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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我在印度当老爷 > 第455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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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要给他推销女人了。”另外一个司机插话道。

    他蹲坐在地上,手里摇着一串主人的车钥匙,好像小孩子在玩玩具一样。

    “他刚从北方邦来,还没见过世面,先让他在城里学坏了再说吧。”说完,他一把抢走了那本杂志,大声地读了起来。

    聊天的司机们突然都不说话了,都围在他身边听他读故事。

    他抢走的杂志当然就是《谋杀周刊》。

    “事情发生在一个雨夜,维沙尔躺在床上,满嘴酒气,双眼死死地盯着窗外。隔壁的女人已经回家了,她打算搬走她的.”

    白癜风司机突然喊起来:“哎!今天也有这档子事来着。”

    拿着杂志的司机对他的搅局非常恼火,于是读得更起劲了。

    然而众人的目光却都转移到了购物中心那边,就和德里的大多数商场一样,穷人是进不去的。

    一个穿凉鞋的流浪汉被拦了下来,门卫不准他进入到玻璃门里面。

    这种高档的商场,普通人都没有勇气进去消费,更何况流浪汉?

    在门卫的木棍的逼视下,那个流浪汉转身离开了。

    “我还以为他要揍那个门卫呢。”白癜风遗憾道。

    “他没种的。”看热闹的司机摇摇头。

    几分钟后司机们又围成了一圈,接着听故事。

    巴鲁姆看到,钥匙还在钥匙圈上轻快地转着,袅袅的薄雾升于烟头之上,红色的槟榔汁斜着吐了一地。

    做司机最不好的一点就是等老板的时候,可支配的时间太多了。

    要打发时间,你可以和别人闲扯,挠挠你的裤裆、读读充斥着谋杀和强歼的杂志。

    你还可以养成司机特有的习惯,真的很像某种瑜伽动作,把一根手指塞在鼻子里,心无杂念地静坐上几个钟头,这叫做“沉闷司机的瑜伽”。

    你还可以躲到车里偷偷地喝点印度小酒,沉闷无聊让很多老实的司机变成了酒鬼。

    不过,如果司机喜欢思考,他会把自由支配的时间看成一个机会,那么这份工作最差的缺点立马就变成了最好的优点。

    巴鲁姆就在思考,为什么流浪汉进不去商场,为什么自己瓢不到真正的金发大洋马?

    身份!

    那个流浪汉还有自己,都缺少一个让人敬畏、高看的身份!

    那么什么是身份呢?巴鲁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满污渍的衬衫。

    有身份的人肯定不会穿这种衣服。

    那天晚上,在开车回公寓的时候,他往后视镜瞄了一眼,萨蒂亚穿的是一件T恤衫。

    巴鲁姆肯定不会在商店里买那种T恤衫,因为他那件T恤衫除了中间有一个小图案外,一片雪白。

    他想买一件色彩鲜艳一点的,上面能多印几个字母或者图案什么的,这样才划算。

    于是某个晚上,等萨蒂亚和金发大洋马上楼之后,巴鲁姆去了趟附近的小集市。

    黄色的路灯没有灯罩,在刺眼的灯光下,小贩们蹲在路边兜售各种东西,他们面前的篮子里摆着玻璃手链、铁手镯、小玩具、头巾、圆珠笔、钥匙链之类的小商品。

    巴鲁姆找到了那个卖T恤衫的人,他一开始拿出来的T恤衫巴鲁姆都不怎么满意。

    后来他拿出了一件几乎纯白的T恤衫,中间还印着一个英语单词。

    就是它了!

    巴鲁姆毫不犹豫的拿下,接着又找卖黑皮鞋的人。

    那天晚上他还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支牙膏,他是在卖槟榔的那个人那儿买的,巴鲁姆是他的老客户了。

    以前总是在他那儿买槟榔,巴鲁姆知道他还捎带着卖牙膏,两种货物对牙齿的作用正好相互抵消。

    女神牌牙粉:内含活性炭与丁香成分,洁齿亮牙,仅售一卢比五十派士。

    在巴鲁姆用手指刷牙的时候,他特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在什么位置。

    他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喜欢用左手掏裆。

    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他要改掉这个习惯,时时注意着。

    结果一看,他的左手就像一只悄悄爬上墙壁的蜥蜴,已经下意识地放在了腹股沟的位置上,就要开始挠痒痒了。

    他等待着,等它一动,他就马上用右手把它给逮住。

    巴鲁姆掐住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厚皮,因为那地方最痛。他狠狠地掐了整整一分钟,松开后,手背上已经掐出了一道血印子。

    瞧好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抓裤裆!

