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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胡荣口吐白沫，像条被甩上岸的鱼，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抽搐。
精神力反噬的滋味，对于一个觉醒不久的新手来说，那就是一记重锤。
玻璃墙对面的陈莱，百无聊赖地对着单向玻璃挥了挥手。
“这小伙子觉醒时间太短了，哪怕我放开心神都没办法让他催眠我，精神反噬也是没办法的。”
陈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通过麦克风传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内，董灵均抱着手臂，眉头紧锁，目光在东方树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扫过，最终还是没多说一个字。
东方树叶甚至没再看监控画面一眼，他端起桌上的同名饮料，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废物利用也得看资质，这块料不行。”他放下饮料瓶，随意地摆了摆手，“拖走，处理干净。”
一句话，就这么轻飘飘地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如果胡荣能成功催眠陈莱，那或许他可能并不用死。
董灵均抬眼看向身旁的工作人员。
那人会意，立刻离开监控室。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两名工作人员架起还在抽搐的胡荣，就像拖走一袋垃圾。
董灵均这时候才开口。
“我去监督行刑，东方组长要不进去亲自问问陈莱吧，说不定他愿意说些什么。”
董灵均这话也不是没问题，如果陈莱是清白的，他真知道些什么东西，至少也会告诉东方树叶。
毕竟现在的东方树叶是他唯一救命稻草。
只不过来了这么些天，东方树叶一直都没有去审问陈莱。
东方树叶不置可否，视线重新落在玻璃墙后的陈莱身上，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
董灵均也不插嘴，离开了监控室，朝着行刑室走去。
行刑室里，胡荣被牢牢固定在特制的椅子上，人还未从精神崩溃中清醒。
几名负责执行的探员见董灵均走进来，齐刷刷地立正。
“注入X号药剂。”董灵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尸体直接送进三号回收仓，明白吗？”
“是！局长！”
冰冷的针剂被干脆利落地推进胡荣的静脉，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曲线挣扎了几下，便迅速化为一条直线。
前后不过十秒。
尸体很快被装袋抬走，整个行刑室恢复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仿佛这里没有经过任何死刑。
“这么好的天赋能力，可惜了。”董灵均看着空荡荡的椅子，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光，一名负责注射的探员不紧不慢地脱下口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设备，拇指在上面飞速操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一行信息无声地发送出去。
“货物已装车，按原定路线发货。”
三秒后，设备屏幕亮起。
“收到。”
探员面无表情地将设备丢进一旁的强酸销毁槽中，黑色的盒子连一缕青烟都未冒出，便彻底消失。
审讯室里，金属桌泛着冷光。
东方树叶将一瓶饮料推了过去，瓶身上他自己的名字异常醒目。
陈莱瞥了一眼，没客套，拧开瓶盖就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压下了他心头的燥意。
半瓶饮料下肚，他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没想到天京那边真会派东方家的继承人过来啊。”
“那看来是真的很重视这次的事情了。”
陈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自嘲。
东方树叶盯着陈莱，手指头在桌上敲着。
东方树叶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监控关了，自己人，说话不用绕弯子。”
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天京相信你，我也相信你，现在，告诉我。”
陈莱苦笑一声。
“我也不深究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好像低估了宁家。”
东方树叶皱起眉头，“宁家？！可...宁家分支不是已经......”
“问题就出在这！”陈莱打断了他，“宁家分支，和宁家主家，压根就不是一条心！”
东方树叶的脸色沉了下来。
东方树叶率领的小组在这些天并非什么都没做。
早早出发的两人在鹏城收集情报，关于鹏城的事情，可以确定是当地的某种势力。
对手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所有线索都抹得干干净净，让他们处处碰壁，有力无处使。
现在想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地方势力能有的手笔。
“原因，我要知道原因，还有你们的任务，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小女孩。”
根据鹏城任务简报，宁家分支提出了请求，希望鹏城可以保护因为觉醒能力而陷入昏迷的小女儿宁青橙。
但上面并没有仔细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连东方树叶也猜不到。
陈莱身体前倾，凑了过来，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轻。
“因为那个小女孩，宁青橙...她是个天才或者说是怪物。”
“在去安全屋之前我们用最精密的仪器检测到到她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就一次。
那次之后，所有精密仪器全部烧毁。”
陈莱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后怕。
“如果那份数据没有出错的话，宁青橙体内蕴含的天赋和能量，是历史记录里从未出现过的级别。”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在斟酌用词。
想了半天，他最后用了一个最简单，也最骇人的对比。
“只要她觉醒成功，那么就会比总局长还厉害。”
“嘶——”
东方树叶猛地靠在椅背上，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几乎动用一切去进攻鹏城安全屋了。
这不是保护，这是在藏匿一枚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核弹！
“那人呢？！最后人呢？”
“不知道，但根据我最后统计的人数，夏至小队不见了，可能他们成功摆脱了追捕。”
东方树叶闭上了眼睛，开始将脑子里的信息一一组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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