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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在下着绵绵细雨，本来说好2个小时到的警方又拖延了时间，说是遇到山体滑坡，可能还要再晚一些。
这一晚可能就晚到明天早上。
高默与毛利小五郎相对而坐，帮着倒了一杯酒，但往常嗜酒如命的小胡子半天都没有动弹。
小胡子还苦恼于案件困局。
他也差不多。
不是什么案子都那么好破。
有时候线索搜集比推理还要困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次连柯南都有些无可奈何，一直没能找到新线索。
只能等当地警方过来后进行全面排查，一方面追踪凶器来源，一方面再派出大量警力到周围搜寻，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线索。
不过凶手是刑警，对流程比谁都熟悉，未必会留下什么有力证据。
“不是自杀，而且凶手也肯定不是外人！”
小胡子突然用力一拳打在暖炉桌子上，脸上愤怒、自责与痛苦神情混杂。
“自杀的话，怎么可能整整齐齐穿着浴衣跑去露天浴池？肯定是有人把由美叫过去，然后杀了她！凶手是我们认识的人，也就是我朋友中的某人！”
“冷静点，毛利，”高默扶起掉到地上的茶杯，“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这要我怎么冷静？”小胡子紧紧埋下头，“混蛋，十几年的老交情了，居然这么心狠手辣！不管那家伙有怎样的理由，我都无法接受啊！”
长喘了一会气后，重新抬起头的小胡子眼睛里像是燃起一把火。
“明明那个时候你都提醒我了，我却……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那个凶手，不将凶手绳之以法，我死都不安心！城户……”
“你要找凶手的话，我倒是知道是谁。”高默打断小胡子。
和柯南不同，他的目标不完全是破案，没必要在下面死磕。
只要让小胡子相信中道和志是凶手就行。
这也是他单独找来小胡子的原因。
“对方很小心，几乎所有痕迹都通过浴池处理掉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什么凶手这么厉害？简直就像是知道警察会怎么调查。
“还有凶器，那把枪很可能是新闻里强盗案件丢失的黑枪，就算从浴池里捞上来也无从查起。”
“你是说……中道？”
小胡子直直盯住高默，口干舌燥之余猛摇头否认。
“不可能，中道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那种会违背警察正义的人，而且……而且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你可能不知道，是他主动和由美分手，干嘛还要回过头来杀由美？”
“谁知道呢？可能是上司女儿嫉妒心太强，可能是中道和志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也可能是由美小姐太过纠缠不休……这些都不重要，真相就是他杀了由美小姐。”高默喝了一杯茶水。
“不可能！”小胡子沉着脸还是不敢相信。
“你回来的那个时候，由美小姐可能就已经死了。”
高默平淡道。
“当时在房里发出巨响的很有可能是中道，是他在翻找由美小姐行李的时候，害怕被你撞破，打算从窗户逃走时，不小心被桌子狠狠绊了一跤。
“证据就是他小腿上的伤口，我刚才偷偷用手机拍下来了，到时候可以做伤痕验证。”
中道和志还不知道胖子腿脚也受伤，其实可以诈一诈。
就算翻行李的真是胖子也无伤大雅。
不管中道和志再怎么镇定，毕竟才杀人犯案，正是精神最紧绷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诈出点破绽。
就像最初公寓案被他反杀的那个胖子。
在命案现场的犯人极度敏感，看了一眼都能被刺激到。
中道和志又不是职业杀手，说不定比当初的胖子还要敏感。
“不管你信不信……”
高默眉头一跳，忽然感受到一阵凶猛恶意。
就在附近。
不过没能演变成死亡感知——大概是因为他随身携带着真理。
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向房门，鹰目注意到隐约有人影幌过缝隙。
凶手自己找上来了。
死神标记放大恶意，明明是副作用，居然还有帮助破案的时候……
稳了。
“总之，我已经掌握一条决定性证据，”高默看着沉默的小胡子，起身离开道，“只要等警方过来，找出那些东西，应该就能彻底给中道定罪。”
“证据？”
“那个时候我不放心你，所以也回了一趟旅馆，因为没有进来，刚好看到屋檐上有道人影，现在想想很有可能就是中道。”
高默感受着愈发强烈的恶意，手指探入怀中握持银色手枪。
“当时太暗看不清，不过让中道到屋檐上重新走一次就知道了。”
他倒没有看到什么，因为根本就没靠近这边。
短暂跟着小胡子离开大会现场却是真的。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再说。
……
“唰唰！”
夜色渐深，户外雨水一直没有停息。
简单安置堀越由美遗体后，一行人熬不住纷纷回了房间。
