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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禁忌，恶意这么大？
要知道，石不易之前知晓他的灵根之后，虽然恶意反复横跳，但还是存在善意的。
这意味着，在宗门新血方面，对方有认真站在掌门的位置思考。
提及禁忌，恶意却这么大。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这禁忌，关系到白骨门的核心隐秘。
等会自己听完之后，一旦有丝毫不认同的反应，对方恐怕就会选择动手。
想清楚这点。
顾言脸上表情也严肃起来：“掌门师兄，请说！”
石不易点点头：“顾师弟，你是散修出身，想必也知晓外面那些散修的情况，知晓他们修行的功法。”
闻言，顾言心中一动，点点头，疑惑道：“掌门师兄，那些散修的功法，低端了一些，缺乏了凝练法种的步骤，不过我看也有筑基散修，所以并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怎么，难道有问题？”
他在得到《巽震九劫录》之后，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法修之道，最后的目标，是掌控天地法则。
练气，核心就是法种。
筑基，核心就是小神纹。
至于金丹，顾言目前还不清楚，但能猜测到和神通有关。
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些散修修炼的练气功法，看似没问题，但都缺少了对于法种的重要性提醒，也没有类似《巽震九劫录》练气阶段就要用法种凝练法阵的步骤。
在突破筑基之前，他接触功法太少，还只是以为是功法的层次区别。
突破之后。
顾言才反应过来。
如果没有凝练法种、汇聚阵法的这一步，那些突破的筑基，体内连孕育小神纹的底子都没有。
那还突破个屁啊。
突破了，恐怕也难以继续修行下去。
等于说。
散修的功法，第一步就有问题，完全就是坑！
石不易看了顾言许久，才轻笑道：
“顾师弟，我现在相信你是有气运的人了。
问题，就出在法种这一步。
这么告诉你吧，修行外面那些功法的散修，就是炮灰。
他们都是三大宗门，联合制造出来的炮灰。”
闻言，顾言瞳孔微缩。
他倒不是觉得奇怪，只是庆幸。
前世，无论哪个国家的阶段性发展，最后的结果，都是权力集中在顶层的一小部分人，并且上升的通道会越来越封闭。
本质上，和三大宗门的做法并无区别。
顾言只是庆幸，自己运气好，走对了路，不然傻乎乎突破，未必有好结果。
想了想，他配合道：“灵脉？绝灵之地？”
闻言，石不易点点头：
“差不多。
天帆修仙界，灵脉能供养的筑基，大概只有千余。
其中大部分还集中在高等弱灵区。
但是散修的数量，却多如蚂蚁。
如果不限制。
就算大部分散修的资质都不行，终其一生，连练气九层的边都不能摸到，也难免会诞生出如顾师弟这般蒙尘的明珠。
何况练气寿一百五。
放开功法的传播。
靠着人命堆，散修之中，诞生筑基的数量，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受灵脉限制。
三大宗门的金丹，数量就那么多，层次就那么高。
那些筑基，只要数量够多，依靠法阵，一样可以逆伐金丹。
更别说我们这些人，也有子女家族。
不从根源上杜绝这种情况，三大宗门如何统治这片区域这么多年？
所以，才有了功法的全面垄断。
有了没筑基丹、度厄丹这些丹药辅助，就难成筑基的说法。
这样，就算那些散修奇怪，也只会觉得自己不够努力，没有丹药辅助，才难成筑基。
没了正统的功法。
那些散修，就算运气好，突破筑基，也前路无望，属于战力最差的那种筑基。
没了灵脉资源。
就算有运气好的修士，从绝灵之地获得了功法，成了有战力的筑基，也成不了气候。
对方敢露头，就会消失。”
顾言闻言，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掌门师兄，那为何还有世家分布在各个区域，难道不担心他们闹出幺蛾子吗？”
