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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得是无数次的,经年累月地失望才会有的。
这一刻,大伯也终于明白,潘潘是真的准备好要断绝父女关系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潘潘周岁时候,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他说盛建兴这辈子,老死只会有一个儿子在身边送终。
有时候命运真的玄妙,算命的一句话,无形中完成了命运的闭环。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你爸这个人迷信,找过那么多算命的,都说他能发大财,一个都没应验,没想到最准的,居然是你周岁那个,说你爸这辈子,老死只会有一个儿子在身边送终。这样想想,要是当初你爸不找那个算命的,可能都没那么多事儿。”
潘潘却说:“不是的,大伯,我说话或许难听,但事实是狗改不了吃屎,有没有算命的,他都会这样的,算命只是他找的借口罢了。”
大伯脸上还是淡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人这一生,很长很长,有时候要走哪条路,完全是自己的选择。
就像潘潘现在这样,断绝父女关系,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她做出的选择。
“好,既然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这事儿也说定了,大伯没什么意见,有什么用得上我的,用的上盛丰的,你们只管开口。”
说着他又盯了高庭一眼,带着一丝警告意味:“小高,既然你跟盛丰是朋友,那我们以后也算亲上加亲了,你们结婚,只是不请潘潘爸爸,她其他娘家人,一个不少,明白吗?”
这话是警告高庭呢,别觉得她没有家人好欺负。
高庭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郑重点头:“当然。我们今天来,也是希望别人有的,她都不会少。我也不想潘潘有遗憾。”
大伯这才点了点头。
原本事情谈到这里,其实就差不多了,但是高庭却没打算结束,他紧跟着问:“大伯,既然您也点头了,那我还有几个问题,我们要不今天就谈一下吧,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什么问题?”
“我和父母商量过了,结婚的礼节还是尊重女方这边的习俗,彩礼三金这些,您放不方便给我个标准,我回去好准备起来。另外,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约个时间,双方父母坐下来吃顿饭。定亲和婚礼的日子,也好谈一谈。”
大伯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急?
又看向潘潘,犹豫着问了一句:“你们…怀孕了?”
奉子成婚所以着急?
潘潘摆手说没有,看向高庭,只觉得他今天的效率真的奇高,早上还在他奶奶家呢,下午就在大伯这儿谈到彩礼和定亲了。
这速度真是不可思议。
高庭解释说:“大伯,您别误会,我知道你们都挺忙的,潘潘也不常回来,我是真心实意想结婚,所以趁这个机会,想多了解一点,方便我回去准备。”
大伯想了想,其实除了急了一点儿,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聊的,于是说:“我们这儿,一般人家女儿结婚,彩礼18.8W到28.8W,好的还有更好,看自己家庭情况了。至于房子车子……”
大伯没把话说死,看着潘潘,他心想万一潘潘有自己的要求呢,他得留点余地,想让她自己来说。
潘潘却说:“车子我自己攒了点钱,可以自己买,房子我和高庭也商量好了,慢慢看,有合适的再买。”
大伯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高庭的条件房子不会少的,只不过是写不写名字的问题,只要他们不离婚,写不写的又有什么区别,对潘潘来说,有个安稳的家才最要紧。
高庭却问了一嘴:“方便问问,盛丰结婚的时候,给女方家什么待遇吗?”
