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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日的印象是什么呢?
喝着‘教父’的夏威夷衬衫男人早就剪去了一头颇具艺术气息的长发。
北川城夫最有印象的夏天,就是自己因为在学校反击一直欺负自己的高年级学长而被开除的那一天。下着雷暴雨的天气,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他一个人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天的心情大概和那天的天气一样阴沉,是雾蒙蒙的灰色。
仿佛再也找不到任何意义的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是店长都不愿意放在货架上的破旧玩具。
也是从那一天,他丢掉了双肩上的书包,走向了总是在那间便利店前抽烟的几个男人。
后面就是一条漫长又刺激,但是却又说不上什么值得品味的细处的道路。
或许开始的确感受到了所谓的热血和青春,但是看看那些街上笑闹的年轻人,他总觉得自己失去的东西更加珍贵。哪怕现在好像什么都不缺乏。
只不过在今晚,拿起杯子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
因为他知道,明天是特别的一天,注定特别的一天。在逐渐变成‘老油条’的人生里,很久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觉身体有那种兴奋的颤抖了。
习惯了平稳的生活,学会了怎样避开风险而求一个不在阴沟里翻船的自己。真的还有冒险的能力吗?
他猛猛的抽了一口手中的万宝路。
显得安静而温和的酒吧里,舒缓的音乐暂时压抑他不安的神经。
直到门被打开,风铃微微摇晃。
“北川前辈。”
进来的是川上真一郎。
其实现在两人在白峰会里的关系有些微妙,作为‘投诚’的一方,北川城夫自觉自己还在被考验的阶段。而是早就被安排的棋子的川上真一郎的待遇就要好的很多。
听说还为那个少年最近做了不少事情,颇有些炙手可热的味道。
似乎两人再也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说不得以后是谁要靠谁的关照。
所以北川城夫的态度相当和蔼,“先坐下来吧,最近很忙?”
川上真一郎接过酒保推过来的酒杯,他笑着摇摇头。
“还好,看起来事情有点多,但是其实也不是很麻烦的事。”
北川城夫掏出一根烟来,“有事做是好事,更何况处于现在这个关键时期。”
川上接过了香烟,没有急着点,而是先拿起酒杯和北川城夫碰了一下。
他笑了起来,“做这么多事情不也代表我越来越和白峰会脱不开关系?”
“哈哈哈哈。”
北川城夫也笑起来,“事到如今了,哪还有脱开关系这么一说。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这是一条很难回头的路,或许有幸运的上岸者。但是终究是少数。不在里头冒头还好,但是一旦开始让人信赖,就断绝了这个可能。”
“说的也是。”
“后悔了吗?”
川上的表情一愣,然后摇摇头。
“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已经这么久了,难道前辈现在还会感觉自己后悔走这一条路吗?”
北川城夫抽了口烟,“离开学校,第一次和人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是后悔过吧。后来给父母买了一辆车,他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询问我钱是怎么来的时候,也可能后悔过。但是.”
他笑了起来,“当我看到曾经欺负过我的那个高年级成为了在领导面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端茶送水头发还秃顶的中年男人之后。我觉得我还是幸运的,也没有什么资格去后悔了。”
川上点起了烟,烟雾在面前缭绕。
他想了想,看着昏暗而遥远的灯火,就像是没有船只的大海上唯一的那座灯塔。
它明明就在那里,但是怎么都无法靠近。
“前辈。”
“嗯?”
“明天的事情你会害怕吗?”
“说实话还是有些紧张。”
“我很害怕。”
川上认真的看向北川城夫,“我怕一个不小心,我就成为了伤亡名单中的其中一个。甚至都不会以任何形式被报道出来。虽然红叶小姐承诺过,如果出事会补偿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但是.”
“还是会被很快忘记吧?还是会让家人感到伤心吧?还是会遗憾太过年轻没有领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世界各地还有太多的地方没有机会再去。我会害怕这些,很可笑吗?”
