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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决定维持着心灵护盾，等她发出信号再说。
可信号迟迟未至。
大约不到半刻钟后，她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尽管“心灵护盾“依然完好无损。
「果然如此，」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道：
「这术法虽然简洁精巧，却和人类所有心灵护盾一样有个致命缺陷——它不会给你任何反馈。我刚才突破防御时，你完全没察觉到吧？」
「遇到强力攻击时我能感觉到。」林昭然辩解道。
「那叫濒临崩溃，不叫反馈，」她嗤之以鼻道：
「我要教你的'心灵甲胄'比这强十倍不止。不仅能感知最细微的试探，还能随时修补加固，甚至能在不撤防的情况下反击...」
「听起来不错，」林昭然撤掉了已经形同虚设的心灵护盾，「不过恕我直言，人类术法有个优势是你们比不了的。」
「哦？」
「施术后不用持续专注，也不用担心被反噬。据我观察，心灵能力似乎...」
「确实如此，」她坦然承认，「但那种死板的术法局限性太大，得不偿失。闲话少说，等你学会防御我们再谈攻击...」
很快林昭然就领教了“烈心“的严厉。
她不仅每天授课，还逼他倾尽全力。
每当他好不容易构筑起心灵防线，她就毫不留情地将其击碎，直到他头痛欲裂才罢休。
要不是提前解除了自爆法器触发机制，第一天就自爆了。
虽然苦不堪言，但林昭然不得不承认效果显著。
一周后，“烈心“甚至找来其他织网者，让他体验不同风格的攻击。
当然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一是“烈心“对基础要求极其严苛；
二是“川流引路人“两次坐地起价，先是索要更多传讯盘，后来又让他去对付一只威胁哨所的巨鼹兽。
那怪物对心灵攻击免疫，他们自己搞不定。
林昭然虽然不爽，还是照做了——毕竟“烈心“这样的老师实在难得。
「准备好了吗？」“烈心“突然问道。
林昭然立刻构筑起心灵防线，轻松挡下一记试探性的神念冲击。
这种程度的攻击连他都能施展，现在已经构不成威胁。
但“烈心“每次都会以此开场，试探他是否松懈。
冲击刚过，针尖般的探测就开始在防线上游走。
他曾经试过故意示弱再突然补缺，结果吃过大亏，现在只敢稳扎稳打。
确认防线没有明显破绽后，真正的攻击开始了。
“破障锥“——正是当初“剑潜之网“用来击溃他防线的招式，现在接连轰在同一个位置。
但这次防线只是震动，并未碎裂。
他急忙调集真元修补加固，对方却已经转移目标。
攻势越来越猛，林昭然渐渐力不从心。
更棘手的是，细微的探测混在狂轰滥炸中悄然渗透。
就在他勉强支撑时，真正的杀招降临了。
「心碾」如泰山压顶，将早已不堪重负的心灵甲胄彻底粉碎。
林昭然只觉得脑袋像被劈开一样剧痛。
「我靠！」他忍不住爆了粗口，揉着太阳穴骂道，「有必要用这招收尾吗？」
「很有必要。」
「...你狠。」
「休息半刻钟，继续。」
「我刚才夸你的话全部收回，」林昭然龇牙咧嘴，「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所有学生都这么说，」她鞘肢轻振，「不然怎么叫'烈心'？」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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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移，林昭然对“烈心“的课程越来越感到厌倦。
虽然他的心灵战斗技巧确实在不断提升，但课程内容越来越重复，进步也越来越有限。
更糟的是，现在他的心灵防御已经强到不会被老师轻易击溃，课程结束后也不再头痛欲裂需要躺上几个时辰。
现在这些课程只是消磨他的耐心，让他感到疲惫和烦躁，但完全有余力去做其他事。
他决定付诸行动。
之前为了从“川流引路人“那里学到心灵战斗基础，他一直没有接触其他织网者部族。
但现在他越来越确信，“烈心“是在用追求完美为借口拖延教学进度。
在他看来自己的心灵防御已经足够完善，是时候去拜访其他部族了。
他首先找上“辉光辩护士“。
这个部族按理说应该很愿意教导他这样的学生，也急需他提供的资源。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开出的价码高得离谱，要求支付天文数字的灵石和法器。
林昭然当然不可能答应(事实上就算想答应也做不到，因为他身上带的灵石一半都不够)。
即便变卖所有积蓄和寒枫镇找到的真元结晶也凑不齐。
足足花了三周时间讨价还价，对方才终于意识到他很着急，勉强同意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但这时轮回已经接近尾声。
不甘心的林昭然又在接下来四次轮回中尝试了各种方法，最终也只把谈判时间缩短了几天。
不得不承认，他最终换来的几节课确实质量极高。
“辉光辩护士“不仅提供了强化“心灵甲胄“的关键技巧，大大加快了他跟随“烈心“学习的进度，还帮他完善了其他心灵能力。
比如现在他已经能建立双向心灵链接，让非通灵者也能与他进行心灵对话，还能同时与多人保持连接。
他们甚至教他如何处理占卜术法直接灌入脑海的海量信息。
虽然收获颇丰，第四次轮回后林昭然还是决定放弃——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更别说他们坚决拒绝传授记忆操控术，除非他愿意接受“深层记忆探查“，这对他而言根本不可能。
在与“辉光辩护士“漫长谈判期间，林昭然抽空接触了“镂纹贤者“。
这个部族同样难以说服，一方面因为他们生性多疑，另一方面则对他向“川流引路人“出售传讯盘耿耿于怀。
好在第一次成功说服他们后，林昭然就发现了一个捷径。
只要展示自己在符箓方面的造诣，并承诺帮他们改良“天蛛丝符术“，谈判时间就能从数周缩短到一周。
比起物质报酬，他们显然更看重这些技术交流。
当第一次见到“镂纹贤者“的“天蛛丝符术“时，林昭然大吃一惊。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绣着符箓的蛛丝织物，或者用单根蛛丝编织的符文。
然而带路的工匠却领他来到一个石柱环绕的方形区域，中央悬浮着一个由蛛丝编织的复杂多层球体。
在昏暗的房间里，这个球体散发着苍白的光芒，无数光点沿着蛛丝以难以理解的规律流转。
球体表面每一寸(后来他发现内层也是)都刻满了陌生的非古篆文。
而这还只是练习用的简化版——他们根本不会让外人接触真正的核心技术。
林昭然顿时意识到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帮“镂纹贤者“改良符术意味着要精通一整套陌生的符箓体系。
虽然这套体系与古篆符箓同源，简化了学习难度。
但依然是个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掌握的系统工程，根本不可能在兼顾其他事情的同时完成。
他还是认真尝试了几次(为此不惜牺牲了数个轮回周期的休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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