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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圆桌小会清洗,为了避免你涉入其中,我将你约到太元湖,那日之后,你就进入祖母视线了。”
“祖母作为悬天司司主,其实也没太多事情,又那般年龄,乐趣很少,她的脾气,嗯……”
为尊者讳,上官云嫦没有说得太明白,只是给了一个眼神。
但庄瑾已然意会,人活久了、年龄大了,无聊么,喜欢找些乐子,又是因为他是上官云嫦这位下一任家主选中之人,算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故而亲自过来盯着,暗中观察了不少日子。
“那个时候么?”
庄瑾微微颔首。
他也是心中有数,随着与上官云嫦接触越来越多,不可避免进入更高层次的视线,平日就是谨言慎行,这些时日更是如此,只是没料到上官家的阴神老祖直接来了,亲自进行观察。
‘如此接地气,反应如此敏锐,让话本中,那些明明有碾压战力、却就是不出、非要从低到高、一波波给主角送的反派……情何以堪啊?’
庄瑾暗暗感叹着,回忆这些时日,自己并无什么出格之处,放下心来,他没有瓶颈表现隐性,又是从来守口如瓶,这一点不暴露,其它都是无伤大雅。
的确如此,只要上官家不知道庄瑾没有瓶颈,信息差之下,认为他修炼了黑煞功,就不可能突破阴神境界。
——对突破阴神境界的难度,世家最清楚不过,神魂天生强大,修炼第三版本五行异变功法,有助于突破阴神境界的奇果,就这还要凭借悬天境权限,借助悬天镜的能量,才能突破,庄瑾一个修炼黑煞功的,凭什么?
突破不了阴神,那就真正威胁不到世家,不怕反客为主,入赘之后,只会给上官家增加一个先天斩尸境战力。
因为这般类似入赘的性质,将来庄瑾的孩子,姓上官,是上官家的;他人,同样是上官家的。
先天斩尸境武者,面容长春不老,五脏不衰,骨血不枯,换一个角度来说,临终前都能干活,这是什么?一个能干上百年的,多好的牛马……咳咳,女婿啊!
庄瑾的圣灵珠,上官金凤如今也知道,却没什么想法,入赘之后,等他寿终正寝,所有机缘、积蓄,传承子女,不迟早都是上官家的么?
世家的时间观念,与常人不同,有这个耐心,慢慢同化、绑定、消化。
尤其是在调查到庄瑾无父母家族,这般出身,在世家最擅长的方面,若都不能让庄瑾真心认可、给慢慢同化了,上官家就枉称世家了。
总之,在上官金凤看来,庄瑾活着能为上官家发光发热,增砖添瓦,寿终正寝后,还能留下余荫,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孙女婿。
对比从其他世家交换入赘,抠抠索索连一个先天罡气境都不舍得,也就是一个先天真气境,来了还因为打小灌输的观念,吃着上官家的、喝着上官家的,却还想着自己家族,心向自家,比一比,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狗都不要,还是庄瑾好啊!
嗯,庄瑾想借助上官家庇荫,避免悬天司打击,获得一个安全环境,并取得一些需要的东西,补足短板,借鸡生蛋,突破阴神;上官家想让庄瑾真心认可,慢慢同化,生前身后为上官家带来好处,各有想法、算计,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
“而詹圣初么?”
上官云嫦说着神色微冷:“此人与我家的关系,是与不是我家的人、或者刀,一开始不是,后来勉强算是,再之后不是。”
“这些说来话长,要从圆桌小会说起了。”
今日两人有的是时间,上官云嫦见庄瑾感兴趣,娓娓道来。
“大概五年前,那时你还没来到州城,圆桌小会就有了,詹圣初是创始人,不过那时还是一个只有一二十人的极小圈子,后来是我上官家从背后推了一把,才迅速膨胀。
一开始,詹圣初还挺高兴,可等他意识到圆桌小会在飞快扩大中,渐不受控制,已经无法阻止,作为圆桌小会的创始人,他自知首当其冲,躲不掉、避不开,势必会遭到悬天司打击,惊惶之中,又带着心存侥幸。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受家主预订种子的考验,进行联络,以世家内部反对派的名义与其合作,言帮其遮掩、拖延,共济会、同盟会都是合作前的铺垫。”
“原来如此。”
庄瑾微微颔首,这一下许多信息串联起来,让他感觉豁然开朗:“不过,詹圣初就这么信了,与你合作?”
