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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夺舍废柴郡主后,天命仙途我掀桌 > 第四十章 洗髓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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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那天在完成了萧钰给予他的第一份杀人任务,陆叁持续了长达三天的沉默,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钰没有看他,忙着手里的柴,取出打火匣将篝火点燃。淡淡地答:

    “主动杀人,是这条路必须背负的罪孽;除此之外,要么死、要么苟活。既然决定了,就别无选择。”

    “但他们只是平民……”

    “难道你不是?!”萧钰笑了一下,话音中带出几分薄凉:

    “我不管你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为了玄月剑、还是为了杀我。我认识的沈川将军,是位值得尊敬的护国英雄。营州一仗,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杀戮有时也是一种慈悲。如若当时我手下留情没有杀他,你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吗?”

    陆叁默默地低下头去,握紧了拳头,良久咬着牙开口:

    “是作为俘虏的羞辱,以及营州城惨死亡灵的唾骂。”

    他怎会不知?

    直到萧钰手里的鱼剔鳞穿膛上了架,才闷声闷响地添了一句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救我?”

    萧钰没有直面回答,似笑非笑地反问:

    “难道你想被他们卖到他国当长生丹的材料……哦!不对你目前的身体条件,暂时还无法做成材料;那就只有奴隶这一条路了。”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压根不把人命当回事。

    “你们辽人都如同你一样,冷血无情吗?”他死死地盯着她。

    萧钰不怒反笑:“喂!你个没良心的小孩,我要是冷血无情,就该让那二十八人把你卸在驿站里,生吞活剥了。是谁给你附加灵息,助你手刃敌人呢?!”

    吃着她烤的鱼,还骂她。她真是“委屈”。

    鱼身上的水珠滴落在火苗上,发出呲呲地声响,撩起一片白烟,熏得人眼睛生疼。

    过了好一会儿,陆叁幽幽地开口:

    “可我今年已经十四了,过了洗髓的年纪。”

    萧钰先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只小她两岁。正常男孩子到这个年纪,应该开始发育窜个子了,可他也太营养不良了些。

    手搭上他的腕子,忍不住蹙眉:外伤不论,经脉拥堵,杂质过多。不太好处理。

    陆叁难得没再抗拒她,任由着她探了一会儿脉象。过了许久,萧钰才道:“洗髓也许可以试试,不过你会吃不少苦头。”

    一听,自己仍有机会练武。陆叁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经意地带起脚底的泥土。

    “喂!我才烤的鱼,一边蹦跶去!”护食的萧钰皱眉,恨不能拿根藤条打这“皮孩子”。

    “皮孩子”此刻哪有心思吃鱼。从原本以为这辈子与武修绝缘的失望中,突然获得了曙光,恨不能现在就让萧钰帮他。凑过脸来,眨着眼睛:

    “怎么做?!我都配合!什么苦头我都能吃——”

    萧钰眯起眼,露出玩味地笑意:“行。既然你这么不怕死,吃完这条鱼,我们赶路。这附近正好有个温泉,脚程快的话,天亮之前就能到。”

    虽然感觉到对方盯着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可纠结在信她,或者放弃武修这条路;陆叁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他不想始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温泉的确不远,这回两人行动够快,后半夜便抵达了目的地。

    温泉眼隐匿于山林之间,因地势缘故,不太好找,倒是费了些力气。好在泉水硫磺气息浓郁,灵气也颇为充沛。

    萧钰话不多,站定后,直接一脚将陆叁踹进泉中。

    “世间修行者,开脉、引气、固本、筑基,一步步往上攀登。可你……”

    她居高临下看着水中的少年,他身上仍残留着战后的血污,眼神透着杀伐后的冷峻,可终究掩不住本质的孱弱。

    “毫无根基,经脉堵塞,根本无法吸纳灵息。要想走得长远,便得先改造这副身躯。当然,重点是得速战速决,我没什么耐心。”

    叁暗暗吐了口气,心道——说了这么多,原来她没耐心才是重点吧?

    温泉的确不错,水中的矿物与灵气缓缓渗透肌骨,半个时辰过去,他身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萧钰掰开他的嘴,直接塞入一颗丹丸。

    “什么东西?”

