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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听澜绷着脸回到她的主席台,全神关注乖徒弟的战斗去了。
对方可是会下杀手的,这时候什么鱼也没有自家乖徒弟重要。何况行舟本来并不想和元慕鱼交流的,突然想聊聊,必有想法,交给他就好了。
元慕鱼见夜听澜无视,便淡淡道:“那就过来。”
陆行舟跟着她走到高台边,从这个角度正好还能看擂台,但上面的夜听澜却看不见这里。
陆行舟有时候觉得鱼姐姐的孩子气挺严重的。
夜听澜超品之巅,神识强度早就能代替眼睛了,选个这种角度有什么意义……可能是元慕鱼超品还没那么久,不习惯?还是纯属自欺欺人呢……
“想和我说什么?”元慕鱼绷着声音:“说你和我姐姐到哪一步了?”
陆行舟压根懒得搭理这句话,回望了一下擂台。小白毛这次没有急着出击,正在和对方对峙,似是在剖析对方的功法破绽。
“我真是小看你了陆行舟。”元慕鱼面无表情:“向我告白没答应,转身就找上了我姐姐……”
陆行舟终于截断:“我对她有意之时她蒙面的,我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揭面才发现和你相似。不用脑补代餐文学了。”
元慕鱼压着恼怒:“所以是你色欲熏心,连一个蒙面的女人都看上?你是这样的人吗!”
陆行舟沉默片刻,慢慢道:“我本来可以不是。”
元慕鱼瞬间没了声音,胸膛有些起伏。
可惜再起伏也没波澜。
“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的,时过境迁,说这些事情没有意义。”陆行舟道:“我想说的是,这次金风岛的事,你知道多少。”
元慕鱼觉得非常别扭。
这是什么……
这是他为了夜听澜,来对自己兴师问罪?
心里别扭得都快裂开了,面上只能冷冷道:“金风岛之事与我何干,我的行事目标是怒蛟岛,延续的还是你当年的联盟大战略。怒蛟岛本来也只是有意扬名,但凡我能暗中指点他们拿到赛事前几,他们就愿意立这盟书,扫天瑶圣地的脸只是附带。”
陆行舟道:“赛制有败者组,还能争取,就是为了避免一开始就遇上顶级强宗被刷掉,不公平。怒蛟岛还有机会,联盟依然可以成行。”
这句话就习惯多了,元慕鱼几乎是惯性回应:“就你懂~”
话一出口才恍然惊觉这个尾音不对,很快又卡在喉咙里,闭上了嘴。
陆行舟神色也有点怪异,又很快收拾心情,认真问:“也就是说,你出现在这里,与金风岛之间并非约好的行事,只是各做各的,都做到这了?”
元慕鱼冷冷道:“海中大比时间就在这个时候,赶在一起并不奇怪。”
陆行舟沉默下去,他相信元慕鱼没骗人。
从很早年开始元慕鱼对天瑶圣地的态度就是对立但却从没下过死手,和金风岛的态度完全不是一路。他只是需要元慕鱼的亲口确认。
确认无关的话,也是可以做出一些判断的。
除去大众都想打天瑶圣地脸的欲望之外,真正有实力对天瑶圣地搞事的无非就是几个势力,元慕鱼、顾战庭、妖族,和古界。
什么天罗伞打神鞭,听着就很古界,但不排除有人故意用这些东西误导人去猜古界。至少类似的东西天瑶圣地是有的,夜听澜一眼就认得出来,同理大乾皇室和妖族都有无数年的收藏,掏几件出来误导并不是多难。
其中妖族的妖气不太可能在这种形势下瞒过,基本可以排除。
而如果是顾战庭,行事风格往往会勾连很多,有极大的概率勾连到元慕鱼身上,但没有。并且顾战庭大概也找不出这么多年轻强者来。
排除法一个个上,最终还真可以判断,大概率就是古界,并非误导。
如果此事与顾战庭有关,那最多也只是提供给古界这么一个赛事的背景,利用古界去做事,双方的交点应该是兆恩。
兆恩在天霜国被夜听澜击败受伤,大约是从夜听澜与司寒的交集中发现了天瑶圣地与大乾的貌合神离,便找上了顾战庭联合?
有乾皇策应,让古界中人得以大批量出现?好像说得通。
那除了这些年轻弟子,还出现了多强的?古界的诉求是什么,只是为了杀人?
陆行舟在沉思,那边独孤清漓也在开打,他的目光也就下意识落在擂台上,看着出神,久久不言。
元慕鱼在旁边静立数息,有点绷不住了:“你说和我聊聊,就是这些?”
