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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鸾嫁 > 227好大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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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灵姝还是天真了。

    她以为赵伯耕是要为赵仲樵讨回公道,实际上并不是。

    才一见面,赵伯耕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然后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话,“你这两天,都与秦王殿下在一处?”

    赵灵姝动作一顿,眼一挑,微眯着眸子看向他,“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出去陪寿安公主散心的?”

    赵伯耕坐在马车中喝着茶,面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

    “姝姝,你是我的女儿,我这人趋利忘义,你即便没有把我的品性全学了去,学个百分之九十是有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伯耕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交好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公主,对你来说有多大益处?反之,交好皇子,更直白点说,是被秦王爱重,怕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赵伯耕自诩自己看破了赵灵姝的算盘,便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姝姝,你是聪明,但你那些小聪明,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不值一提……我打听过你的行程,你前些日子随秦王去了寿安公主的别院;端午那天,你缠着寿安公主,与他们兄妹坐在同一座棚子下看赛龙舟;昨天,你们去游湖,今天,又一起去了玉珍坊……”

    赵伯耕压低声音,凑近了赵灵姝说,“姝姝,若你看上了秦王,想嫁进秦王府,你与爹说,爹有办法帮你。”

    赵灵姝不动声色的问,“你今天过来,不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你指你二叔?呵,我就知道,他碎了骨头磕掉牙,指定是你的手笔。但你是我亲生的,他与我不过是在同一个肚子里待过罢了。你们俩在一处,我肯定是偏向你的。”

    “姝姝,你与爹说,你究竟想不想坐上那高位?但凡你想,但凡你吱声,爹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必定会助你达成所愿。”

    “倾家荡产?你现在有多少财产?把昌顺伯府的积藏都算上,有我娘的嫁妆多么?你能让我达成所愿,你有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给我听听。”

    “这么说,你当真意图秦王妃之位,想要做那人上人?”

    赵灵姝惬意的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看着赵伯耕说,“看你这话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话不是你常说的么?我是女儿身,不能科举出仕,我想维持住现在的地位,那只能努力往上爬。我凭自己的美貌能耐出头,丢人么?”

    “不丢人,甚至爹引以为喜。你这么有上进心,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姝姝啊,你现在做的就很好,你继续这么做,剩下的都交给爹。”

    “交给你,你倒是说清楚,你能帮我做什么?你又准备怎么做?你不会是想用些脏的臭的手段,去算计秦王殿下吧?那我倒是要告诉你一声,那位眼李不揉沙子,你一个不慎,可是有可能踢到铁板的。到时候把你自己搭进去就算了,要是把我也搭进去,你看看……”

    “不会,不会,你放心,爹心中自有计较。”

    很快,赵灵姝就从赵伯耕嘴里,套出了他的“办法”。

    原来,他准备“撺掇”几个家中有贵女的公亲们,上书奏请陛下选秀。

    选秀在秦朝也没断绝,只是选的少了。当今登基后,总共也就选了两次而已。

    其中一次是今上刚登基,前朝不稳,为稳定朝局,才选了勋贵重臣家的女儿进宫。

    第二次是太子妃未定,当初还有几位皇亲家的世子也到了年纪,适婚的年轻人太多,一个个去选也麻烦,索性那一年就选秀了。

    如今撺掇这些有志向、有抱负的贵人们,去陛下面前进言选秀,搁在一般情况下,是能说得通的。

    毕竟秦王殿下的挑剔是出了名的,安排其与一个个贵女相看,也浪费时间。选秀多好,一下把这些贵女都弄进来,环肥燕瘦,总有一款适合秦王。

    鱼多了,水就浑了。

    在水清澈的时候,姝姝想做秦王妃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在水浑的情况下,指不定就让姝姝梦想成真了。

    即便是最不好的情况,也能让姝姝进秦王府做侧妃,那也足以拉拔他了。

    但那是一般情况下,现在这不是情况不一般了么?

