙胸前的回春符，他用法力去感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符里面还蕴含着不少的力量。
说明这张符就好像充电宝那样，随充随用。
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马文龙，夏至也十分高兴。
马文龙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符就是夏至你说的北玄真人送的吧，实在是太神奇了。”
就连守真也忍不住咄咄称奇，“这种符怕是天师道那些人也做不到这样的效果。”
仅凭一张符就能让伤势恢复，守真是真不觉天师道那些玩符箓的也能做到。
此时的马文龙扭头看了眼房门虚掩的房间。
“我们要保护的目标人物还在睡着呢？”
守真点头，“对，林居士说了，不用担心她，等她消化了一切之后，自然就会醒来。”
马文龙叹了口气。
“就剩下了这孩子了吗？”
夏至也是低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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