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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笑话还在后面,那个锅炉压力容器监察员刚走没几天,又来个警戒监察员。
连罗恩都不知道这个劳什子警戒监察员,到底是干什么的。
对方进厂照例又是直奔目的地,最后抓住工人未戴口罩这件事,再次开了张停工通知单。
妈的,印度工人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还口罩,很多人压根不认识这是什么玩意儿!
拉坦听到消息后,气得想把人拖过来打一顿,还好罗恩及时拦住。
能在北方邦当公务员的,都不是低种姓。
苏尔家现在势头确实不错,但还没到可以对抗所有人的地步。
另外对方还是政府的执法人员,怎么,你准备武力反动政府吗?
在送上了一只厚信封后,罗恩才把那个警戒监察员打发走。
“老弟,这些人把我们当肥羊宰呢。”拉坦十分憋屈。
“宰肥羊也不是这么宰的。”罗恩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那个亚达夫收钱不是很痛快吗?最近的事怎么说,总不会有人不买他的账吧?”
“我去打个电话。”罗恩直奔水泥厂的办公室。
如果只是前面的那个监察员也就算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去找首席部长,不值得。
但接二连三的被人上门打秋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当然可以继续塞钱把人打发走,可苏尔家的脸面往哪放呢?
太阳底下没新鲜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好欺负。
在北方邦一旦被贴上这种标签,那将非常可怕的事,就好比是肥肉掉进了狼窝。
两分钟后,罗恩面无表情的放下电话。
“怎么说?”拉坦问。
“没接通。”
“嗯?”
“他的办公室助理说,亚达夫去地方巡视了。”
拉坦脸色变得微妙,这种说辞苍白又无力。
“借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两天会再去一趟勒克瑙。”
罗恩得和那个亚达夫谈谈,至少搞清楚问题出在哪儿。
这完全没道理,他们有默契,而且刚合作拿下一项政府基建工程,甚至连比例都谈好了。
罗恩不是没怀疑过特里帕蒂家族,只不过以对方的手法,不会这么温和。
他做的可是军火生意,如果真的要打商战的话,用热武器火拼倒是有可能。
矿场的防卫力量很足,罗恩不担心这点。
又或者是亚达夫和他们,私下里达成了某种交易?
如果是那样的话,亚达夫就完全没必要把政府工程给苏尔水泥厂。
这种生意利润丰厚,没必要给,将要被踢出局的人。
放下心底的疑问,罗恩鼓励工人们全力生产,苏尔水泥厂不缺订单。
他准备明天就去勒克瑙,结果没走成。
继那个警戒监察员后,又来个总监察员。
不出所料,苏尔水泥厂再次吃了张停工罚单。
这下罗恩也绷不住了,打秋风也不用天天来吧?
妈的,他们就是故意的。
把人打发走后,罗恩立即找来了高尔。
“你没发现问题吗?”他问。
“苏尔先生,您是指贪腐?”
“不,贪腐在印度不是问题。这些监察员为什么总能找到停工的理由,偏偏他们不是信口胡说。”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三次…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苏尔先生,您是怀疑…”
“那几个监察员指出问题的地方,有哪些人能接触到?”罗恩眯起眼睛。
“我立即回去排查。”高尔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你把我名单给我就行。”
高尔一愣,接着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也是北方邦人。
罗恩坐在崭新的、泛着潮气的办公室里,轻叩手指,面无表情。
水泥厂的生意还没展开,就被人盯上。
北方邦这鬼地方,不愧是法外之地。
他现在有点理解拉坦的思路了,在这里做什么生意其实没差。
不论是麻草,还是水泥,或许都离不开暴力。
“主人.”穆纳站在门口往这里探脑袋。
“什么事?”罗恩让他进来。
“前两天我在镇上碰见了一个人。”
“嗯?”
“他是高尔先生带的学徒,古杜。我只看到了背影,好像是往特里帕蒂家族的方向去了。”
罗恩轻叩的手指一顿,接着坐直身体。
“穆纳,把你当时见到的都说一遍,不要漏掉细节。”
“是,主人。”穆纳有些羞赧,那晚他和多吉可没干好事。
不过既然主人有交代,他当然不会隐瞒,就连自己和多吉叫了尼泊尔姑娘的事,都抖的一干二净。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多吉那里也是。”
“是,主人,我这就通知他。”
小半天后,高尔递过来了一份名单。
那都是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的人,有的是下属,有的是实习生。
罗恩目光只一扫,心里就有数。
“拉姆拜,这是厂里的最新情报。”
“很不错,古杜,另外一件事办的怎么样?”