大伯挑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心气挺高啊。
大伯也不跟他客气,直言说:“彩礼66.6W,三金8.8W,婚房一套。不算房子,杂七杂八快上100万了。”
高庭看不出什么波澜,说了一句:“那行,我有数了。”
大伯直到这会儿,看他总算有了几分顺眼——这小子明明可以按普通标准来,却偏偏要对标盛丰的,那他最少也得出100万。
其实结婚有时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男方的一种态度,和对女方尊重和重视。
高庭能主动问这么一嘴,大伯能感觉到,他是重视潘潘的。
“行,你们回去准备吧,我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高庭牵着潘潘的手,站起来,特别诚恳地对大伯说了一句:“谢谢大伯。”
俩人走出去的时候,没看到盛丰,高庭手机里来了他的消息:“谈完了就快走,我叔叔回来了。”
高庭二话没说,让潘潘上车,一脚油门就走了。
其实盛建兴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就碰上盛丰了,盛丰借口说有一批货不太清楚,让他陪着自己去点一点。
去车间的时候,路过接待室,盛建兴看到了高庭的车,但是被盛丰搪塞过去了:“来了个客户,正在里面和我爸喝茶呢。”
盛建兴朝着接待室关着的门多看了几眼,没起疑,就跟着盛丰进去点货了。
他一开始还配合着盛丰盘点,但是点了一遍这小子还说不对,他就觉得盛丰故意在找茬,干脆倚老卖老不搭理,扭头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高庭的车开出去,一晃而过,好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招待室的门开了,盛建兴就看见地上的茅台茶叶和香烟,于是走进去:“大哥,这谁呀?送这么多东西?”
大伯没说话,看到盛建兴气不打一处来,他想问他,是不是又在外面搞事情了,儿子都生了居然都瞒着!
可是又忍住了,既然答应了潘潘,他也不能因此露馅。
“没谁,谈生意的。”
盛建兴走过去,打量着地上的厚礼,伸手拿起一瓶茅台掂了掂。
大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手打发他:“想要就拿走。”
他当然没客气,挑了一半走。
高庭的车开出去二十分钟,俩人都没说过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车停进地库,高庭松了油门,崩了一天的劲儿才算卸了。
他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把车门锁了,双手松开方向盘,随意地靠在驾驶位上,仰起头,喉结滚动,长长吐了一口气。
潘潘看见他这模样,有些心疼:“是不是太累了?”
这都跑了一天了,就算是他也会累吧。
高庭却嘴角勾起,转过来笑意满满凝看她:“盛雪阳,咱俩的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潘潘心里就像是被小石子击中的湖面一样,涟漪不断:“嗯。”
这回是真的定下来了。
他伸手过来,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还觉得不真实吗?”
他今天这么着急就是想尽快敲定,让她安心?
她心里好温暖,眼神也柔情四溢,握住了他的手,回敬他一个笑容:“你掐疼我了,是真的。”
高庭笑意更深了,捧着她的脸,拉过来就是一吻,双唇相接,又立即分开:“我今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她想起他从始至终的坚定态度,心里感动极了,点头说:“嗯,满意。”
“那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她笑着又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他笑着含住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俩人再度分开,潘潘准备下车,时间已经五点多了,简单吃一点,就是晚上,她会奖励他的。
可她去掰门把手,还是锁着的,他不开,就坐在那笑着看她。
潘潘疑惑:“不上去吗?”
车里的光线昏暗不明,他鼻峰挺立,成了光影的分水岭,一明一暗,竟有些邪魅:“我想要些特别的的奖励。”
“什么奖励?”
早上的时候,在奶奶家的房间里,气氛就已经只差一个火星子了,俩人都紧绷了一天,终于和各个立场的人都打过在招呼了,此刻松懈下来,他眼里就只剩她了。
他眼神充满情挑与引诱,低声说:“在车里。”
潘潘大惊失色:“这怎么行,会被看见。”
“我的是防窥玻璃,而且你自己看,车位从来都没停满过,根本没人来。”
“那也不行。”
他慢慢靠近过来,没有多说。
她以为他要抱自己,可高庭手往下按了按钮,副驾驶的椅子就缓缓放平了。
他跨过去,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狭小的空间里,互相交缠的气息,更加撩人了。
潘潘还有一丝理智,对他说:“没套。”
他去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盒:“刚才去买烟的时候买的。”
她瞳孔颤了又颤,他居然早就想好了!
外头的夜色渐渐深了,风吹动树梢,不停地震颤,影子落在地上也是,车也是。
她原本是躺在副驾驶上的,此刻却将急促的呼吸有节奏地在玻璃上留下水痕。
她紧张地看着车窗外,害怕有人出现。
可是身体的感觉到达顶峰的时候,她仿佛又觉得车窗外不是车库,而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麦田上空的金鱼,就像鸟儿一样自由畅快。
在这一刻,幸福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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