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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煦,搭把手!这个有点重。”面容姣好的女人嗓音清亮,小麦色的脸庞沁着汗珠,正费力挪动一口陶缸。
“哦,知道了,这就过来。”白戬将长枪斜倚墙角,胡乱抹了把汗,疾步上前。
“兰姐,这缸里是什么啊?”
缸沿覆着薄霜,腌菜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嘿嘿,是雪里红,我看入冬了,就腌了点,这不一大缸,够咱两吃到明年开春了。”
两人将一大缸腌菜抬进了地窖,地窖很大但也很破旧,支撑地窖的柱子因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朽败不堪。
“子煦啊,刀锈了,去城北老李家打把新的。”米兰抛来块碎银。“哦对,还有记得去趟老赵家,把这块玉给赵叔,他会明白的。”
“哦,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没了,快去吧,我先去生火做饭了。”
昆仑山,青铜棺椁轰然洞开。,一个男人从棺材里起来了,眼神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少年,只记得之前父皇在朝堂上对自己的叱骂。
在棺材前有一套他沉睡前的衣服,男人指尖触到冰凉的绸缎——那是他沉睡前的冕服。帛书从袖中滑落,墨迹遒劲:
“朕儿知悉:济远,汝见此笺时,朕已归九泉,或江山倾覆矣。日月有晦明,沧海变桑田,此天地不易之理也。汝为社稷重器,非惟人族兴衰所系,实乃苍生存亡之枢机。荧惑守心,紫微摇动,彼界之物将临尘寰,血海劫波即在朝夕。朕穷究河洛之数三十载,终窥登神之阶,得布星罗棋局。然汝所处之世,必是烽火连天,宜速砺剑枕戈,先据太行之险,再收吴楚之富,终成囊括八荒之势——此非汝之愿,实轩辕血脉之责也。,藏《论阿卡莎人民民主革命的可行性》。昔周公制礼,商君变法,皆未脱窠臼,朕以MLM为经,工农兵为纬,更参星槎秘录,方成此经天纬地之策。然因天机所囿,未敢轻示于世。今朕弗克躬行,此天时未至也。呜呼!朕尝夜观北辰,见帝星旁有客星犯座,其芒如血。儿当谨记:治大国若烹小鲜,非雷霆手段不行,非菩萨心肠不立。朕负汝廿载天伦,然苍生兆亿,岂敢以私情废公义?慎之!慎之!”
泪水晕开墨痕。他攥紧帛书,耳畔似又响起朝堂上的叱骂:“竖子不堪大任!“自己是多么渴望父皇的认可。原来父皇早将半生期许,藏在这方寸棺木之间。
他屏息踏入左墓室,潮湿的青苔气息裹挟着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摇曳的火光在斑驳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正中央的黑色石棺表面凝结着细密水珠,像具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岁月深处。当他用颤抖的指尖推开积满铜绿的棺盖时,暗红天鹅绒衬布上躺着的古籍突然泛起幽蓝微光——鎏金标题《论阿卡莎人民民主革命的可行性》在尘埃中灼灼生辉。他翻开开始研读起来。
青州城北的积雪在暮色中泛着铁青,白戬的皂靴碾过石板路上的碎冰。白戬在老李家的事办完,正往赵家走。越往南走,檐角垂落的冰棱越是浑浊,掺杂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草木灰。街角蜷缩的人影在暮鼓声中渐渐密集,像被北风刮落的枯叶堆叠在墙根。褴褛麻衣下支棱的肩胛骨硌着青砖,婴孩的啼哭混着铜壶里雪水煮沸的咕嘟声。而在齐王宫内年轻的国君此刻或许正在暖阁品着密州新贡的云顶雪芽,鎏金兽炉里沉水香燃得正旺,连城郭外冲天而起的狼烟都熏成了画屏上的写意山水。当一只瘦鸦啄食起道旁冻毙的尸首时,白戬的掌心已掐出五道月牙。这满城饥民眼眶里跳动的鬼火,分明比高挂的悬日更灼人。
“你是谁,到此有什么事情?”门口的两个披甲壮汉拦住了白戬的去路。
“我找你们家主,我是城东米家的,有事找你们家主。”
“稍等,我们这就通知家主。”
不一会儿,白戬便走到了大堂,最中间只有一把椅子,左右两边各四把椅子。家主便坐在最中间,招呼着白戬坐到了左边靠门的那把椅子上。
白戬将玉佩交给了赵国昌。赵国昌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会,便将屋子内除了两人的所有人支了出去。
“子煦啊,米兰那丫头告诉我让我给你某个差事,我知道你是十年前米家收养的,但归根结底,你终究还是外姓,但是考虑到我们赵家与米家世代交好,又加上米家五年的灭门惨案,我决定回头我觐见齐王,给你谋个差事,但是。”赵国昌话说一半,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赵叔,怎么了?”
“但是,齐王不接受身份低微的人,我赵国昌虽然身为东泰侯,但是你一个无身份,无名气的人,很难让齐王给你封官。”
“赵叔,其实我想参军,到战场上打仗,建立军功。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养活我和兰姐了。”
“哦?我虽然听说你会点武,但不知道你的程度怎么样。我们现在到后院练练走,我看一下你有上战场的本事吗,别到时你在战场上身死,我还没有办法给米兰那丫头交差呢。”
“赵叔,这怎么行呢,刀剑无眼,万一把您给伤到了呢?”