北川城夫摇摇头,“说实话,进入白峰会这么多年。其实这样的场合,可能也是我第一次见。你还年轻,其实可以不必为这些事情冒风险。”
“啪嗒。”
川上就在北川城夫的面前一口将整杯调酒直接喝完,然后整整的拍在桌子上。
他离开了座位看向对方。
“不,我已经准备好了。冒最大的风险,才有机会享最大的富贵。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工于心计只想着明哲保身的人。但是这一次,我愿意付出最大的代价。”
北川城夫有些错愕的看着川上。
而川上已经将几张钞票放在了桌子上,“这两杯酒我请客,前辈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
看着年轻男人步伐沉重却格外迅速的离开,北川城夫久久才回过头来。
已经认识北川城夫很久的酒保擦着酒杯,笑着走过来。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北川城夫笑了笑,“是啊,总有人老去,总有人正年轻。该被时代淘汰咯。”
“可别说新时代没有载你的船这种话,”酒保将擦的干干净净的酒杯放下,碰到了旁边的玻璃杯,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低声道。
“时代永远在这,问题是,你还愿意花多大的代价去购买船票呢?”
……
乌云笼罩着熹微的月光,就像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蝶水院里,安安静静,仿佛其中没有一个人。只不过是一座供来观赏的艺术品。
与这古香古色的建筑有些违和的是悠闲开到了门口的一辆小电驴。
门口站着一名神情紧张的黑衣大汉。
第一时间看到小电驴的灯光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就像是一片大海上不可能出现一辆自行车一样。
直到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停好车,然后朝着自己走来。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到了年轻的不像话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他顿时醒悟过来。
“先、先生!”
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该怎么称呼这个少年,心脏顿时跳的很快。作为能在门口值班守夜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无名小辈,他当然知道对方的身份。
俊美非凡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原来有人啊,穿的这么黑,差点没看见。”
“呃”
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直到少年走过来,轻描淡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就帮忙看好车了,最近偷电瓶的不少。”
“是!”
他站直了身子,仿佛是接到了什么至高无上的命令,等到月野弦从门口走进去,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是要自己干嘛来着?
看住电瓶吗!
趁着夜色,月野弦走进了蝶水院内。
不需要有什么人来带领自己,尽管里头弯弯绕绕不少,不过他还是很快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在里头没有看到望月美姬,只看到了那头灰色的长发。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重新上过色,感觉比上次还要更加灰,都类似于苍青色了。
白峰红叶没有穿上次那亮眼的红裙,反而穿的很朴素简单。白色的连衣裙,就像是还在读书年纪的美少女。
让月野弦意识到,这个现在肩负了家族希望的年轻女人,的确年纪不大。或许应该还在大学校园里研习自己的课程,或者度过自己玫瑰色的青春。
但是现在,她已经被迫闯入了腥风血雨里,并且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或许,新一天就是新世界。
“你来了。”
白峰红叶转过身,轻声说出这句话。
月野弦奇怪的看着她,“听起来很像是关键剧情要发生的时候,反派和主角见面时候才会说的话。怎么,你安排人埋伏我了吗?”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动静。
白峰红叶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月野弦,“你平常也和小姑这么开玩笑吗?”
“我跟谁都这么说话,而且不一定是玩笑吧。”
“怎么不是玩笑,毕竟我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节点对你动手吧。”
“也就是说,放在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对我下手?”
月野弦勾起笑容来,然后走到了茶几后的软垫坐了下来。
白峰红叶脸色一僵,很快调整表情淡淡的看向月野弦。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刚才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其实你就算这么想也没有关系,你去翻看炎夏的历史就知道。那些权臣巩固大权的手段之一,就是不断的更换龙椅上的人选。因为他们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象征是象征,实力是实力。”
白峰红叶眯起眼睛,“这是月野先生在威胁我吗?”
“可以这么理解,当然,你如果永远不会试图这么做的话,就只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了。”
才感受到了权力的人,最受不得这样的威胁,月野弦明白这个道理,自己这么做似乎也很有‘挑事’的嫌疑。
但是如果自己不说,这样的可能就永远不会发生吗?
