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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不太在意贤王可能有了多罗一个人类的孩子。她就是在精心照料露露安。
这个孩子在几个月大之后,开始逐渐凭借本能掌握自己的力量,她已经很少出现那种自己的形体都无法固定下来的状况,血族的特征也开始逐渐显露——不,倒不如说,到现在,这孩子才终于有了一些人类的特征,体现为,她终于开始喝牛奶了。
以前她都是喝血的。
当然,这种血很好找,至少说对于丽思朵微而言,想要搞到某些生物的血液并不艰难,甚至基于血族的特性,这种用来果腹的血液都不需要是智慧生命的血液,可以是一些比较低级动物的血液。
她很喜欢自己的孩子。
毫无疑问的说,要她真正孕育一个人类的孩子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她逐渐意识到了莫赫在把自己变成血族的时候,实际上做出对于一些改动。
因此,在贤王找到自己的时候,她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
贤王一如既往的穿着女仆装,毕竟莫赫是疯狂的女仆爱好者,所以她很喜欢让其他人也当女仆。
“丽思朵微王妃殿下。”贤王非常恭敬的行礼,在这方面,她意外的较真。
丽思朵微是正儿八经和多罗结婚,切实的唯一王真正被认可的王妃。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多罗真正喜欢的人是莫赫,但丽思朵微绝对不可忽视,这个女人某种程度上,比莫赫更能够影响多罗的意志,莫赫的建议多罗会心怀警惕,甚至是排斥,但是丽思朵微的要求,多罗一定会尽力去满足。
“贤王。你有什么事情吗?”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想必您已经知道,我怀上了唯一王陛下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是感到非常惶恐,因此,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认您作为义母,并且请求您赐予他名字。”、
她显得非常恭敬。
这让丽思朵微有些意外,她原本还以为贤王是过来跳脸的,毕竟之前莫赫在说贤王想要诅咒之种——丽思朵微本来还以为是类似于谈判和交易的内容,结果竟然是这样。
“孩子的父亲是多罗,不管怎么说,即便并非同一个母亲,但我也仍然是你孩子的母亲,多罗是我的丈夫,这个所谓的义母怎么有我们的关系亲密?”她是了解人类的,或许之前没有那么了解,但是在成为了多罗的妻子之后,她看了很多书。
国王后宫的斗争是那些书当中的一环,她觉得这个景象有些眼熟——但是话说回来,贤王这是打算把这种纷争局限于所谓的“后宫”当中吗?她不是以贤王的身份来和自己说话,而是以女仆的身份来向王妃说话,因此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
按照自己看的那些故事的内容,恐怕之后贤王就会一步步踩着其他的女孩子往上爬,最后取代自己的位置,成为唯一王的王妃,具体的手段有很多,譬如说栽赃陷害,让多罗讨厌自己之类的——
多罗会受到这样的蒙蔽吗?
丽思朵微不清楚,但如果贤王要这么做的话……
“名字的事情,我会和多罗商量,不过你自己取会比较好,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我们可以提供一些意见,至于说诅咒之种的事情,那是莫赫凭借自己的力量制作出来的东西,即便是多罗也没有办法复刻,那并非是多罗或者我们的所有物,你想要的话,和莫赫谈好就可以了,不必过问我们的意见。”
丽思朵微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她曾经非常恐惧——
恐惧自己有一天像是前几代吸血鬼一样,被莫赫毫不留情的抹去,莫赫称之为失败作,莫赫觉得那些生命没有存在的意义,自己曾经也是失败作之一,那样的恐惧让她残暴,让她不安……她必须要做足够残忍的事情,对其他人施加暴力,残害,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强大,才会让自己的恐惧有那么片刻的消失。
在邂逅多罗之后,在找到了这个男人要战胜魔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释怀了。
她对多罗说:“会死的。”
“即便是死了也无妨。”彼时的阿·戈多拉给出了回答,“我的剑不会停止。”
她对于死亡的恐惧突然就淡了很多,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即便是和魔王正面对抗,她也永远不会恐惧。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爱上了多罗。
因此,像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简直像是梦一样。
多罗其实没有那么爱自己,可是自己爱他,能这样子和他生活,养育他的孩子,她就觉得已经足够安心了,她不需要再恐惧莫赫,不需要再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残次的作品,她对于其他的乜有什么欲望。
权力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无比空虚的东西。
她只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开拓未来的道路。
所以,她把界限划分得很清楚:“贤王,我只是第一个普通的女人。”
曾经的吸血鬼女王,给了自己如此的定义:“你不必在意我,我永远不会阻挡你的脚步,你要做的事情,只应该让莫赫去猜,让多罗去感受,而我,不会回应你任何的期待。”
“……我知道了。”
贤王理解了丽思朵微的意思,她终于知道,这个吸血鬼女王本身的想法,尽管这并不符合她真正的需求,但是这一趟就不算是白来。
“我的孩子会比你的孩子优秀。”
“我并不在意这些。”
“但是孩子们会在意,当他们成长的时候,他们会很年轻,他们朝气蓬勃,热血澎湃,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斗争。”
丽思朵微沉默了。
贤王转过身:“你最好再考虑考虑培养孩子的事情。多罗想要让阿德里亚娜教导她——那个女人的确是博学,但……她不懂人。”
很难说贤王说这个话到底是出自于什么目的,但是丽思朵微知道,即便是自己想要切割,但是作为唯一王的王妃,承担这个世界的重量,这些事情就不可避免,孩子们……
莫赫从世界之外归来。
她最近忙活的事情不少,不过,现在忙活的是帮助艾德琳进行研究,她的人体炼金术似乎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候。
为了回应多罗的期待而展开的研究,莫赫其实不太看好——艾德琳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莫赫一度对她怀抱巨大的期待,她多次的肯定了艾德琳关于地上天国的构想,她认为那是天才的构想。
更何况现在有了“天使”作为样本,或许不会有比那更好的东西了。
但是艾德琳还是选择了人体炼金术。
莫赫倒不是说对这个技术持有什么排斥,只是曾经发生过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有一个自己照样看好的炼金术师就是因为人体炼金术,几乎摧毁了他所在的一切,给世界带来厄难,如果彼时莫赫放任不管,那最终带来的结果,将是“智慧生命的末日”。
现在看来,艾德琳走在重蹈覆辙的路上。
她并不打算提醒什么。
只是默默的配合艾德琳的行动,她需要什么材料就给她什么材料,她有什么疑惑她就帮忙解答,亦或是相互讨论。
“莫赫,你觉得人体炼金术能够成功吗?”
