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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秦武在李昭君与赵玉环的服侍下起床,吃过早餐,打算去秦家湾南边看看这些流民的状况。
他刚一露面,便见经过整晚休整的流民,此刻抡着锄头、镐子等工具,开垦因乌戎人南下而荒废了的田地,还有不少人在附近砍伐树木,为他们自己建造房屋。
整个秦家湾南边,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将军来了。”
见到他,罗桑儿脸上带着一丝丝笑容,道:“你看,经过简单排查,我发现这批流民里面还是有不少人才的。”
“比如那位,有一手木匠本事,还有那个,原本是为城中达官贵人打造首饰的金匠,这会儿却也仔细规划这片土地的用处。”
“秦将军,不要将这些流民当成洪水猛兽,只要安排妥当,他们一样能发挥很大作用。”
闻言,秦武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忙碌。
眼看有位年纪比较大的流民,正单独扛着一根大腿粗细的木头回来,他便连忙跑了过去,帮着对方一起扛。
后者见肩膀上的力量小了不少,惊讶抬头,便看见秦武那带着微笑的脸庞,当即受宠若惊不已,连忙拒绝道:“将军,使不得啊!”
“这种粗活儿,让我们这些人来干就好了,将军是要去打乌戎狗的,不该把力气浪费在这里!”
“大家都是人,我也不例外。”
秦武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在前面带路,笑道:“说实话,我也担心你们的到来,会给这里带来变故,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昨天他将秦冲、刘三等人留下来,便有监视这群流民的意思。
而且,为了测试一下他们,秦武还故意在堡子里煮肉,把肉香味弄到这边来。
让他比较意外的是,这些喝着粥的流民,尽管在闻到肉香味后满脸羡慕,忍不住地吞咽口水,但他们还是没有过去打扰。
而且当天晚上,或是知道这里有大吴军士,流民们幕天席地,根本没有设防的意思。
方才听罗桑儿说了这些人的基本情况后,秦武便有心过来摸摸底。
此时,他一边扛着木头,一边好奇问道:“老乡,你们是从宿力城那边过来的,可是知道城中状况?”
“唉,不太好啊!”
说话间,两人把木头运到了目的地,这流民就坐在上面,一阵长吁短叹:“乌戎狗们太多了,杀完一批又来了一批,连我大吴军士都有些难以招架。”
“原本,我们还在摧戎军的保护下,能安心在附近种田,可前些天突然有一批乌戎人闯了进来,杀了……杀了许多人。”
“大家还是在摧戎军的保护下,才逃了出来的。”
秦武顿时愣了下,没想到宿力城那边的情况已经如此严峻,连南边的百姓都保不住了。
可这几天,距离宿力城不远的秦家湾以及附近地区,倒是没有乌戎人出没。
这让秦武心中更有疑惑,不免好奇问道:“保宁军不是来了吗?他们没帮忙赶走乌戎狗?”
“来是来了,但他们直接去了最前线,与乌戎狗的大军交战。”
“至于到了我们面前的乌戎狗,还是由摧戎军对付。”
“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与对方一阵闲聊,秦武总算知道了宿力城以及附近的基本情况了。
乌戎大军已经派出了更多兵力前来攻打,而且这次是同时进攻宿力城东西两个方向的数座边城,又派了小股骑军深入大吴边城后方,不断袭扰。
这种情况下,摧戎军的骑兵队伍,也就是夏侯霸这一类人率领的军士,颇有自顾不暇的意思。
人带的少了,他们打不过流窜到后方的乌戎骑军,多了又会让其他地方遭遇乌戎人的袭扰劫掠。
因此,让秦武震惊的是,夏侯霸此人居然直接放弃了后方流窜的乌戎骑军,只让遇到他们的军士或百姓自行应对。
而秦家湾附近,因为前几日有保宁军路过,导致乌戎的骑军不敢过来。
说不得,不久后对方会卷土重来的!
沉默片刻后,秦武与这位流民告别,又找到当初与他交流的那位年长者。
两人在附近的一座土坡上,看着忙碌的流民们,轻声交谈。
“这次,要多谢将军了。”
名为尚云的老者微微一笑,朝秦武说道:“俺们走了好些天,也遇到过几个村子,但那里的人都不肯接受俺们,甚至还有人驱赶。”
“要不是将军,我们恐怕还在流亡的路上。”
“这日子啊,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还好遇到了将军。”
“咱们也是在尽力而为。”
要了亚太,秦武经过交谈,发现这人颇有一些学识,便多了几分结交的意思,问道:“老人家,等乌戎人离开后,有想过回家吗?”
“想啊,怎么不想回家?”
尚云毫不犹豫地回应,可又用力叹息一阵,无奈说道:“可俺们是有家回不去了。”
“将军,路上的时候,有十几个人追上了我们,说是俺们家里的田地、房屋,都被摧戎军赏赐给了自己的部下。”
“俺们就算回去,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了。”
“俺就在愁啊,以后该怎么办。”
这些话,让秦武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田地易主的事情在所难免,何况能活下来便已经不错,如何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当初为了对抗乌戎人,秦家湾本就死了不少青壮,今后想要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没人也不行,当即试探道:“老人家,有没有想过从此就在这儿扎根?”
“先前是防备这些人当中有乌戎人的探子,可我看不像,大家都是大吴的好百姓。”
“如果能全部留下来的话,咱们秦家湾,也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对此,尚云颇为激动,于是在一番沉吟过后,从怀中拿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麻纸,递给秦武,说道:“这些是大家的祖籍、家人,将军收好。”
“有时间的话,将军可以亲自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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