    赵灵姝和秦孝章私下里都定情了,连两家人都知道了,那陛下和娘娘会同意选秀才有鬼。

    不过这件事儿赵灵姝可不会告诉赵伯耕。

    给他找点事情做也好,省的一天到晚瞎琢磨些乱七八糟的。

    她倒是不担心他把昌顺伯府彻底败坏,她主要还是心疼自己。

    摊上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爹,他可一定悠着点。一定不要在她婚前,给她闹出不能收拾的场面来。

    赵灵姝想借由此事绊住赵伯耕,因而不仅不阻拦他,反倒怂恿他,“若真能借由选秀赐婚,让我坐上秦王妃之位,那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到时候,我还从昌顺伯府出嫁。”

    赵伯耕给震惊的声音都劈叉了,“当真?”

    “我这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说啥就是啥。况且这事儿是您办成的,我从昌顺伯府出嫁,就当是答谢您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我就说,咱们父女俩身上留着一样的血,你不能真的把爹抛在脑后不管不顾。果然,你虽然跟你娘进了肃王府,但你的心还是向着爹的。姝姝,你放心,爹的就是你的,以后爹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你。爹今后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保证不让你被任何人比下去。”

    “那您可要活的长长久久的,好好修身养性,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你是想说别管你二叔和你祖母了吧?”

    “您这话说的,那是您嫡嫡亲的亲娘和兄弟,我可不敢挑拨你们的感情。”

    “再是嫡亲的娘和兄弟,也没你和爹亲。放心吧,爹以后还要享女儿福,爹不管你祖母和二叔胡闹了……他们也胡闹不起来了,你不知道吧,你二叔回来后,和你祖母闹起来了,你祖母被气的下不来床,日子过的有今天没明天。”

    “真的?”赵灵姝一下来了精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仔细和我说说。”

    赵伯耕见赵灵姝感兴趣,他也是急着和女儿拉近感情,就毫不隐瞒的,将府里的事情都说了。

    事情主要还在一个“钱”上。

    当初二房夫妻或收监或流放,他们手中的私产,绝大多数都交到了赵灵均手上。

    赵灵均后来过继到大房,老夫人就开口了,要让赵灵均把二房的产业都还回来。

    说是可以先记在赵灵旭名下,但赵灵旭不过是个丁点大的小童,正是满口要糖吃的年纪,把这么些产业交给他,他万一被那不怀好意的下人哄了去怎么办?

    所以,最保准的做法,还是先将那些产业拿出来,交给她老婆子暂管。

    老夫人甚至还将赵伯耕拿出来说事儿,这也是这几天赵伯耕才知道的。

    老夫人与赵灵均是这么说的,“你以后就是你大伯的儿子了,带着二房的产业投奔你大伯,外边人若知道了,不得以为是你大伯心毒,要吞二房的私产啊?便是你,你以后就是侯府的世子,是大房的子嗣,你偏紧攥着二房的产业不放,这传出去不像话。”

    好说歹说的,赵灵均真被老夫人哄的,将东西都交给老夫人代管了。

    老夫人属貔貅的,东西到了她手上,就没有给出去的道理,哪怕是亲儿子来了都不行。

    这不,今年老二从流放之地回来了,来了就问赵灵均要私产,这才将这件事捅出来。

    按说是二房的东西,又是至亲的儿子,老夫人直接将东西给老二就是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考量的,就不给。

    她嘴上的说辞是,“你是个胡闹的性子,插上翅膀就上天了。我是管不住你了,可你也别想把这些东西要回去。你手里没了银钱,你就没了胡闹的底气,你就能老老实实守在家里过日子。”

    老夫人话说的再好听,也改不了她想私吞二房财产的本意,赵仲樵这个混不吝的能乐意?