    他嘴里的牙膏已经被搓成了奶白色的泡沫,开始从嘴边滴下来。

    他连忙把牙膏吐了出来。

    刷了又吐,刷了又吐。

    为什么以前父亲不告诉他不能抓挠裤裆?为什么他不教他用这种奶白色的浓沫刷牙?为什么他把自己养大却又让我过着牲口般的生活?为什么穷人要住在那么肮脏、那么丑陋的地方?

    刷了又吐,刷了又吐。

    要是一个人也能这么轻松地把自己的过去吐掉该多好啊!

    蕾拉和爱丽丝住在新德里南边一条拥挤的小巷里,她们的公寓在胡同的尽头,位于一栋楼的顶层。

    从行人的肤色来看,他们大部分是东北人,聚集在一起以求安稳。

    这里跟新德里其他地方的情况差不多,大家多是同乡或者同种姓抱团。

    同样,因为它靠近大学,房东们也愿意为一些有钱的种姓高的印度租客破例。

    蕾拉的公离很小,要从一个狭窄的楼梯上去,两间屋子像铁路轨道并列排着,可通往屋顶。

    尽头的房间拐过来有一条逼仄的走廊,一边是厨房和浴室,从屋顶俯瞰下来,屋子之间相互紧挨着。

    这房子租金3500卢比,旁遮普的房东太太人很好,不过有时也要看心情。

    尽管德里物价比较贵,但蕾拉现在房子的租金还是比市场价格要高。

    额外多出的费用,是这个城市的房东们对那些穷人和少数民族强行征收的非正式税金。

    他们知道这些人在这个城市受排挤,因此房东就可以向他们收取较高的租金,而提供相当简陋的设施。

    这个小屋被装修得十分实用,里屋很挤,只有一张床、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和一台冰箱。

    这是蕾拉和她两个姐妹睡觉的地方,她们还有一个姐姐叫玛丽,也住在这儿。

    外屋就空得多,就一张她们哥哥晚上睡的床。

    哥哥比蕾拉大5岁,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

    她还有一个更年长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已经结婚了,住在英帕尔。

    还有一个正在班加罗尔私立大学读工程学的弟弟,昂贵的学费花光了父母大半生的积蓄。

    跟她住在一起的这个哥哥获得了社会学硕士学位,但尽管他申请了大量的职位,参加了无数次考试,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此时公寓里玛丽和哥哥都不在,只有蕾拉她们姐妹俩。

    爱丽丝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摆弄那对宝格丽耳环。

    “难以置信,我有一天竟然能戴这种奢侈品。”她雀跃不已。

    “yaar,是很漂亮,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收起来。”蕾拉给她泼冷水。

    “为什么?”爱丽丝不高兴的问道。

    “你最近不是要参加一项青年课程吗?学费多少来着?”

    “啊,这个…三万七千卢比…”爱丽丝悄悄看她。

    “所以钱从哪来呢?”

    “嘿嘿…”爱丽丝走过去抱住蕾拉的胳膊。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大学的学费都是我在支付。这次的报名费,就用这对耳环吧,我们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这么贵的东西。”蕾拉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爱丽丝撅着嘴,突然她眼睛一亮。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蕾拉警惕道。

    “好,我同意把耳环卖掉,筹集自己的课程费。但是姐姐你的手镯…”

    “我也会卖掉,爸爸在老家想要一辆摩托车,他心心念念了好几年。”

    “别呀,”爱丽丝急了,“这可是苏尔先生对你的嘉奖,如果他知道自己员工把奖励转手卖掉了,肯定会生气的!”

    “是吗?”蕾拉有些犹豫,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当然,公司有重大活动的时候,你得佩戴它们,这可是勋章。不过没有活动的时候嘛,能不能借我戴戴?”

    “这才是你想说的吧。”蕾拉给了她一个白眼。

    “你就说对不对吧,苏尔先生的礼物怎么能轻易卖掉。”

    “是,但以后你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了,这么多年我总算可以轻松点了。”

    蕾拉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爱丽丝则有些愁眉苦脸,她已经毕业了,没有借口再吃姐姐的软饭。

    今天的阳光城之行,也打开了她的眼界。那些奢侈品店、高级餐厅、品牌服装店…

    她也想成为那里的客人,可以毫无顾忌、放心大胆的踏进任何一家商店。

    她想昂首挺胸的走在商城里,想住进月租金一万卢比的高级公寓,想成为阳光智慧城市的一员。

    “我要去那里面试!”

    “嗯?”蕾拉被她吓了一跳。

    “我决定了,我这两天就去阳光城的写字楼面试!”爱丽丝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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