“呃”古杜面露难色,“那些家伙不肯上钩,都是苏尔家的走狗。”
“没关系,”拉姆亲热的搂住他的肩膀,“以后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你,你姐姐的嫁妆也不是问题。”
“谢谢,拉姆拜!谢谢!”古杜一个劲的行合十礼。
“苏尔家两人的作息规律摸清楚了吗?”拉姆又问。
“他们一直住在卡萨家的庄园里,那里守卫很多,我不敢靠近。”
“除了庄园和矿场,难道他们不去其他地方?”
“有时候也会回瓦拉纳西和家人团聚,但没人知道具体行程。”
“好,”拉姆点点头,“很快,特里帕蒂家族会扫清障碍,米尔扎布尔只有一个王。”
“特里帕蒂万岁!”古杜连忙弯腰触摸拉姆的脚尖。
“去吧。”
古杜屁颠颠的离开,带着喜色。
他家就住在米尔扎布尔镇上,父母都是洗衣工。
条件贫苦不说,还经常被人欺负。
古杜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为了供他上大学,姐姐已经二十五岁,却还没出嫁。
这个年纪在北方邦,已经是地地道道的老姑娘。
所以男方家狮子大开口,索要的嫁妆,完全超出了古杜家的能力。
这包括一只金表--精工自动表,一辆新的脚踏车,一身昂贵的西装,以及现金若干。
家里凑不齐这些东西,姐姐暗自垂泪,父母唉声叹气。
古杜知道,是该他站出来,承担这一切了。
从读书开始,他就穿家里最好的衣服,第一个上桌吃饭,不用干活。
姐姐为了补贴家用,一直到今天还没出嫁。她没读过书,也舍不得买一件新纱丽。
父母已经六十多岁,一双手因为洗衣服,被泡烂了一次又一次。
他没法装作看不见,他已经实习,现在到了偿还的时候。
这是他欠他们的,这是他的命。
为了快速凑齐嫁妆,古杜只能铤而走险。
他感谢苏尔先生提供的工作,但谁让米尔扎布尔是特里帕蒂家的呢。
今晚他不打算回工厂,他准备回家看看。
拉姆拜给了些赏钱,古杜在街口买了瓶查达威士忌,他父亲从来舍不得买。
花街那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渴望。
不过没等他踏出那一步,古杜突然愣住。
“穆纳?”
“你好啊,古杜。”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穆纳笑眯眯的回答。
“等我?”古杜愕然。
“是。”穆纳让开身体。
阿尼尔、多吉他们,慢慢从阴影下走出。
古杜脸庞刷的苍白,他双腿不受控制般的颤抖。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知道你的家人住哪儿。”阿尼尔提醒他。
古杜哆嗦着想说什么,最后颓然的低下头。
“带走!”阿尼尔朝手下歪了歪头。
砰!那瓶新买的查达威士忌跌落在地,摔得稀巴烂。
啪!啪!啪!皮鞭抽在血肉上的声音,直叫人心惊肉跳。
拉坦气喘吁吁的扔下鞭子,依旧觉得不解气,他走上前猛的甩出一耳光。
古杜脑袋被抽的偏向一旁,但他已无力惨叫。
他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血肉模糊。除了转头,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说!为什么背叛工厂?”拉坦揪住他的衣领。
“对不起,先生.”古杜痛哭。
“我们给你报酬,给你安排宿舍,给你体面,你就是这样报答苏尔家的?”
“先生.”
啪!拉坦一耳光立马让他闭嘴。
“你见过矿场的工人吗?他们做梦都想坐上你的位置。”
古杜脑海里浮现矿工那骡子般劳作的身影,两条腿的骡子。
他拼命摇头,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害怕。
“除了工厂的情报,你和特里帕蒂家族还说了什么?”
古杜想起了拉姆在台阶上和他说的话,眼里闪过恐惧。
“我以太阳神苏利耶的名义发誓,你的家人不会被牵扯进这件事。”拉坦看着他。
“他他在打听你们的行踪和作息。”古杜终究还是说了。
他没法置家人的安危于不顾,他做不到。
拉坦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他居高临下看着奄奄一息的古杜,声音冰的发冷。
“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你想毁了这座工厂,你想毁了苏尔家。”
“先生,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当你们的线人!”古杜奋力挣扎、哀求。
“拉坦.”一直坐在后面椅子上的罗恩想开口。
“罗恩,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来处理,按照北方邦的规矩。”
拉坦呼气,有血与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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