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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堪破心障,可为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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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威揪着周氏娘子的头发,把布条塞好,目中淫邪再也遮掩不住。

    布衣少女被碎布捆住,发出“呜呜”的挣扎声音,用力睁大双眼,瞳孔间血丝遍布。

    马大柱趴在地上,望着这一幕,身躯疯狂震颤,眼角传来剧痛,渗出殷红的血泪。

    母亲临死前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

    马大柱神情恍惚,心神混乱。

    有纷杂不清的念头,掠过脑海。

    最终,这些杂乱思绪,化作无法形容的锥心刺痛。

    如同阴沉乌云,将马大柱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真是个至孝之人。”

    平静话语,清晰传入耳中。

    马大柱骤然惊醒,猛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至死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屋外的风,灶台下的尘土。

    张牙舞爪的村夫,满脸淫邪的马威。

    还有嘴里塞了布条,正在拼命挣扎的娘子。

    这些种种。

    仿佛都在刹那间,停滞在原地。

    就连尘风卷起的枯叶,也凝固在了半空中,不再动弹。

    在这静止的世界中。

    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冷漠少年,手中持着禅杖,轻步走进木屋,停在了马大柱身前。

    他站在那里,挡住了背后的阳光,看不清面貌。

    马大柱望着这一幕,呆愣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来。

    终于。

    马大柱回过神,骇然失色道:“你是谁!”

    玄衣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大柱强自定了定神,环视四周,看到万物静止的离奇景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声道:“这等手段,莫不是神仙妖怪!”

    下一刻。

    马大柱似乎想到什么,面色激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玄衣少年用力磕头。

    “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妖怪,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

    马大柱不停的磕头,力气极大,脑门磕出裂口,一股一股渗出了鲜血!

    玄衣少年站在那里,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语。

    直到马大柱失血太多,濒临昏厥的时候。

    玄衣少年终于有所动作,轻轻摇了摇头。

    见此一幕。

    马大柱顿时面露绝望,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周氏娘子身边,满脸痛苦。

    菜刀,就在他的脚下。

    马威伸出的手,距离自己的娘子,只有不到一尺距离。

    可是。

    马大柱,只是怔怔的看着,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愚孝到这种地步,实是世所罕见。”

    玄衣少年轻声开口。

    其语气中,没有冷嘲热讽,只有怜悯与慈悲。

    世人愚昧。

    除自救外,别无他法。

    马大柱,若是走不出心障。

    即使逃过这一劫,此后也会有数不清的劫数,在等待着他。

    其最后下场,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

    马大柱在恍惚中,回过神来。

    神情间,已是变得有些呆傻。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望向平日里,自己与娘子做饭的灶台。

    马威等人,早已离开了此处。

    马大柱颤颤巍巍,走到灶台旁边。

    他低下头,看着失去声息,变得冰凉的少女尸身。

    双眼中,无声流下了两行血泪。

    此后。

    偌大的马家村,少了一个马大柱,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傻子。

    他每日去村里干活,别人若是给他饭食,他就吃些。

    别人不给,他也不要。

    只是,任由别人如何欺辱打骂,他都从始至终,不曾再开口说一句话。

    久而久之。

    村里其他人,也觉得无趣,都说马大柱是真的傻了。

    这个马家村的傻大个,渐渐变得无人在意,仿如透明。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马大柱逐渐老了,眼睛变得昏花,高壮的背也佝偻起来,再也干不动村里的体力活计。

    正值饥荒年份。

    马大柱没有田地耕种,等到家里余粮吃完,就连半粒米也不剩了。

    吱呀。

    有些费力地推开破旧木门。

    年逾古稀的马大柱,揣着一个包裹,一瘸一拐出了马家村,朝着深山走去。

    直到天色昏暗。

    马大柱走到山脚下,在一处林间停了下来。

    清澈溪畔,有个郁郁葱葱的坟包,前面立着结实的木头牌位。

    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

    吾妻周氏之墓。

    马大柱趴伏在坟前,伸出长满老皮的手,用力捂着脸庞,发出沙哑难言的呜咽。

    许久后。

    直到眼泪哭干,双眼刺痛。

    马大柱倚靠着坟包,睁大浑浊的瞳孔,眼中景物逐渐模糊。

    他知道。

    自己要死了。

    只是。

    自己心底深处。

    还有着太多的痛苦,太多的不甘。

    这些浓郁到极致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怨毒撕咬。

    让马大柱几十年来,日日夜夜,都活在无尽的折磨中。

    “你后悔么。”

    蓦地,有平静声音,清晰传来。

    下一刻。

    马大柱瞪大眼睛,回光返照般,用力坐直了身子,朝声音来处望去。

    玄衣少年持着禅杖,在坟前停下脚步。

    几十年过去。

    其形貌竟是一如往昔,没有半分变化。

    年岁刻刀,不曾在他眉眼间,留下半点痕迹。

    “竟然是你!”

    马大柱声音嘶哑,污浊瞳孔间,显现出从未有过的亮光!

    “你到底是谁。”

    马大柱挣扎着爬起来,仰望着玄衣少年,用尽自己生命最后的余光,问出了这个问题。

    玄衣少年走到近前,俯视着马大柱。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只有一双眼眸,冷寂漠然。

    感应到目光注视。

    下方的马大柱身躯一颤,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在这其中,察觉到了一丝怜悯。

    “你后悔么?”

