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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棠枝醉君怀 > 第一卷 第20章 开始被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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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宸妃寝殿。

    苏明棠刚为宸妃施完一套安神定气的针法,正小心翼翼地收起银针。

    萧承烨在一旁,亲手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着宸妃。

    见苏明棠收了针,他下意识地便想让她递一方帕子过来。

    “昭昭,帕……”

    他话一出口,整个寝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苏明棠收针的手,微微一顿。

    一旁正在理着线团的孙嬷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促狭地看了一眼宸妃。

    宸妃靠在软枕上,原本还有些病容的脸上,此刻却漾开了一抹极有深意的笑容。

    “哦?”

    宸妃慢悠悠地开了口,打破了这片死寂。

    “昭昭?”

    “我们烨儿,何时与明棠有了这样的小称呼了,连母妃和嬷嬷都不知道?”

    孙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在两个小儿女身上来回打转。

    “可不是嘛,殿下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萧承烨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里的药碗都差点端不稳。

    “我们是朋友嘛。”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着,却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去看苏明棠。

    苏明棠倒是神色如常,只淡淡地行了一礼。

    “是殿下抬爱,见奴婢名字里有个‘棠’字,便戏称了一声‘昭昭’,取‘棠棣之华,鄂不韡韡’之意,盼与奴婢能如知己般相处罢了。”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全了萧承烨的面子,又将这亲昵的称呼,拉回到了“知己”的界限上。

    宸妃和孙嬷嬷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这丫头,当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此后一连两日,萧承烨都规规矩矩地喊她“明棠”,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苏明棠以为他当真长了记性。

    谁知到了第三日私下里,那声压抑又带着点雀跃的“昭昭”,又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苏明棠只得无奈地瞪他一眼,却也懒得再纠正了。

    水至清则无鱼,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自从萧承烨被废了太子之位,这重华殿的日子,反倒是一日比一日好过了。

    内务府那边,不仅将每月的份例足额送来,甚至还将往年克扣的那些,都变着法儿地补了回来。

    一箱箱的锦缎布匹,一车车的银霜炭,还有各种珍贵的药材和赏赐,堆满了库房。

    风影跟着苏明棠一起清点这些东西,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不可思议。

    她在这辛者库待了两年,何曾见过这等光景。

    “明棠姐姐,这……这是怎么了?内务府那帮人,是转了性了?”

    苏明棠一边翻着账册,一边淡淡地开口。

    “不是他们转了性,是这宫里的风向,变了。”

    “从前,三殿下是太子,是众矢之的,他们自然是能踩一脚是一脚。”

    “如今,殿下被废,成了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皇子,对旁人再无威胁。那些人,便想着卖个好,结个善缘,以图将来。”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深宫之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明棠从一箱赏赐的银锭里,取出了几块,用布包好,递给风影。

    “拿着,殿里伺候的宫人太监,每人分二两。告诉他们,是娘娘和殿下体恤他们辛苦。”

    风影一愣,“姐姐,这……这是赏赐,我们自己留着不好吗?”

    “傻丫头。”苏明棠笑了笑,“人心,是用银子和恩情养出来的。这冷宫里,油水本就少,主子再不给点甜头,谁愿意真心实意地卖命?”

    风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那包沉甸甸的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苏明棠则拿着整理好的账本,去了宸妃的寝殿。

    她将内务府送来的单子和库房的账目一一呈上,又将分发银两的事,仔细回禀了。

    宸妃听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

    她看着苏明棠,眼中满是赞许。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本宫和烨儿失势,他们肯留下来,已是情分,我们不能让人心寒了。”

    宸妃说着,又看了一眼那厚厚的账本,和一旁欲言又止的孙嬷嬷。

    孙嬷嬷伺候她一辈子,忠心耿耿,却大字不识一个。

    宸妃叹了口气。

    “本宫身子不好,懒得理会这些俗物。孙嬷嬷又不通文墨。”

    她将那账本,轻轻推到了苏明棠面前。

    “这重华殿的对牌和账本,从今日起,便交由你来管着吧。”

    苏明棠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恭敬地行礼。

    “奴婢惶恐,怕担不起娘娘的信任。”

    “本宫信你。”宸妃的语气,不容置喙,“本宫信烨儿的眼光,也信自己的眼光。”

    今日皇帝在养心殿,将几位成年的皇子都叫了去,说是考校功课,实则是敲打训话。

    萧承烨去了,直到傍晚还未回来。

    殿内,烛火通明。

    宸妃靠在榻上,精神看着尚可。

    孙嬷嬷在一旁,借着灯光做着针线活。

    苏明棠则侍立在侧,随时听候吩咐。

    “明棠。”

    宸妃忽然开了口。

    “本宫还不知,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苏明棠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宸妃在盘她的底细。

    她垂下眼帘,将娴皇贵妃为她捏造的那套身世,不疾不徐地说了出来。

    “回娘娘,奴婢祖籍江南。母亲曾是走方医女,父亲……父亲原是京中一名小小的羽林卫郎将。”

    “在奴婢七岁时,父亲因护驾不周,累及圣上受惊,一家子都被下了大狱。”

    “不久后,父母便先后在狱中染病身亡,奴婢……奴婢则被送进了掖庭,辗转做了宫女。”

    她语调平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听不出半点悲喜。

    可这故事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了宸妃的心里。

    七岁时?

    护驾不周?

    除了那次惊动朝野的皇帝遇刺案,这宫里,再没出过什么大事。

    宸妃算了算苏明棠的年纪,如今不过十四,七年前,正好七岁。

    全都对得上。

    宸妃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想起来了。

    就是那一次!

    那一次行宫遇刺,皇帝虽未受伤,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龙颜大怒,牵连甚广。

    而她自己,也是在那次混乱中,为了替皇帝挡下一名刺客,不慎被奔马撞伤了腿,落下了病根。

    当时,皇帝因为差点出事,又兼她受伤,生了好大一通气,的确是罚了许多不该罚的官员。

    难道……难道这孩子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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