    陆叁还没反应过来,丹药已滑入喉咙。下一瞬,腹中仿佛燃起炽热的火焰,四肢百骸被烈焰焚烧,筋骨像是被无形利刃剖开,痛得他几乎失声。

    “忍着。”

    萧钰坐在泉岸,指尖轻点在他脊柱之上,灵息透体而入,顺着他的经络游走。她的灵息锋锐异常,如一柄柄细密的银针,沿着经脉一点点刺开堵塞的气脉。

    “洗髓易筋,说到底,就是将凡骨剔去,让经络能够承载灵息。”

    “你会痛,会想死,但若你撑不过去,那就趁早认命,继续做个普通人。”

    陆叁死死咬着牙,手指深深掐入泉池的石缝,青筋暴起,浑身剧烈颤抖,体表渐渐渗出墨黑色的污血,那是体内积攒多年的杂质,被灵息与丹药强行逼出。

    他想反抗,却发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剥夺,除了忍受,别无选择。

    疼痛似乎永无止境,持续到了天明,才将将结束。

    他不记得自己自泉水里晕过去几回。每当脱力要滑到水中时,萧钰都会适时的出现,将他捞出水面,拍醒他;然后他又得经历新一轮清醒的疼痛折磨,如此反复。

    而这,只是第一日的开始。

    第二日,依旧是泡温泉,吞丹。

    不同的是,丹药从一颗变成了两颗。

    陆叁皱着眉,表情痛苦:“这到底是什么?必须得吃吗?”

    “不然呢?!”萧钰忙着在灶台旁煮粥,头也不抬语气理所当然,“这可是毒医丹师的丹丸,黑市上一颗价值万金。小子,你一天就吃了我三万金,回头记得还钱。”

    陆叁一脸怀疑地盯着她,总觉得她夸大其词。可这丹药的效用,他的确不敢质疑。

    咬牙吞下,痛苦的煎熬随即开始……

    耳边隐约听见萧钰自言自语,语气轻快愉悦:

    “嗯!真香啊!不愧是温泉水煮过的蛋,配小米粥,果然味道绝美。”

    陆叁:……

    九州女魔头、大辽郡主萧钰的兴趣爱好,可真是朴素又别致啊!

    第三日,照旧。

    不过今日他竟然已经能保持清醒,甚至不再感受到四肢百骸的剧烈痛感。

    睁着眼睛,无聊地瞧着岸上的萧钰做饭。

    萧钰察觉到他的变化,喝完最后一口粥,站起身来,走近温泉边,杏眼微眯。

    “不错嘛!挺耐造的。”

    说话间,将手覆在他的天灵盖上,一股绵长而精纯的灵息顺着百会穴涌入,如甘泉浸润焦土,缓缓修复着经脉裂开的痕迹。

    “啊——”

    陆叁只觉体内瞬间被某种力量冲撞,经脉震颤,那股灵息不容拒绝地扩张着新生的经络,稳固筋骨。疼痛甚至不亚于第一天洗髓的感觉。

    “别晕!记住此刻的感觉。”

    萧钰的声音带着些许低哑,她此刻也在耗费大量精力,但却不容陆叁有半点分神。

    “灵息游走的路径,窍穴开合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今后修行的根基。”

    陆叁忍着剧痛,强迫自己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体内某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在运转。那些被打通的经脉,仿佛成为了一条条未曾开启的道路,而灵息,便是奔涌的河流,开始流向四肢百骸。

    一夜过去,当陆叁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大变。

    体表曾经的创口已结痂,甚至连战斗中留下的痛感都彻底消失。

    他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数丈之外的风吹草动。

    他握了握拳,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手臂涌动,那是灵息——他终于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岸上,萧钰抱着碗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饿了吧?上来吃点,我们该启程了。”

    她的语气依旧随意,但陆叁却听出了些许藏不住的满意之意。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拖着身体从温泉中站起,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碗。

    滚烫的米粥入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全身。他低头,握紧手中的瓷碗,眼底流光微闪。

    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吃早饭的间隙,陆叁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萧钰。

    萧钰原本正喂难得飞回来的隼啄食,被这道频频投来的视线扰得心烦,终于忍不住出声:“有话直说。”

    陆叁沉默了一瞬,随即开口:“为什么救我?”