“你问我吗?倒不如说去多看看世界树,我觉得世界树会给你答案,毕竟理论上来讲,最初的生命都是世界树的造物,我和女神除外。要说人体炼金术,倒不如说是能够创造一切的炼金术?不过这有本质的区别,世界树无法做到你现在的程度,祂不会赋予任何一个生物这样的强度,这种生命从诞生之初,就不应是一个物种。而应该是我和女神这样的个体。”
她眨着眼睛,仿佛能够看穿艾德琳体内所的神秘:“如果把我们称之为自然神的话,那你就应该是人工神。当然,你还差得远。”
艾德琳又问:“你觉得,我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二十年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嗯,不顺利的话,那时间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世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莫赫一脸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说?”
“权力已经发生更迭了吧?光是现在,白之教会不也开始了自行分裂?因为夏蒂带来了女神已经死亡的消息,有一部分人的意思是要让夏蒂成为新的女神,有人也怒斥夏蒂说是渎神者——二十年后,这种事情肯定已经尘埃落定了,而那个时候,露露安也长大了,贤王的孩子也是如此,到时候围绕着孩子们发生的斗争,我甚至已经看见了战争。”
“所以,为什么说世界会有很大的变化呢?”
“诶?”
莫赫摊开手:“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吗?世界从智慧生命诞生开始,就是如此的,从未变过,从前是这样,未来也会是这样。我不觉得和现在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觉得现在就没有斗争,世界和平了?我和多罗先生的斗争还在持续,只是暂时比较平静而已。”
这个人总是如此,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和目的,但是她的行为总是让你感到迷茫,似乎她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某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人已经完成了她要做的事情,她甚至没有说谎。
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把莫赫的话语当做是玩笑。
“你觉得,你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当中爱上多罗吗?”
“我之前就说过,我很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加喜欢他的人,即便是你们,即便是丽思朵微,我不知道你们的问题有什么意义”
“我换个说法……如果多罗死了,你会有什么感受,譬如说,某一天,你杀死了多罗。”
莫赫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光景:“啊~那可真是无比美妙的事情,倘若是多罗先生成功的被我杀死了,我想,我应该会愉快到了极点,仔细想一想吧!如果我具备了战胜多罗先生的力量,那就证明,我切实的又迈出了一步,走到了更高的领域上,在我自以为这进无可进的领域当中,继续迈进,还有比这更加愉快的事情吗?我想是没有的。”
她期待着,向往着:“倘若是如此,那我一定可以……”
她没有说后面的话,艾德琳无法理解莫赫倘若是战胜多罗的意义,但是她确定了——这个人,不会因为多罗的死亡而哀伤,即便是她和多罗经历了那么多,即便是多罗是那么的喜欢着莫赫,莫赫对于多罗,所怀抱的情感,让人觉得哀伤。
“矮人王似乎要退位了。”艾德琳突然说起来这个事情,“从这个时期开始,权力的更迭就已经开始了。”
“哦?矮人王退位,我得去和多罗先生说一说,让之后矮人更多的发展一下酿酒的产业,相较于多年前的技术,明明矮人其他东西都发展得很好,偏偏酿酒,弄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让人呢不满,现在的矮人沉不下心来进行酿造!以前有些矮人为了酿造一罐酒,能够赌上自己的一生!”
她拿出一些材料交给艾德琳:“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了,我先去找多罗先生了,你自己研究着弄就行。”
快活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魔王,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而即便是被映入视线当中的,她觉得重要的东西,她也从来不——真正放在心上。
艾德琳其实早就放弃了。
对于多罗的那份感情,她知道,自己早就没有资格去奢求了,所以,她希望多罗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多罗喜欢莫赫,如果莫赫能够喜欢多罗的话……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实在是太艰难了。
像是莫赫这样子的生物,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爱上某个人?
如果她真的生了一个多罗的孩子,会有所改变吗?创造了无数生命的伟大存在,对于她而言,生一个孩子,和直接创造孩子,有什么不同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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