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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恩柚正穿着睡衣满脸是泪地坐在地上，手里握着瓶麦卡伦威士忌，脚边是空酒瓶。
“……你在干嘛？”
他丢下行李冲过去，走近后，是更浓重的酒气，“你干嘛喝酒？”
姜恩柚醉得眼神失焦，恍惚间机械的回答，“我…我睡不着。”
“什么？”司南煦蹲下扶住她乱晃的身体，“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姜恩柚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死死扒住司南煦的胳膊，她仰头看他，泪水将他的脸模糊得不成样子。
“阿渺对不起……我没用……我睡不着……”
勉强说完这句话，姜恩柚就直接醉得晕了过去。
司南煦还没搞清楚状况，拧着眉叫了姜恩柚两声，对方已经完全没有回应了。
他想把人抱回房间，刚坐直身体，视线瞥到桌上的检查报告。
他蓦地心下一紧，急忙翻开看。
创伤后疾病？
患者症状有失眠，反复噩梦惊醒，神经衰弱，情绪波动异常，严重酒精依赖……
这是什么？
司南煦不可置信地一遍遍翻看这段文字，又低头看了看醉在他怀里的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拳，刺痛感无以复加的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病例上写的初次检查时间是去年11月20日，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
司南煦在心里不停责骂自己，他寒假回来了一个月，竟然完全没发现姜恩柚不对劲。
他把姜恩柚抱到床上，用热毛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回到客厅，翻开检查报告，一字一字又认真看了一遍。
司南煦看到最后拿起手机。
“喂，崔玉医生吗？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明天您有时间吗……”
-
“呃——”
姜恩柚忍着宿醉后的头痛缓缓睁开眼睛，窗帘紧闭，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揉了揉眉心，平时喝醉都是倒在地毯上不知不觉就睡了，今天怎么会在床上？
难道她现在喝完酒能自己上床了？
姜恩柚满心疑惑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顿时吓得瞪大双眼。
“十点了！”
她怎么会睡到现在？
谁把她闹钟关了？
幸好今天是周六。
姜恩柚没力气细想这些事，起来下床洗漱，昨晚喝得有点多，脑子好像都不会转了。
她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一出房间，被吓了一跳。
“姜小姐，你醒啦！”
姜恩柚眯了眯眼，这不是司南煦姥姥家的保姆阿姨吗？
“您是…马阿姨？”
“是啊，姜小姐记性真好，才见过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
姜恩柚看了眼马阿姨身上系的围裙，“您怎么在这啊？”
“小渺一早给我打电话说你喝了酒身体不舒服，让我过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司南煦？”姜恩柚脑中闪过昨晚的记忆碎片，她好像确实看见司南煦了，难不成那不是梦？
姜恩柚狐疑地跑到司南煦的房间，行李箱真的在！
“马阿姨，他人呢？”
“他说有点事，嘱咐我给你准备吃的就走了，正好你起来了，过来喝点粥吧，我一早熬好的，一直温着呢。”马阿姨说着就帮姜恩柚盛了一碗，“不吃东西胃该不舒服了，你慢慢吃，我给你们准备午饭。”
姜恩柚半梦半醒地坐下吃了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急忙站起来往茶几方向看，检查报告果然没了。
她一屁股瘫坐回椅子上，手里的勺子跌进碗里。
完了，司南煦什么都发现了。
他要知道自己又隐瞒他，一定要生气了。
“马阿姨，司南煦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但应该快回来了，他有说中午要回来吃饭，还把你忌口的和爱吃的都列成清单发给我了，他让我这段时间负责你的饮食，你以后有想吃就随时跟我说！”
“他…他走的时候，心情怎么样啊？”
“心情？”马阿姨自信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着急，也没笑，还挺严肃的。”
姜恩柚一颗心沉到谷底，该怎么和司南煦解释呢，是不是还是直接道歉比较好……
正好这时大门开了又关，马阿姨迎过去，“小渺回来啦，我和姜小姐刚才还在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司南煦的声音不喜不怒。
马阿姨到厨房去准备午饭，司南煦拿着检查报告坐到姜恩柚对面。
姜恩柚低头搅着自己碗里的粥，琢磨着怎么道歉。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司南煦用手指敲了敲报告单。
姜恩柚放下勺子，慢慢抬起头，“我…对不起，你骂我吧。”
“哦？”司南煦听见这话哭笑不得，“真新鲜，生病的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你生气了吧？”
“当然生气！”司南煦叫了一声。
“……我以后不会了，虽然我在你那里应该没有什么信誉了，但我保证不会再瞒着你了。”
“你觉得我在因为这个生气？” 他也真是的，指望姜恩柚开窍，不如指望恐龙复活。
司南煦一口气卡在胸口，缓了好半天才吐出来，“什么时候开始依赖喝酒的？”
“大概三个月前。”
“三个月？喝空了大半个酒柜？”司南煦音调都拔高了。
姜恩柚无地自容，“我本来打算在你回来前给你补上的。”
“你倒不傻，那里面有些酒都是绝版的，你打算怎么给我补啊？”
“啊……我不知道这个。”
“要不是我提前回来，还不知道家里住了个小酒鬼呢。”
姜恩柚小声反驳，“你提前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司南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一不留神又成他的不是了？
“我是想给你个惊喜，你倒好，给了我个惊吓。”
姜恩柚：“……”
司南煦喘口气继续说：“下午我让小冬把家里剩下的酒都拉走，你也不许偷偷买酒喝，医生说你这种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必须严格戒酒，我会盯着你按时吃药，你晚上跟我睡。”
“跟你睡，不用吃药。”姜恩柚偷偷看他一眼，“你比酒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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