只有旅馆员工守在大厅值班。
自杀说法没见效后，案件被中道和志定性为外面歹徒进来杀人，员工们再不情愿也只能熬夜等警察。
“我看啊，凶手根本就是他们自己人，电视上不都这样吗？”
“警察什么时候来啊？”
“可能要到早上。”
2楼客房。
一道黑影一边倾听动静，一边踩着屋檐挪动脚步。
到了高默房间外面后，小心撬开窗户，湿漉漉的腿脚轻声探入，踩着榻榻米寻视一圈，视线锁定角落地铺睡觉的房客。
嘿。
摸黑绕开暖炉桌子，黑影残忍咧开嘴角朝铺盖逼近，没有用刀，担心沾上血液，掏出一条打湿的毛巾直接就扑了过去。
死！
“砰——！”
房内猛然一声重物砸击巨响，整个旅馆都仿佛跟着震了震。
灯光打开，毛利小五郎沉着脸扣住中道和志肩膀，狠狠将其背负摔倒在地。
“毛、毛利？”
中道和志只是一下就失去了战斗能力，吃痛抬头，发现是小胡子后满脸惊愕。
“怎么是你？！”
“我也当过刑警，怎么会不知道保护证人？再说城户他可是我……”
小胡子抽出中道和志随身携带的小刀，动作娴熟，仿佛回到了曾经还是警察的时候。
只是神情无比沉重。
“中道，你对得起自己刑警的身份吗？我直到最后都还试着相信你，没想到你真的是凶手！”
“我只是……”
“还要狡辩？！”
“没办法……毛利，我不能让由美毁了我的下半生，18年了，交往18年了她都不答应我求婚！
现在我要结婚了，她却又跑出来，拿以前的那些照片威胁我！”
中道和志在小胡子怒视下别过头，认命般放弃挣扎，没脸面对老朋友。
“毛利，你还是没变……身手还是那么厉害……”
“我最近才捡起来，是你变弱了而已，”小胡子俯视躺在地上喘气的老同学，“那些照片呢？”
“被我藏在房间榻榻米下面了，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只要不引起警方怀疑……”
中道和志好一会才从摔打中缓过劲，隐约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当，苦涩看向从门口走出，被小胡子护在身后的高默。
“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的？就因为我小腿的伤吗？别说什么看到我爬屋檐……我也是一时慌了，现在想想，要是真看到过什么，更应该怀疑外人吧？”
“发生什么了？”
外面被惊动的众人聚到走廊。
“刚才是什么声音？”
“爸爸！”
“城户哥哥！”
“算了，”没能得到高默回应，中道和志疲惫闭上眼睛，“由美那个恶魔，这次是真的毁了我！”
“到底谁是恶魔？”
小胡子压不住怒火。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对由美动手的那一刻起就全是笑话了！什么交往18年……我从你眼里看不出对由美的一点情义，自私又冷血，你才是那个恶魔！
“更不用说你刚才还想对城户下手！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中道了！”
“我……”
中道和志张着口，被小胡子一句话干沉默。
“或许吧……当年我们两个说了要在警界叱咤风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你转行当侦探，我也始终都只是个小刑警……”
房内叹息之声回荡。
门外众人也跟着默不作声，只有眼镜胖子跪倒在墙边埋头痛哭。
……
清晨，县警终于抵达旅馆。
案件没有太多证据，以中道和志的自首作为收尾。
窗外细雨不但没有停息，还有渐渐加大的趋势。
高默看着眼前的笔记投影，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
任务奖励是《中道和志的柔道指南》，4星。
另外还有死亡额外奖励1星。
感觉自己可能要变成柯南世界的王语嫣了。
现在他根本没精力学柔道。
而且不是小胡子的柔道，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不过这一次本来就只是出来旅游……
大概。
高默目送着楼下警车远去消失在雨幕中，转头看向一口口喝闷酒的小胡子。
案子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确不怎么好受。
好友之间出现这种惨剧……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没有演变成簱本家那样的乱杀局面。
从这一点来看，小胡子的努力并不是做了无用功。
“毛利，看开点，”高默跟着坐下道，“人都会变，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直是大学时候……”
“臭小子，我岁数可比你大多了，哪用得着你来提醒？”
小胡子微醺举起酒杯。
“来，一起喝一杯！”
“喝。”
高默头一次喝了酒。
很呛人。
还是冰可乐舒服。
“叔叔没事吧？”柯南和小兰大厅回到2楼，才上楼梯就听到小胡子醉酒喊声。
“有城户哥陪着呢，今天就让他们好好喝一场。”小兰放心笑道。
比起这副醉酒的样子，她更怕父亲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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