    萧钰挑了挑眉,语气淡淡:“就当我欠你爹一个人情,答应他,让你死得慢一点。”

    她侧过头来,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语调轻快,话语间却带着几分威胁与恐吓。

    陆叁皱眉:“那你大可不必为我洗髓,还耗费自己八成的灵息。你现在这般虚弱,怕是随便来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臭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好?!”萧钰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再把他踹回温泉里,“灵息枯竭又不会立刻猝死,只是需要调养而已。再说了,谁说打架一定要靠灵息?”

    “那靠什么?”

    “靠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萧钰卖了个关子,随即收起碗筷,站起身来,神色恢复如常,“行了,小子,吃饱了就赶紧收拾,我们该出发了。十天内,要穿过燕云十六州,抵达大辽境。所以,不能偷懒哦!”

    陆叁一愣:“这么赶?!”

    半个月的行程,她要硬生生压缩到十天?

    萧钰微微一笑,手指轻捻袖中的书信,眼神流露出一丝狡黠:“不止如此,为了让你尽快适应这副新身体,我骑马,你——跑着。”

    陆叁:“……”

    他大概明白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术语是什么意思了。简单来说——接下来的路,他只能靠灵息支撑,否则就等着被活活甩下。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行程还是急行军的节奏。

    他抬头看向萧钰,后者正悠然地翻身上马,神色颇为惬意。

    这一刻,陆叁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死在温泉里。

    ****

    趁着歇脚陆叁去打水的功夫,萧钰从袖中抽出那封信,展开后又看了一遍。

    字迹流畅,言辞简洁,没有废话,也没有落款。信的内容简单直接——白衍初出事了,云梦楼的局势对他不利,让她速归。

    她微微皱眉,指腹摩挲着信纸的边缘,思索着可能的写信人。

    能从云梦楼送信出来,又能准确送到她的隼手里,至少说明一点:这消息有很高的可靠性。可问题是,写信的人是谁?

    云梦楼的局势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单纯。

    白衍初虽归风堂,却向来行事不受拘束,甚至与雪堂、花堂、月堂的人交情匪浅。尤其是雪堂、花堂的人,对他的欣赏甚至近乎偏爱——不管是因为他的聪慧,还是因为他的手腕。

    这样的人,屡次立功,声望渐涨,原本就是一柄双刃剑。

    风堂内部讲究绝对服从,可白衍初偏偏不是那种人。

    他总是能让任务完成得漂亮,甚至比风堂惯用的手法更高效,但他行事却并不完全按照风堂的规矩来——这一点,让风堂内部不少人看他不顺眼。

    若说白衍初会出事,那原因不过两种:

    一是他最近又立了什么功,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

    二是他触碰到了某些不该碰的东西,让风堂的人不得不出手。

    不管是哪种,都说明风堂内部的某些人,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

    萧钰眯了眯眼,将信折好收回袖中。

    如果是风堂内部动手,那按理说不会有人冒险给她送信。

    风堂的规矩向来严苛,谁敢干涉堂中事务,轻则挨罚,重则丢命。可这封信偏偏送到了她手里。

    这说明什么?

    说明风堂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有人想她回去救白衍初。

    可这人,是为了白衍初,还是单纯想让她赶紧回去,趟这趟浑水?

    萧钰舔了舔后槽牙,心里犯着嘀咕。

    她倒是不介意趟浑水,只是得先摸清水到底有多深。

    “喂。”

    萧钰侧头看向陆叁,少年正扶着马鞍,呼吸还算平稳,虽然跑了一上午,但到底是洗髓之后的身体,恢复得比她预想的快。

    “嗯?”陆叁抬起头。

    “接下来的路,要更快了。”萧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跟紧了,别掉队。”

    陆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眉头皱成了一团:“你就不能给我匹马?”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学会怎么真正运用灵息。”萧钰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长,“而接下来的路,正好是个机会。”

    陆叁:“……”

    他现在非常怀疑,萧钰根本就不是在带他赶路,而是在变着法子折腾他。

    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沉了口气,咬牙跟了上去。

    而萧钰,已然策马扬鞭,目光冷冽,直指大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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