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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将与猫族化形者接触的琐碎见闻告知邓俊贤,但见对方眉头紧锁,便知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
赵兰早该和盘托出了。
「此案并非妖兽所为?」林昭然单刀直入。
邓俊贤目光如电,他坦然迎视。
僵持数息后,对方忽从怀中掏出酒壶痛饮一口,复又塞回。
「多半不是。」
「若方便透露,凶手为何盯上他们?」林昭然试探道。
「我若知晓,何必在此与你废话?」邓俊贤嗤笑。
「看来毫无头绪。」
「是头绪太多。」邓俊贤指节叩着腰间佩刀,「你对受害者家了解几分?」
「指他们是猫族化形者?」
「果然知情。赵兰说你初见薇娅便『无端生疑』——既知他们身份,当明白此案可能牵扯甚广……」
「我生疑只因她形迹可疑,与种族无关。」林昭然摇头,「事实上我对猫族一无所知。他们有何特别?」
「十之八九涉足黑道。」邓俊贤冷笑道:
「偷盗、走私、刺探,偶尔接些暗杀的活计。猫形天生适合这些勾当——小巧隐秘,随处可见。你一周能撞见多少陌生野猫?」
「数不胜数。」
「正是。在这等大城,陌生猫儿根本引不起注意。化形后更兼具夜视、超常嗅觉与敏捷,寻常衙役哪逮得住他们?」
「但术士衙役……」
「你以为他们单打独斗?」邓俊贤打断道:
「猫族是化形者中藏得最深的。混迹市井与常人无异,照样修习正统术法,还能通过黑市搞到永久强化仪式、惑心禁术……」
「薇娅一家真是这类人?」林昭然蹙眉,「我看他们不像。难道没有安分守己的猫族?」
「自然有。」邓俊贤意味深长道,「但每个被捕的猫族都坚称自己清白。以本案观之,这家恐怕难逃干系。」
半时辰后,邓俊贤放他离去。
林昭然却绕回现场,确认无人看守后,以灵质之眼潜入宅中探查。
血迹标明了两处凶案现场。
薇娅显然死于女儿房门前,那两只深渊蜈蚣的残骸碎块遍布走廊——似被某种斩击术法切段。
可惜她未能守住:筱诺房门粉碎,床榻倾覆,人已无踪。
林昭然原指望筱诺或已化猫逃脱,此刻希望破灭。
显然,袭击者特意掳走了她。
正欲撤离时,他在蜈蚣残骸上发现了端倪——某节甲壳内侧刻着创世龙教的暗记:
古篆文「心」字嵌于圆环中。
虽非正式教徽,却是低阶教徒互认的标记。
灵质之眼消散后,他默然离去。
最初的猜想得到印证:此案与入侵阴谋有关。
虽不明具体关联,但他知道该去何处追查——
创世龙教的老巢,近日怕是要多一位不速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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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林昭然的日常彻底颠覆。
琪琪对术法兴致全无,再不来上课。
他索性退出陶晚晴的小队,并逃了多数课业,腾出时间全力追剿创世龙教徒。
每日突袭两三处据点,对擒获的教徒毫不留情地施展搜魂术。
收获颇丰。
譬如寒枫镇镇长苏德虽属创世龙教,却特立独行到令教会头疼。
他们对其屠杀魂术师之举毫不知情,亦未发现他与流放岛残党有染。
此人承诺效忠的是创世龙教本身,而非整个入侵势力。
林昭然猜测他或许私下勾结流放岛势力,但更可能只是自行其是。
他还发现教会藏在城中、地宫及周边村落的应急物资。
这些无主之物……不拿白不拿。
他在笔记中特意记下——如今已能将笔记带入下一轮回——打算未来重启时洗劫一空。
但寻找筱诺的进展令人失望。
他虽追查到绑架她的第一拨人,却得知他们早将她转交给另一组教徒。
再追查时,那组人亦不知其下落。
他粗暴地搜魂至对方神智俱丧,仍只知接手者是教会高层,余者一概不知。
其实他早疑心薇娅家遇袭本就是为了掳走筱诺。
命令直接来自教会顶层,且严令必须毫发无损地移交——这女孩究竟有何特别?
是因其化形者身份?
教徒称那太古凶灵为「千相之主」,或许需要能变化形体的祭品。
但城中化形者不止她一个,猫族亦非罕见。
他自觉难以在此轮回结束前查明真相。
若多给他一周尚有可能,但夏祭将至,教会因他连日袭击已风声鹤唳。
上次行动时他们甚至设下埋伏,若非能读取浅层思绪,他早已命丧黄泉。
剩余两天恐难再有突破。
不过筱诺被掳虽是惨剧,若每次轮回皆如此,反成良机。
若能在她身上种下追踪印记,或可顺藤摸瓜找到一直深藏不露的教会顶层。
若她真如猜测是唤醒太古凶灵的祭品,更可直捣仪式现场——或许连时光回溯之谜都能一并揭开。
一切且待下个轮回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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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谈谈吗?」
林昭然从典籍上移开视线,看向门口赤脚站立的林琪琪——她正紧张地抓着门框。
自筱诺失踪后,妹妹一直寡言少语,这般主动寻他实属反常。
「说吧。」他合上书册。
本在整理待刻印心神的笔记,却因心绪不宁改读闲书,此刻倒乐得分神。「何事?」
话音未落,琪琪已飞扑上床,将他压个正着。
这场景在每次轮回伊始都要上演,此刻却叫他暗自腹诽:『又来?每回重启都要受这遭!』
但见她神色惶然,终是咽下抱怨。
「鞋呢?」他转而问道,「又光脚满屋跑?」
琪琪瞥了眼脚丫,心虚道:「别学母亲训人。就这一次。」
「现在正是第二次。」他竖起两根手指。
她鼓起腮帮:「好吧,两次。」
他塞好书签,将她拎到身旁坐定。
两人沉默片刻,琪琪晃着脚丫盯住趾尖,忽道:「对不起。」
「为何道歉?」
「我太任性了。」
「任性?」他探入她浅层思绪,捕捉到关于母亲的记忆。
那位素来厌憎孩童啼哭的妇人,曾因他幼时不常流泪而罕见地夸赞过。
「失去挚友自然伤心,何错之有?」
「可你这周都在躲我……」
「我何曾躲你?」他愕然,「只是……想给你独处空间。况且我——」
「况且什么?」她追问道。
该说吗?
「我去找过筱诺。」终是坦白。
她瞳孔骤缩:「你……早该告诉我!」
「怕你空欢喜。」
「我本就怀着希望!」她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他揽住她肩膀,感觉怀中身躯从僵硬渐至柔软。
「没找到。」良久他低声道。
「当然找不着。」她竟笑了,泪珠挂在睫毛上,「可你明知希望渺茫仍去寻了。不像我只会哭。」
「你才九岁。」他叹息,「对自己太苛刻了。」
后来他陪她玩牌、夸她画作,总算逗得她破涕为笑。
想着等点石术精进后,定要将她每轮回的画作集册刻印,下回重启时拿给她看——那表情想必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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