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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穿着陈默买的防滑沙滩鞋,踩在柔软的沙子里,忽然弯腰捡起一枚贝壳,递给母亲,“老张,这贝壳比我当年在大连买的好看多咯。”
母亲接过贝壳,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你那献宝一样带回来的鲨鱼肉,难吃惨了。”
确实挺好笑的,92年父亲第一次去大连出差,带了一大包的“特产”回家。
有华而不实的海螺,看着挺丑的贝壳,人工饲养的珍珠和难吃到爆的鲨鱼肉...
陈默听着父母的拌嘴也不插话,他知道这是属于父亲的黑历史。
“哥,帮我拍照!” 陈倩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海边,海风扬起她的裙摆,“要把灯塔和我都拍进去哦!”
陈默举起手机,镜头里的妹妹笑得灿烂,身后的灯塔矗立在海天之间。
“小默,” 父亲忽然开口,“你王叔他们今天晚上过来,咱去菜市场买点新鲜海鲜呗?”
“爸,您放心,” 陈默点头,“我早让管家备好了,有澳洲龙虾和东星斑,还有你爱吃的皮皮虾。”
父亲却摇摇头,“我想自己去挑,当年在部队,建军总说我挑的鱼最肥。”
陈默看着父亲眼里的期待,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 “战友情”,便点点头,“好,那一会儿中午回家后我们一起去。”
智能帐篷在沙滩自动充气时,路过的环卫工人都停下三轮车张望。
确实,这玩意儿在2017年这个“露营”还没兴起的年代也算是比较罕见。
陈默拿着手机回复胡笳的信息,转头看见母亲正在翻她的保温箱。
父亲和妹妹在十米外堆砌沙堡,赶海的铲子闪着寒光,此刻却温柔地雕琢着城堡的尖顶。
也不知道父亲当年用工兵铲的技能有没有退化掉。
好一会儿,张新萍总算从保温袋里掏出还温热的米糕:“趁热吃,妈提前起来准备的早饭。”
陈默点点头,躺坐在意大利小牛皮座椅上慢慢的吃着,晨光里的母亲又早饭递给了父亲和妹妹,整个人都泛着温润的光。
下午四点,王国庆和李建设准时到达鹏城湾一号。
两人站在大堂里,局促地看着四周的大理石地面和水晶吊灯。
“老王!老李!” 父亲远远看见两人,快步迎上去,用力握住他们的手,使劲的摇啊摇,“这是好多年都没有见了哦!”
“老班长!” 李建设把果篮往身后藏了藏。
另一只手的口袋里装着湘南酱板鸭和邵阳猪血丸子。
他身上的七匹狼夹克领口磨得起球,仿佛还沾着一些龙华汽车站春运的人潮气息。
而王国庆则是提着两瓶浏阳河窖龄1999,塑料绳在指腹勒出红痕。
这两瓶酒对他来说不便宜,他平常在福田直接喝的都是经典白盖。
“老陈,你这地儿太气派了,”王国庆搓着手,眼神里透着惊叹,“我们俩在楼下转了三圈,愣是没敢进来。”
“瞧你说的,” 父亲搂着王国庆的肩膀,“当年在部队,咱们还不是挤在一个大通铺上?走,上楼喝酒去!再说了,这边房子我又买不起,是我儿子的。”
这安慰人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装逼是怎么回事?
李建设也补充道,“之前我们在怀化搞过一次战友会,你那年有事没来。”
虽说老战友热情如故,甚至说话的调调都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但当王国庆和李建设站在鹏城湾一号的琉璃玄关前时,两双略显陈旧的皮鞋在地毯边缘还是有些踌躇不前。
陈默多精的人啊,一眼就看出来两人的局促,立马开口道,“王叔,李叔,我爸念叨你们好久了哦。”
一边说着一边给陈国辉使眼色,继续说道,“我爸刚来这边第一天就想喊你们来吃饭的,结果耽误了。”
陈国辉收到暗示以后配合着陈默的话把两人往门里推。
餐桌上,四个男人围坐在一起,方便喝酒。
桌上摆着剁椒鱼头、毛氏红烧肉和父亲亲自挑的清蒸东星斑。
“班长,” 李建设端起酒杯,“当年在部队,我们打死也想不到社会会发展得这么快哦。”
“是啊,” 父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几年我们都还只能写信,对了,大头你们谁还能联系上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大头也是他们班的,还是他们班中唯一一个失联很多年的战友。
94年左右他们和大头断了书信往来以后就再也没能联系上了。
王国庆看着陈默,眼神里透着羡慕,“班长,你儿子真出息,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他一半能耐,我也就放心咯。”
李建设也搭话道,“班长,你之前在蓉城,可能不太懂华兴高管的含金量。我跟你说,我们鹏城人都知道,在华兴里面当个高级工程师都不得了,更别说...”
王国庆和李建设在鹏城待了超过20年了,虽然混得不咋样,但不代表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陈国辉笑了,笑得非常骄傲,两人夸儿子比夸他自己还爽。
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即使这样还是要谦虚一下,“都是年轻人自己打拼,小默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王国庆和李建设一边招呼着陈默喝酒一边说着自己家的晚辈不争气,要让他们跟陈默取取经。
陈默也很给面子的说他们晚辈之间可以多交流,然后给两个叔叔各敬了一杯酒。
这一波骚操作下来,他已经获得了哄爹高手的勋章,看陈国辉的表情就知道他爽爆炸了已经。
没一会儿,王国庆的浏阳河已经喝完了一瓶。
剩下一瓶父亲舍不得喝,只能是换成了陈默的茅台。
王国庆这会儿总算放松了不少,“班长你还记得年轻时在怀化修铁路不?咱俩挤在帐篷里啃压缩饼干,当时哪想过以后会是这个样子的。”
陈国辉点点头,暗戳戳的给两个老战友掺酒,“对啊,谁能想到现在的生活能这么好。”
他们那一辈小时候家里穷,姊妹还多,哪怕是在单位上长大也有吃不饱饭的时候。
6、70年代农村里面肯定更艰苦,但父母这辈在单位上也不容易。
陈国辉小时候大米的供应量是不足的,只能配红薯和玉米,困难时期一个月要吃20天。
反正现在陈国辉是打死不会再吃红薯和玉米一口的。
陈默坐在一旁,听父亲和老战友闲聊,说起当年在怀化修隧道的日子,说起转业后在工厂的岁月。
父亲的两个战友也诉说着退伍以后回农村生活的不易,90年代跟着老乡来鹏城发展,结果没钱没技术没人脉,在工厂里打了20年工。
酒过三巡,李建设突然从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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