石不易哈哈大笑：
“那又如何？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高等、中等、低等弱灵区域的划分，是天然形成的吧？
不过是人为造成罢了。
没了足够的灵脉。
不管是散修，还是世家。
就算他们有想法，又有何用？
何况那些世家，之所以将族中优异弟子送到三大宗门，便是因为他们想要突破筑基，就要来宗门接受功法传承，立下神魂禁制，才有机会突破。
将那些筑基世家，分布在各处，也方便给那些散修立一个靶子和大饼。
有了靶子，仇恨就会积攒在那些世家身上。
这样，如果有绝世之才出现，先灭掉的，也是那些世家。
这相当于给了宗门一个预警。
我们宗门的金丹，便能立刻降下化身，进行追杀和狙击。
有了大饼。
那些散修，才能心甘情愿，一批批、一代代帮我们开拓，刺激那些鬼地方。
我们再时不时弄出一两个幸运儿，让他们成就筑基。
包括你以前遇到的散修筑基坊市。
其实都一样。
本质上，都是三大宗门的触手。”
顾言恍然。
难怪当初幽骨真人，一直追杀自己。
不管有没有别的原因。
这点因素，肯定考虑在其中。
这仙道，天劫是其次，人劫更惨烈，真是一步一坑。
顾言见石不易头顶恶意并未消散几分，偏偏又这么善谈。
他干脆继续问道：“掌门师兄，散修那边我能理解，那宗门呢，我们白骨门四脉，一年年下来，诞生的筑基也不少，内部压力，怎么处理？”
宗门之中，练气弟子修行的法门，可是正儿八经可以筑基的法门，只是会被设下神魂禁制而已。
要是宗门弟子也如散修那般坑，隐患不小。
闻言，石不易诡异一笑。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顾师弟，你难道不觉得三大宗门所作所为，过于残忍嘛？”
顾言面露诧异：
“我为何会要有这般愚蠢的想法？
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法则。
如果让我来处理。
恐怕我会做的更过分。
三大宗门，能给那些散修一个修行的机会，就好似让井底之蛙，跳出了自己的天地，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一个个散修筑基的诞生，更是让他们心里有个盼头，才不至于浑浑噩噩，白活一世。
这般恩德，过于仁慈了！”
“哈哈哈！”
石不易闻言，张狂大笑：“妙哉妙哉，就是这么个理，顾师弟真是个妙人，合该成为我白骨门的人！”
他头顶恶意，直接散去大半。
顾言轻笑，端起酒杯：“饮酒、饮酒。”
两人共饮一杯，严肃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
石不易放下酒杯：“顾师弟，你很合石某胃口，既然你问我，三大宗门，如何处理内部宗门弟子，我就告诉你。”
他指了指外边：
“神魂禁制，人群划分。
就这两点。
想要学功法，不管是世家子弟，还是门内筑基子女，甚至是金丹子女，都得被设下神魂禁制。
至于这禁制约束如何。
则分人。
固定席位的人，才是自己人。
剩下的，都是炮灰。”
说着，石不易似笑非笑，看向顾言：“顾师弟，石家正是席位之一，白骨门的幽骨真人，便是石家老祖，我看你孤身一人，有没有考虑成家生子，繁衍家族？”
顾言站起躬身：“师兄教我！”
石不易点点头：“我小女今年七十，刚成筑基，正是风华年岁”
顾言毫不犹豫：“顾言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岳，掌门师兄若不弃，言愿拜为岳父。”
“好好好！”
石不易见对方这般识相，忍痛取出一张散发死寂不祥气息的金色纸张，随后在上面勾勒一番。
片刻。
他将纸张递给顾言：“此乃万年前的心魔契，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唤来我女儿，你们一起神魂留印。”
这契纸珍贵。
如果不是看顾言外貌和灵根都十分出众，本身又是草根崛起，气运不凡，他可舍不得拿出来。
顾言目光扫过。
契约的内容并不多。
主要是让他不得背叛石家，不得欺辱他女儿，不得纳妾，有了子女之后，就要将家族交给两人子女管控..