“哪有什么信任,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上官云嫦淡淡言道:“悬天司目的,乃是钓鱼、清洗,并掌握证据,师出有名,以及这个模式探索成熟后,摘果子,收割种种成果;詹圣初也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借着圆桌小会扩大的时机,获取伏牛山脉信息,搜寻斩尸、阴神资源,提升自己。
悬天司知道,这是养虎为患,却有信心兜得住;詹圣初也知道,悬天司迟早动手,可身处弱势一方,根本没有选择,饮鸩止渴也要继续下去,赌自己能更快突破阴神,或者在悬天司真正动手前,捞得盘满钵满,抽身而退。
当初詹圣初不过先天罡气境三重境圆满,之前却已是半步斩三尸境界,这就是他受益的成果。
这一阶段,詹圣初不是上官家的人,只能算是合作。”
“如今结果,看来是咱家技高一筹。”庄瑾捧哏道。
“是。”
上官云嫦无奈看了庄瑾一眼,螓首微点:“詹圣初从圆桌小会中收获颇丰,舍不得放弃,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动手,或者说,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抱着侥幸。”
“圆桌小会破灭,悬天司顺水推舟,拔除了詹圣初明面的替身,并暗中找到他,让其干一些脏活,除掉没有参与的有天赋之人。”
‘好厉害的手段!’
庄瑾暗暗感叹:‘这一手既让詹圣初做了黑手套,也利用此人的举措,证明了之前圆桌小会的倒行逆施,以凸显悬天司拔除圆桌小会的正义;
更是让詹圣初出来拉仇恨,将之前清洗的仇恨转移;
与此人的无法无天相对比,悬天司、三大世家的作为也不是无法接受了,从而维系州城的稳定。’
“作为交换,我许诺事成之后,不牵涉家人,让詹圣初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沧州。”
上官云嫦总结:“这是第二阶段,詹圣初处于绝对被动,说是我上官家的刀,也未尝不可。”
“那詹圣初如何会反噬,我听此人之前说到岑光生,这是岑家捣的鬼?”
“具体来说,只是岑家的岑光生,如若是那位岑家家主出手,手段可不会如此稚嫩。”
上官云嫦说到那位岑家家主,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忌惮,继续道:“我凭借收割圆桌小会的功劳,成了上官家预定家主,闭关突破,将许多事情交出去……因为圆桌小会的清洗是三家联合,后续收尾也是三家接手,这也是最后一阶段。”
“岑光生那个蠢货,因为一己之私,将詹圣初满门灭了,挑唆报复上官家,他自身也死在詹圣初手中,才有之前的事情。”
沧州三大世家,内部也有斗争,比如同盟会,上官家就利用风清隐坑了岑家一次,这次是那岑光生自作聪明,只不过最后作茧自缚。
“祖母盯着此事,是知情的,不过认为,对詹家斩草除根也好,岑家下手,上官家也不用担上失信骂名,詹圣初众目睽睽死掉,那些他杀死的先天武者家眷,仇恨也有一个宣泄口,也能让圆桌小会事件彻底结束,迎接下月的元气潮汐。”
“同时,上官家这次事件中风头太过,我作为上官家下一任家主,如此惊险、狼狈,也能让许多人平衡一下心理。”
“最后,就是对詹圣初此人废物利用,试探你的真心。”
总之,一鱼多吃,反复吃了不知多少次。
“不过,这件事我不知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之前同福客栈中,詹圣初欲要自爆,如此危险时刻,庄瑾挡在身前,这让上官云嫦心中情感更进一步,顾忌庄瑾观感,不愿留下芥蒂。
“其实,祖母也有考虑,安全方面无虞,不说她在暗中盯着,就说我的三分悬天镜权限,也足以在州城三环之内,保障我们阴神之下难伤。”
因为在乎,才会紧张,此刻她说完,就有些紧张地看向庄瑾,这次的确是上官家失理。
“此事与你没关系,我岂是不分是非之人,将气撒到云嫦你的头上?”