陆行舟“嗯”了一声:“是。我必须找出对方的来路、以及判断他们可能采取的措施。”
元慕鱼闭上了眼睛。
陆行舟为了别人殚精竭虑地筹谋,而她只是一个被问询甚至防范的对象,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难熬。
元慕鱼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来这里,整个过程就像把自己煎皮拆骨,然后一股脑儿丢在一个丹炉里煎成药。
她仿佛梦呓般说着:“你我之间,只剩这个?哪怕你明明知道我也有事。”
“不然呢?”陆行舟反倒有些奇怪:“如今在公,您是阎君,我只不过是个前下属,我已经不合再为阎罗殿的事发言。便是刚才你报我一溜的头衔,里面也不含与阎罗殿相关的东西,这意思我能领会。在私,你依旧能许我喊一声姐姐,我也是仗着这点私交来问你的……”
元慕鱼的心里非常难受。
怎么会是这样的对话,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应该。
梦里的行舟都不会这样说话,可活生生在现实发生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那一溜头衔与阎罗殿无关,只是我不想让你阎罗殿的历史暴露在别人面前,对你不利。”
这句话说着好像很势弱,在解释……这种表现,元慕鱼起码有三年没有对陆行舟表露过了,以至于话出口竟然觉得挺别扭。
陆行舟果然怔了怔,沉默片刻才道:“那其实无关紧要,天瑶圣地的人都知道,至于外人……有心的也知道。”
“但以后有心的也未必能知道了!”元慕鱼的声音大了起来:“你现在的所有能力,都与阎罗殿无关,外人凭什么知道!只要时间久了,谁也不会知道你的根底!”
陆行舟倒是从很早就知道她有这个好意,否则当初离开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但却只是道:“这在我七品之时重要……当我三品并且还能在你同等修行下平分秋色的时候,这就已经不重要了。姐姐……陆行舟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病弱需要保护的对象。”
元慕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刚刚的擂台,他已经亲手将这样的过往砸得粉碎,意味已经不能更明显。
元慕鱼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冷了下去:“看来是我没事找事了。以后不需要我考虑你的安全了是吧,我知道了。”
陆行舟也抿紧了嘴唇。
两人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就会让话题走向僵硬。
双方都是。
这个现象其实在离开阎罗殿之前就存在了……事到如今,即使元慕鱼差点软了些,最终结果还是没变。
元慕鱼忽然又道:“你还认我是你姐姐。”
陆行舟道:“那是自然。我从九岁被你养大……”
元慕鱼打断:“夜听澜虽然大我不多,倒也是帮我换着尿布长大的。”
陆行舟:“……”
“她要我叫你姐夫。”元慕鱼似是回归了早年小妖女的巧笑嫣然:“我敢喊,你敢应吗?”
陆行舟笑笑:“你敢喊,我就敢应。”
元慕鱼憋着一肚子暴怒,做出了一副嫣然笑意,凑在他耳边呢喃:“姐夫~”
继而清晰地察觉到陆行舟原本正常放松的肌肉瞬间绷得僵硬,老脸居然有点红。
那一刹那让元慕鱼找到了曾经,都回来了……
被煎熬了这么久的心情感觉像是扳回了一城似的,笑吟吟地后退:“果然……夜听澜还是处子吧,她不会给你的,哪怕说得再好听。”
夜听澜是处子,可我不是了啊,姐姐。
陆行舟这话憋了一下,终于没说出来。
感觉说出来了可能会出大事。
还好这世上有观女术,能鉴别处子,却没有人能看得出处男与否……可能元慕鱼觉得自己的脸红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害羞”,可是老女人至今没明白,不管是君子还是色批,是个人被女人在耳畔呢喃,都会有本能反应的……
看元慕鱼重新自信满满起来的样子,陆行舟实在无力吐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沉默不搭理,认真去观摩擂台上的对决。
他从刚才起看了有一阵了,大事当前,属实没有太多陷入情感纠结的心情。
独孤清漓和人对决经常是秒的,就算和自己切磋那次多打了几招,实际也没过几回合。这大约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独孤清漓和同级敌手的对决之中居然陷入了缠斗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擂台的胜负,对于可能是古界的金风岛众人来说,意义到底在哪呢?
“姐姐。”陆行舟目光依然在擂台,口中忽然喊。
元慕鱼心情正好,悠悠地应了一声:“怎么?”
“能不能帮忙查探一下岛外方圆,是否有超品潜伏,或者阵法的痕迹?”
“让我帮天瑶圣地?”元慕鱼冷笑:“夜听澜天下无敌,自有手段,怕是用不着我这种被逐出家门的。再说了,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请我帮忙?姐夫吗?”
陆行舟摇了摇头:“这很可能不是天瑶圣地的事,而是此界大事。”
“与我何干?”元慕鱼冷笑道:“你与别人谈判,惯常把与其无关之事硬生生拉扯出一个关联,这招现在用在我身上了么?”
说完直接闪身不见,空气中留下她最后的声音:“便如你不会再为阎罗殿筹谋,我也不会再为天瑶出力,将心比心,不要逼我。”
陆行舟出神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可阎罗殿需要我的时候,我真不会出力么?”
几乎同一时间,元慕鱼也在海中某处自语:“说什么是因为天瑶圣地、因为此界大事……我只要你说是你自己想请姐姐帮忙,很难吗?为什么不说?”
说完打了个响指。
过不多时,一个鬼脸面具人出现在身旁,施礼道:“阎君。”
元慕鱼淡淡道:“让人搜寻周遭海域,有任何怪异之处都立刻向我汇报。注意,天瑶圣地必然已经在搜索,他们若是找不到东西,证明常规的搜寻方式不可用,用尸傀、影术,没有生命气息和神识波动的方式去试试。”
“是。”
“天瑶圣地做不到的,我阎罗殿自然可以。”元慕鱼低声自语着,忽地闪身入海,直奔海底。
面具人目送她入水,摇了摇头,摘下了面具,露出纪文川的脸。
纪文川敲了敲手里面具的嘴巴,叹了口气:“比这还硬。两个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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