    他之后又要了两次,还是没要回来,知道老夫人是铁了心不还,他就使了阴招。

    老夫人现在都不出门了,想趁她不在将东西偷走,那不可能。赵仲樵就弄了迷药来,趁着晚上老夫人睡下后,进去偷东西。

    也是点背,当天晚上老夫人嘴馋,吃了两块儿白灼肉,身体受不住,晚上频频跑去净室。

    这次躺下没多久,好不容易要睡熟了,肚子又疼起来,老夫人就准备喊丫鬟来服侍,结果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她衣柜处捣鼓。

    老夫人的屋子里,有一个空着的衣柜,里边放的都是她珍而重之的好东西,她装私房和金银的匣子,也放在那柜子中。

    老夫人一个机灵,人整个清醒了。

    也是这时候,柜子前的人打开了柜子,看都没看,抱住里边一个匣子就往外跑。

    老夫人坐起身就喊,“有贼啊,抓贼啊。”

    她这时候身手可利索了,一下扑上去,将人抱住了。

    屋外的走廊下,挂着几个红纱灯笼。灯笼的光线洒进房间里,老夫人一下就将赵仲樵认出来了。

    老夫人当时就破口大骂,什么“不孝子”“缺德冒烟儿的玩意儿”“白养你这么大”“赵家的祖宗都被你给羞死了”。

    赵仲樵也是火冒三丈,直接就嚷着说,“这匣子是我的,里边放的都是我的私房,你拿儿子的家产,你还有理了。”

    “屁的私房,这里边放的是我的银子!”

    娘俩因为一个匣子,你争我抢起来。

    老夫人挠了儿子一脖子血道子,赵仲樵不是吃亏的性子,一下就将老夫人推了出去。

    老夫人磕到了头,当时血就流了一地。可赵仲樵没管,趁老夫人没追上来,抱着匣子就跑了。

    等丫鬟发现不对进来查看,就见老夫人都昏过去了。

    大晚上的,都宵禁了,也没法去请大夫。

    关键是赵伯耕和赵仲樵都不在府上,连翘又巴不得这婆婆有个万一,好没办法继续折腾她。

    所以,本来是可以拿了家中的帖子,连夜进宫请御医的,也没人去办这件事。

    老夫人被这么一耽误,等天亮了请来大夫诊治,大夫却说,这病好不了了,以后八成要留下后遗症了。

    后遗症确实有,就是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

    原本还能说话的,可知道赵仲樵拿了匣子一走了之,至今没回来,老夫人气的口歪眼斜,还失禁了。

    赵伯耕说,“我是后来听丫鬟说了才知道,你祖母看你二叔那匣子不错,就把她自己的私房也一起装进去了。你二叔把你祖母的棺材本都拿走了,且后续很可能是要不回来了,你祖母不被气疯都是好的……”

    “那爹你做啥了?赵仲樵那么欺负老太太,你就听之任之,装聋作哑?”

    “那不能,我准备将你二叔分出去,顺便将你祖母的私房拿回来。但分家是大事儿,得请族老来见证,族中这几天事情多,等忙过这两天,我就把这件事办了。”

    “赵灵均……”

    “赵灵均又不是爹的亲儿子,说到底也只是个侄子。羊肉贴不到狗身上,爹知道,爹就是对他再好,等老来也指望不上他。爹能指望的只有你,以后爹的所有东西都给你。”

    赵灵姝呵呵笑了,只当是被赵伯耕哄住了。可其实呢,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又问说,“赵灵均快成亲了吧?”

    “是,之前定下的吉日,就在七月里。”

    “那聘礼?”

    “聘礼我自然不会出,爹说过了,爹的财产都是给你留的。但赵灵均现在是伯府的世子,他成亲爹真的一毛不拔,说出去爹也没法见人。爹是这么打算的,回头我把你二叔拿走的那匣子东西拿回来,就可着那些钱财,给灵均成个亲就成。这件事你二叔总不能阻拦?说到底那也是他儿子,除非他真的再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赵伯耕又絮絮叨叨了好些东西,说府里的三叔年前回来述职了,听说四房分了出去,便也分出去了。如今府里就剩下他们两房,等把二房分出去,府里就彻底清净了。

    到时候她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只要她肯回来,他就把连翘休了撵出去,他们爷俩以后就守在一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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