“我这东泰侯可不是世袭来的,是我在战场上厮杀来的。不行也得行,走。”
后院,二人换上了劲装,白戬拿起了一柄长枪,赵国昌则拿起了一柄长剑。
“赵叔,晚辈得罪了。”白戬向赵国昌鞠了一躬,便挥枪刺去。
“铛!“火星迸溅,东泰侯连退三步,剑锋已现缺口。
银蟒乍破。白戬掌中长枪撕开雪幕,十三道寒芒裹着铁腥气直取咽喉。赵国昌玄色大氅鼓成残云,足尖点着枪杆暴退三丈,青砖上炸开的雪尘还未落地,剑已携着裂帛声劈向白戬后颈。
白戬拧腰的瞬间,枪尾铜鐏撞碎三枚冰棱,枪头却毒龙般自腋下反钻而出。赵国昌瞳孔里映着越来越大的枪,耳畔响起二十年前边关夜战时的金戈声——他腕骨暴旋,剑刃堪堪贴上枪尖的刹那,虎口迸裂的血珠在寒铁上烫出猩红雾气。
铛!
两杆兵器震颤的余韵撕扯着漫天雪粒,赵国昌靴底在冰面犁出两道深。
“好个回马枪!“赵国昌拄剑喘息。“
二人打了有六七十个回合,最终以赵国昌体力不支而告终。
“不打了,不打了,好小子有本事,估计我年轻时候也不是你的对手。不遇到修仙的,单单只拼武,全天下估摸着能打过你的没几个。”
“谢谢,赵叔夸赞,晚辈也只是胜在年轻,真高手还得是赵叔您。您的剑技也很高超,在晚辈见到的人中排到前三。”
“哦?前三,那还有谁?”
“是晚辈的师傅,可惜在十年前仙逝,晚辈只好流浪。被米家收留”
“哦,看来你师傅是一个本事很大的人呢,可惜我是见不到了。好了,我一会去找本初,让他下个月出征的时候带上你。”
“是。我先回了。”
“嗯,走好。”
米家小院飘着酱香,米兰盯着灶火出神。
“我回来了,做的什么菜啊,好香啊。”
“不过是家常菜罢了,先把手洗了再吃饭。”
“好好,兰姐,你说日后谁把你娶了,那不得幸福死,你长得这么漂亮,饭还烧的一绝。这么贤惠漂亮的老婆,上哪找啊。”
“别嘴贫了,说说,赵叔那边怎样了。”
“妥了,下个月,本初兄会带我一同出征。”
“当啷!”
铁勺撞在陶瓮沿口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米兰转身时围裙带子勾倒了盐罐,雪白的晶体在两人之间铺成银河。她左脚无意识碾着盐粒,右手却将木勺越攥越紧,指缝间渗出参汁混着沉水香的褐痕。
“你再说一遍?“她突然笑了,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
白戬伸手要扶她打翻的盐罐,却被米兰突然擒住手腕。“上月替王寡妇收殓她男人时,你说最见不得棺材里泡胀的尸首。现在要去造更多棺材?“
“没事的,兰姐,你看我武艺高强,连赵叔都挡不住,再说了,上战场和死有没有百分之百的必然联系。”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别啊,兰姐,你看我一没有身份,二没有名气。怎么让齐王给我封官,日后吃什么,穿什么啊。再者有本初兄在,我们两个有个照应。”
她突然松开手,转身去搅那锅早已沸腾的菌菇汤。蒸汽蒙住她瞬间通红的眼眶
“你知道吗,我真的舍不得你去那吃人的地方,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该怎么活啊。”米兰擦了擦眼泪,将饭菜端上桌,示意白戬先吃饭。
饭桌上,米兰拿这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
米兰的竹筷悬在酸菜鱼上方已许久。油灯将她颤动的睫毛投在青年侧脸,那道随吞咽滚动的喉结伤疤,正是五年前她跪在瓦砾堆里,用绣帕裹着雪给他止血时留下的。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白戬鼓着腮帮抬头,一粒胭脂米粘在嘴角。
米兰的银簪突然滑落半截,发丝垂落时带翻了姜醋碟:“不过是想起...“她慌乱地用指甲刮着桌缝里干涸的梅子渍——那是去年白戬生辰醉酒时打翻的,“想起你总说酸笋老鸭汤最下饭。“ 煨得酥烂的鸭腿夹过去时,汤汁在碗沿积成小小的琥珀色湖泊。
“兰姐你也吃啊。“青年把酸菜鱼推过来,白戬的指尖蹭过她指尖。米兰倏地缩手,袖中那缕偷偷藏了去年的断发险些滑落——是白戬及冠那夜醉倒灶房时,她剪下的。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腌菜缸群的阴影在地窖口扭曲成爪牙状。米兰起身添汤时,白戬的铠甲正挂在窗边,月光下隐约可见内衬缝着的暗袋——那里装着所有出征战士的遗发,而最旧的那缕青丝,是她亲手从阵亡父亲颅骨间捡回的。
天界,云端棋盘纵横如星河,黑子忽坠入迷雾。
“奈亚,咱两下了两千多年了,这盘棋是越来越有趣了,是吧。”说话的男子身穿龙袍,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清冷如月。
男子意味深长地笑道。“可惜啊,人间劫数,未必由你我执子。别到时候给阿撒托斯给惊醒了。“
“小天策啊,话别说的太早,且看你那儿子,能掀多大风浪......“
而在西洲,水晶穹顶下,精灵长老抚过预言卷轴:“轩辕门闭,神州气运将尽。一年后,取青州为祭,以此来取悦伟大之笛梵。“
银甲如潮水般跪伏,月刃映出千里外的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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