就如上官云嫦说的,此事她事先也不知道,同福客栈中见面,她气息不稳,明显刚刚突破不久,却在庄瑾约见就过来了,如此情况下,还强人所难,要求更多,那就有些欺软怕硬、不知好歹,将责任强行转移了,乃是无能、懦弱的表现。
庄瑾很清楚,这次是在上官金凤在做恶人,虽然他对所谓‘考验’颇有吐槽,但如今奈何不得,也明白一个道理,反抗不了就先接受。
‘不过将来,等我突破阴神,那位好祖母,虽不至于真的如何,却也不妨找机会开个玩笑小小回报一次。’他心中暗道。
上官云嫦不知道庄瑾心中‘哄堂大孝’的远大志向,神色释然,取出一个玉瓶:“这是一颗伏尸丹,祖母让我转交的。”
这也是上官家此次事件的补偿,上官金凤批准如此的珍贵资源,也是在‘考验’通过后,彻底将庄瑾看做自己人,将来有信心同化、吸收进入上官家,故而也没什么不舍得,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么!
庄瑾自然明白,不过,饶是如此也暗暗感叹上官家的大气。
就说詹圣初,若是有着此丹,决然不至于落到那副鬼模样,他自己神魂强大,虽然突破中不大可能出事,但拿着也可以以防万一。
毕竟,先天斩尸境突破过程中,尸虫逆乱,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大损根基,有备无患自然最好。
“还有,祖母说了,十一月十八是个良辰吉日,我们婚事可定在此日,询问你可有意见?”
上官云嫦看了庄瑾一眼,脸色微红说着,对平素落落大方、一身英气、巾帼不让须眉的她来说,却是难得的小女儿姿态,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这同样也是出于大局考虑,通过这场婚事,安抚州城武者,转移其注意力,冲淡之前清洗的肃杀气氛,以此迎接下月的元气潮汐。
“如此也好,我自然求之不得。”庄瑾上前拉过上官云嫦的手道。
原本他是想再等等,蛰伏一波的,可如今已然暴露,情况不同,那再等待也就没意义了。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不会按照完全按照人的心意发展,有时候一个意外,就是截然不同的情况,既定计划崩盘。’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人自然也要灵活变通,当下既然已经暴露境界,那就不妨做出改变,顺势而为,如此却也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庄瑾心中暗道。
……
庄瑾答应、确认,上官家当即放出消息,开始筹备。
于是,这日一连串消息,简直让沧州城许多人应接不暇:先是詹圣初丧心病狂,闯入二环珍馐坊,发起恐怖袭击,闹出巨大动静;然后上官家老祖上官金凤出手,让詹圣初授首伏诛;这令人震撼的消息还没有消化,又是庄瑾、上官云嫦的婚事传出。
詹圣初伏诛,被他杀死之人的家眷,自然大为慰藉;
上官云嫦这位上官家下一任家主遭袭、狼狈,也让州城许多武者内心,有种不可言说的痛快,心中平衡许多;
而庄瑾、上官云嫦的婚事,许多聪明人也都体味到了背后的含义,这次圆桌小会的清洗至此画上了一个句号,不由松了口气。
许多中下层、底层武者,没有了詹圣初这头拦路虎,已然准备在迎接年末的元气潮汐。
不过州城之中许多顶尖层次的存在,以及与上官家、庄瑾相关者,关注点却是不同,目光更多放在了这桩婚事带来的影响,在背后引发轩然大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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