还有一些其他零碎内容。
除了不需要改名。
本质上，就是一张地位并不平等的劳工契约。
顾言闭上眼睛，瞳孔化作铜钱孔状，感应契纸。
片刻。
他点点头：“掌门师兄，可以！”
这契纸的约束，可以用祭虎中的那缕神魂李代桃僵，对他没什么约束。
顾言还挺好奇。
到时候违约了。
那心魔敢不敢去找他的祭虎化身！
半日后。
一道曼妙身影，来到洞府。
女修身形消瘦，容貌上等，只是脸上神情傲慢清冷。
她进来之后，毫不客气，神识扫过顾言，端详片刻，才点点头：“父亲，可。”
她留下一道神魂印记，在契约上之后，再次飘然离开。
石不易默默打量顾言神态。
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才笑道：
“顾师弟，小女被我宠坏了，不要介意。
你签了契，我们就是自己人。
正好鳞国那边，有两个筑基世家被灭了族，连灵脉都被人摄走。
三位真人，准备从这批筑基的修士之中，挑出两人，重新迁两条灵脉过去，创立新的筑基世家。
我可以保证，其中有你一个名额！”
介意就好。
不介意，他都要担心这人是个隐忍的性子。
石不易不怕人坏，就怕隐忍。
当然，适当的安抚还是要的。
一条独立的灵脉，便是他给出的价码。
果然。
当听到有灵脉，顾言的神情，便恢复了自然。
他没有迟疑，跟着在契约之上，留下一道神魂印子。
下一刻。
金色纸张，燃烧成灰。
与此同时。
顾言只觉祭虎法身之上，多了一道契约烙印。
事情办完。
石不易头顶恶意，彻底消散，脸上也多了一丝真正的和善。
他轻笑道：“顾师弟，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筑基和练气不一样，需要在祖师堂留印，之后再分配职位、洞府，一部分筑基，如今还在巩固修为，时间还需几个月，在这期间，顾师弟'自行安排即可。”
顾言点点头。
石不易继续道：“顾师弟，趁着有时间，可以将一些没必要的事情处理了，免得到时候多生波折。”
说完，他便告辞离开。
身为白骨门的掌门，他的事情很多。
这次过来，单纯是为了排除不稳定份子。
顾言将对方送至洞府门口。
看着石不易消失的遁光，他咧嘴轻笑。
一直到离开。
他都不知晓自己那位道侣的名字。
这些人的傲慢，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表面的和颜悦色，在他们心里，说不得都是一种恩赐。
很好。
他就喜欢啃硬骨头！
顾‘小布’很期待对方发现自己是引狼入室时候的表情。
想到石不易离开之前，若有所指的话。
顾言起身，来到欧阳芝芝的洞府，准备吩咐一些事情，就去处理石不易口中‘没必要的事情’：和李青云聊聊。
来到隔壁洞府。
原本激动的欧阳芝芝，正安慰着八两。
见到顾言。
八两扑了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老大，我受不了了。
你那个狗屁师父，一直逼着我卖身。
一开始说只配三百次。
结果三百次过后，又是三百次！
你知道这一年多，我是怎么过来的嘛？
呜呜呜。
最近好不容易消停。
他刚刚又发信息给芝芝，让芝芝将我带去白骨林上门服务。
老大，他欺狗太甚！”
顾言闻言，眼角抽搐.
这师父的节操这么低？
他抿了抿嘴：“为何之前不告诉我？”
八两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事对我也有好处，我想着能修炼之余，顺便赚点灵石嘛，结果他就第一次给了灵石，后面都是白嫖，老大你没醒，我就忍了，你醒了，我肯定不能忍！”
顾言：.
合着有灵石就可以啊。
刚刚才入赘石家的顾言，痛心疾首：“你这狗东西，能不能有点节操！”
八两的事，给了顾言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准备去和李青云聊聊，顺便说下自己加入石家的事情。
对方关于白骨门的隐秘，提醒都没提醒。
顾言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至于李青云背后的金丹父亲
他倒是没什么忧愁的。
石不易肯投资自己，说明知晓这其中没什么大问题。
想来也是。
李青云的父亲，应该是情感淡漠的那种，不然李青云之前收的那些弟子，就不会死的那么潦草。
此时，白骨门外。
两道身影，默默盯着绝灵谷所在区域的出口。
其中一人，正是顾言那便宜师父李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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