不,他清楚白峰红叶藏在内心的‘小叛逆’,更何况她可不是什么外来者,在她的心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理念。那就是白峰会是她家族的心血,她身为其中一员,有着理所当然的继承权。不应该让其他人有染指的机会。
或许只是一个稍微有风险的关头,不得不借助外力。但是这一切稳定下来之后,都应该由自己说了算,而不是这个少年。
所以月野弦有必要告诉她,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最好也别生出那和实力不符合的猜疑。
白峰红叶沉默了十几秒钟她才抬起头,面颊有些许不能掩饰的红润。似乎代表了内心的屈辱和怒火。
但是现在她还是压抑下来。
“多谢月野先生的提醒了,您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那就好。对了,这么晚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
少年悠闲的问道。
白峰红叶低声说,“虽然您说不需要任何的准备,但是我想得到您帮助的我,还是应该有所表示。”
“表示?”
月野弦的目光很自然的看向了对方白色连衣裙下,让人很容易浮想联翩的身材。
少年的眼神很大胆,几乎没有遮掩。
这让白峰红叶几乎瞬间怒火中烧,尤其是想起他和小姑做的那些事情分明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色胚。但是谁让他偏偏有这样的能力?
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愈发的不能掉以轻心。
“嗯。请跟我来。”
她优雅的站起身,显得十分端庄的姿态。
月野弦也没有再跟对方开什么带颜色的玩笑,跟在对方的身后离开了前厅,绕过了后头的长廊。弯弯绕绕的拐角,水流轻轻响动的假山水池。
然后来到了一间显得很普通的房间门口。
她在开门前还特地看了月野弦一眼,然后才在对方的注视下,一把拉开了大门。
当她打开了里头的灯,月野弦看到了里头的一切。
里头有很多东西,但是基本上都是拿出去随便够判刑个几年的东西。
因为里面都是枪支弹药。
各种形式的枪支。
手枪、冲锋枪、霰弹枪、步枪甚至是一把看起来就沉重的狙击枪。
这俨然就是一个藏在蝶水院内备用的军火库。
看起来不是收藏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未雨绸缪。
“还真是家底殷实啊。”
月野弦感慨的说道,随着对方的步伐走进来。
白峰红叶低声说,“我不知道月野先生喜欢用什么,但是应该在这里都能找到。如果不喜欢枪,还有一些更方便的刀具。或许月野先生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我觉得多一些准备没有什么问题。”
月野弦的脚步在每一个‘展品’面前经过。只是这些让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他好像连触摸的欲望都没有。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长长的木质盒子。上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龙凤飞舞。
“这是什么?能打开么?”
“当然。”
白峰红叶打开这个盒子的同时轻声说,“这是我父亲的藏品之一,也是他最喜欢的东西。本来没有想让它出现在这里的,但是现在它应该有了出现的意义。”
随着木盒的打开。
出现在月野弦眼下的是一把体态修长透露着浓郁的历史味道的武士刀。
保养的很精致的刀锋在开盒的瞬间就透露出一股寒芒来,甚至还有隐约的血腥气味。
“看起来不错,它叫什么?”
白峰红叶抬眼回答,“斩月。”
月野弦轻轻的抚摸那极有质感的刀柄,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玄而又玄的共鸣现象,月野弦自然也不可能来什么滴血认主的中二行为。
他只是冲着白峰红叶笑了笑。
“拿来收藏的确不错,只是正常人谁会拿着它招摇过市?”
而白峰红叶回答的很简单。
“使不使用是您的事情,只要您想要,就可以带走。”
“啪嗒。”
月野弦盖上盒子。
然后转身走向门口,“那就麻烦包一下吧,明天来接我,我会和你一起去。”
“.好。”
白峰红叶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落在了实处的声音。
不管内心再怎么不想承认,她都必须承认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他在,和没他的场合,那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她当然要活下来,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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