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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派宗门皆建于灵脉之上,正是为此般妙用。
灵气充盈之地,最宜初境弟子修习术法,纵真元耗尽,亦可从天地间汲取补充。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顺来的苹果,任其在掌心上方悬浮。
这并非正经术法,而是最基础的真元操控——修士借此锤炼驾驭灵气之能。
看似简单,林昭然却花了整整两年才臻至圆满。
有时他不免自疑是否如家人所言过于痴迷修行。
同窗中多数人对此道掌控远不及他,似乎也无碍修习。
撤去真元,苹果落回掌心。
此时雨点已零星飘落,他忽地想起若会「避雨结界」该多好——油纸伞也成。
可惜前者需数年苦修,后者……此刻也无处可寻。
「术法有时当真鸡肋。」林昭然郁郁道。
深吸口气,他拔足向宗门奔去。
「咦,还真有避雨结界。」林昭然嘀咕着看雨滴在身前寸许撞出无形涟漪。
他试探性地将手伸出结界边缘,立时被淋得湿透。
缩回手后,他沿着结界边缘极目远眺——这屏障竟笼罩着整个天衍阁建筑群,仅阻雨水而不碍人行。
想来是阁中新布的阵法,去岁落雨时尚未有此等妙用。
他耸耸肩,转身朝执事堂行去。
可惜这结界不会顺带烘干衣物,此刻他浑身湿透的模样着实狼狈。
幸而行囊防水,内中典籍衣物无碍。
缓步前行间,他细看阁中景致——
不止结界,整个天衍阁都似精心妆点过:楼阁新漆,青砖换作彩石道,花圃争艳,连废弃多年的小喷泉也复流了。
「不知是何缘故。」他喃喃自语。
思量片刻,终觉与己无关。若真要紧,迟早自会知晓。
执事堂内果然门可罗雀——多数弟子都躲雨去了,不住阁中的更不会今日来此。对林昭然而言倒是正好,省得排队。
这「省时」终究是相对而言——他与执事堂女弟子掰扯了两个时辰,才办妥一应文书。
问及课表,被告知须待周一清晨才能定下。
细想来,云教习确也提过此事。
临行前,那女弟子塞给他一册《弟子守则》,嘱他务必熟读。
林昭然边寻第一百一十五号寮舍,边随手翻看,旋即将书册塞进行囊最隐蔽的夹层——料想再不会取出。
宗门寮舍虽简陋,林昭然住得也不甚舒坦,但胜在无需银钱。
青云城房屋租金高昂,纵是世家子弟也多寄居阁中,他又岂敢挑剔?
何况毗邻讲经堂省却奔波之苦,藏书楼更是近在咫尺,实在利大于弊。
一个时辰后,他踏入间颇为宽敞的静室,嘴角不自觉扬起。
更可喜的是竟有独立净室!再不必与邋遢同窗挤陋室,也不必与整层弟子争抢澡堂。
室内陈设虽简——一床、一柜、五斗橱、书案与木椅各一——于他而言却已足够。
林昭然将行囊掷于地上,换下湿衣后瘫倒在床。
距开课尚有整整两日,收拾物件大可留待明日。
他静静躺着,忽觉奇怪——为何听不见雨打窗棂之声?
片刻后才想起那道避雨结界。
「得学会这术法才行。」他咕哝道。
眼下他所学不过二十余种基础术法,实在贫乏。
但既已通过初境鉴文,今年便可进入藏经阁以往不得涉足的楼层搜罗典籍。
何况第三载课业本就侧重实用术法,想来能习得不少妙诀。
长途跋涉令人倦极,林昭然阖目小憩。
这一睡,竟至次日破晓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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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阁虽常自诩因教习精湛方成翘楚,然其真正立身之本,实乃那座九重藏书楼。
历代阁主挥金如土,门人弟子竞献孤本,更兼青云城律法殊异,阴差阳错间竟积下这前无古人的书海。
上至玄门秘典,下至风月话本,无所不包。
阁中卷帙浩繁,竟将地宫密道也辟作书库,只是下层多设禁制,非宗门长老不得入内。
林昭然蹉跎两载,直至今日方得窥其堂奥。
恰逢旬休,他晨起便直奔地底,誓要补全这些年的缺憾,顺带充实术法典籍。
但见初境术士可习的术法要诀竟如恒河沙数,纵穷尽一生也难尽数掌握。
多数术法要么用途偏狭,要么不过稍作变通,倒不必尽数学全。
然此间典籍已够他整年埋首钻研。
最奇者,不少术法看似简易无害,却偏藏于禁地。
若早二年得见,何至于那般狼狈?
正翻检那「避雨结界」的阵图——此术已融入天衍阁守护阵法体系。
忽觉饥肠辘辘,日影早过中天。
只得拣了两册典籍借出,打算回房细细参详,眼下且去膳堂祭一祭五脏庙罢。
可惜房中并无庖厨,幸而天衍阁设有膳堂,虽价廉却也可口。
此间素来是寒门子弟果腹之处,那些富家子多去周边酒楼用膳。
故而林昭然踏入膳堂时,不由一怔——此番变化竟不止于门面,但见窗明几净,桌椅崭新,连地面都光可鉴人,这般洁净倒教人不惯。
他摇头暗叹,取了两碟菜肴,忽觉今日厨子竟格外大方,肉块都比往日厚了三分。
正寻思间,目光在膳堂内逡巡,欲觅个相熟的面孔问个究竟。
他向来厌恶这般被蒙在鼓里的滋味。
「昭然!这边!」
倒是巧了。
林昭然闻声望去,只见那圆脸同窗正朝他招手。
这些年来他早已知晓,这位同窗最是耳聪目明,若论阁中消息之灵通,无人能出其右。
若要打听什么,找白明泽准没错。
「明泽兄。」林昭然近前落座,「倒不想你这么快就回青云城了。往常不都是搭末班飞舟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白明泽嗓门洪亮,震得人耳膜生疼,「我特意早来,你倒比我还快!」
「开课前两日才到,算什么早。」林昭然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唯有白明泽会把这点小事当什么了不得的壮举,「我昨日方归。」
「我也是昨日方到。」白明泽拍案道,「早知你回来,咱们结伴同行多好。你独自闷在这青云城里一整天,岂不无聊?」
「确实有些。」林昭然嘴角噙着礼节性的笑意。
「那你可期待?」白明泽突然话锋一转。
「期待什么?」林昭然一怔,琪琪昨日不也这般问过?
「新学年啊!咱们如今可是入门三载的师兄了,好戏这才开场呢。」
林昭然眨了眨眼。
他分明记得这位同窗素来对术法修行不甚上心——横竖家业已定,不过是为那张初境鉴文才留在天衍阁。
原以为他得了认证便会离去,谁知竟也这般期待深入术法奥妙。
思及自己先前的偏见,不免有些惭愧……
「原来如此。自然期待。」林昭然颔首,「倒不知明泽兄对修行这般上心。」
「什么修行?」白明泽狐疑地瞪着他:
「我说的是那些师妹们!新入门的女弟子最仰慕咱们这些师兄了。今年这批新生,还不得围着咱们转?」
林昭然扶额长叹。
早该料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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