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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玄武门走!”李崇的喝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如霜的耳畔,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还混杂着一缕难以掩饰的喉间腥甜。沈如霜的心猛地一紧,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崇的左腹上——那里,一枚透骨钉已经深深地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正沿着钉身缓缓滑落,将甲胄下的中衣一点点浸染成深邃的紫色,如同暗夜中最沉重的梦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低语,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沈如霜的心跳瞬间加速,多年的战斗本能让她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做出了反应。她身形暴起,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本能地旋身挥刀,刀光如电,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沈如霜的刀刃恰好磕飞了萧河射来的第二枚透骨钉。那枚蕴含着致命力量的钉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最终被狠狠地甩向一旁,火星在刀刃上爆散开来,化作细碎的金芒,在夜空中闪烁了一下,随即湮灭于黑暗之中。
沈如霜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她深知此刻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半点犹豫和迟疑。李崇的伤势刻不容缓,他们必须尽快赶到玄武门,那里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生机所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因紧张而略显紊乱的呼吸,目光坚定地望向玄武门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要护住李崇,一起闯过这道生死关卡。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沈如霜和李崇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他们的身后,是萧河紧追不舍的身影和那一串串令人心悸的机括轻响。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博弈,而最终的胜负,将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战场上揭晓。
断墙后的萧河垂眸看着掌心被锁链勒出的血槽,指腹摩挲着机关弩的扳机。一年前他跪在这位丞相脚下求官时,断不会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姿态对峙。沈砚不知何时绕到了西侧槐树上,月光在他短刃上流转成冷冽的弧,像极了当年李崇赐给他“沈”姓时,那道削断他锁链的剑光。
“丞相可还记得,”萧河忽然开口,锁链在指间绕出刺耳的摩擦声,“您教我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时,手里正捏着言官的弹劾奏章?那些墨迹还没干,您的鎏金炉里已经添了第三炉香灰。”
“萧河,沈砚,看你们身手不错,不如投靠我吧,保你们大富大贵!”李崇瞳孔微缩。远处宫墙上的火把明灭不定,将萧河清瘦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狼藉的棱角。
沈如霜嗅到危险的气息,刚要提醒,却见沈砚的短刃已如流星坠落——直奔李崇面门:“丞相好意心领了,可惜我们道不同......”
银枪仓促扬起,却在触及短刃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沈如霜这才惊觉,那看似普通的短刃竟裹着一层细如蛛丝的钢丝,此刻正顺着枪杆攀爬,在李崇指节处缠出细密的血痕。萧河的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透骨钉的倒钩扎进青砖,扯得她重心骤偏。
"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如同死神的低语,紧贴着李崇的耳畔呼啸而过。一支寒光凛冽的机关弩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擦过他的脸颊,瞬间在他鬓角处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鲜血如细泉般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边面颊。李崇身形一晃,单膝猛地跪地,手中的银枪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重重砸落在坚硬的石板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枪尖与石面碰撞激起的碎石如同雨点般四散飞溅,其中一块不偏不倚地崩进了沈如霜的眼中,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席卷而来,疼得她秀眉紧蹙,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一幕,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沈如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个月前的温馨场景,那时的他们,正置身于丞相府那古色古香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幅幅舆图,上面错综复杂的宫城布局宛如一幅精密的棋局。李崇的手指轻轻划过舆图上的玄武门,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他微笑着对她说:“如霜,待到大事一成,我便让你成为这宫城中最尊贵的女主人,与我一同俯瞰这万里河山。”那时的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而今,这一切的美好愿景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机关弩的轰鸣、飞溅的碎石、以及李崇那鲜血淋漓的面庞,将沈如霜从美好的回忆中猛然拉回残酷的现实。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恐惧,目光坚定地望向李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既有担忧也有不屈,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愿意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最后的胜利。
四周的空气似乎因这紧张对峙而凝固,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沈如霜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柔软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替李崇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动作轻柔而坚决。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情感无需多言,一切都尽在不言中。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心中那份对彼此的信任与依赖,以及对于未来无尽的憧憬与渴望。
此刻那双手正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他送的定情礼,此刻却硌得她生疼。沈砚的短刃已经抵住李崇咽喉,而萧河的机关弩正对准他眉心,两人眼中都燃着淬了毒的火。
“杀了我,”李崇忽然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淌进甲胄,“你们以为这天下就姓萧了?楚翎那病秧子...能坐稳龙椅?”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却在弯腰时指尖悄悄扣住了袖中短匕。沈如霜看着他睫毛上凝着的血珠,忽然想起东宫初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血泊里,替她斩断锁链,问她要不要换个主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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