    玄衣少年再次问道。

    这是他第二次,问出这句话。

    马大柱愣了愣,终于开始认真思索。

    半晌后。

    马大柱浑身一软,瘫坐在坟前,浑浊的眼中,流出两行泪水,嘶哑呜咽道:“我何止是后悔,我恨透了我自己,只是时间不能倒流……”

    他扶着亡妻墓碑,痛苦低泣。

    玄衣少年低垂目光,望着即将死去的老人,说出了第三句话。

    “世间因缘,原本不可改变。”

    说到这里。

    其语气中,竟是多出几分冷冽。

    “可你若当真能够打破桎梏,参透心障。”

    “待到再抬眼望时。”

    “花草皆为世界,砂砾即是人间。”

    ……

    耳畔熙攘嘈杂。

    马大柱蓦地睁开双眼,低下头去,望向自己孔武有力的健壮手臂,神情满是惊骇。

    “我竟然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马大柱瞳孔急剧收缩,猛然站起身来,环视四周。

    顷刻间。

    马大柱就发觉,这是自己家徒四壁的茅屋!

    下一刻。

    马大柱忍不住面露狂喜,目中满是激动:“娘子!这次我一定要救你!”

    “马威这畜牲!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马大柱怀着满腔热血,用力一把推开木门。

    刺眼阳光映入瞳孔,让他稍稍眯起了眼睛。

    年轻的身体充满力量,给了他久违的无所不能之感。

    马大柱信心满满,原本佝偻的背部,挺的笔直。

    就连走出低矮的木门,都要低下头颅,才能勉强通过。

    “马大柱,愣着干什么,快点一起进山!”

    吆喝声远远传来。

    马大柱抬头望去,看到村子里不少猎户,陆续走出家门,都朝村前广场聚集过去。

    有个相熟的猎户大叔,正朝着自己招手。

    见此一幕。

    马大柱不禁怔在原地。

    在他记忆里,村子组织大规模的猎队活动,有且只有一次,就是在自己遇见娘子之前。

    “我没有回到娘子受辱的时候。”

    “现在我跟娘子,还不曾认识。”

    马大柱倚着门框,眉头紧皱。

    原本想要不顾一切,也要救下娘子的炽烈心绪,被浇了一头冰冷的凉水。

    年轻时的马大柱,并不呆傻。

    相反。

    在马家村的村民眼里,马大柱很是能干。

    按照原本的记忆。

    这个时候,马大柱并没有选择进山,而是背着竹筐,独自去郡城出售药草。

    “无论如何,先见到娘子再说。”

    马大柱打定主意,背起盛满草药的竹筐,腰间揣着破旧布袋,与进山的猎队错开,大步走出了村子。

    越靠近郡城。

    马大柱的心绪,就变得越复杂。

    他很清楚。

    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娘子。

    那是几十年以来,自己魂牵梦萦的心上人。

    “都滚开!”

    “不长眼么!”

    接连数道呵斥声音,传遍官道内外。

    大多数行人,都是面露惧怕,躲避到道路两侧。

    尘土飞扬间,马车车队疾驰而过,极是嚣张跋扈。

    这些马车虽然装潢华贵,行路却是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及两旁行人。

    在车队后面,足足跟着数十架木质笼车。

    每座笼车中,都关着不少表情麻木的少年少女。

    他们衣衫虽然脏污,却都是绸缎所制,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越后面的笼车,关押的人衣着越差。

    更有数架笼车中,散发着刺鼻臭味。

    显然,车队一路行来,有人生生饿死在了车上,尸体无人清理,发出了难闻的尸臭。

    “这一路长途跋涉,又死了好几个!”

    一架在旁行驶、专门监视笼车的华贵马车上,总管模样的人捏着鼻子,满脸都是嫌弃,“赶快把死人丢出去,动作麻利点!”

    “是!”

    笼车两侧,当即有侍卫应声,打开木笼大门,把发臭的尸体踢了出去。

    “总管,还有个中毒的婢子,看样子也活不久了。”

    有个侍卫走到后面,扫了一眼,高声禀报。

    总管远远瞥了下,见是个嘴唇泛白、面色青黑,穿着粗布衣裳的垂死少女,面上嫌恶愈加明显:“立刻丢下去!”

    轰!

    脏污泥土扬起,那少女直接被扔下来,摔在了马大柱身前!

    原本在笼车上,她没有发出声息,像是一个死人。

    可她摔落下来后,眉头却紧紧皱起,毫无血色的嘴唇翕动,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

    在过往行人的古怪目光中。

    马大柱半跪下来,怔怔望着眼前的垂死少女。

    脑海深处,那些不曾遗忘的记忆,汹涌炽烈而起。

    与眼前情景,重合在了一处。

    不顾别人的注视。

    马大柱像记忆中一样,伸出有力的双臂,抱起一息尚存的少女,没有嫌弃她身上散发的恶臭,径直走下官道,朝山林间大步走去。

    他很清楚,少女中的毒极深。

    若是没有山里的草药,必死无疑。

    半个时辰过去。

    天色渐暗。

    马大柱一路抱着她,终于在山崖底部,找到一个栖身山洞,暂且安顿下来。

    下一刻。

    马大柱取下背后竹筐,拿出里面状若碧柳的草药,神情间没有半分不舍,径直将其揉成了碎末。

    这些草药,唤作马粪草,是生长在深山的解毒良药。

    此药虽好,可其生长的地方,却在陡峭无比的山崖上,非常危险。

    除了天生蛮力、身长腿长的马大柱,马家村中,没人采得到这种草药。

    很快。

    马大柱把马粪草碎末,聚在一处,收集其渗出的绿色汁水。

    涂在少女的嘴唇脸面上。

    以及她浑身上下,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

    这些马粪草,马大柱攒了五年。

    原本想去郡城,卖上一个好价钱,以求回村后,能够买得两亩薄田,有土地能够耕种。

    只不过。

    这些珍贵草药,还没来得及卖出去。

    现如今,就都用在了少女身上。

    “还是不够。”

    马大柱叹了口气,望着气息微弱的布衣少女,闭上眼睛,将她发臭的脏污衣衫轻轻脱下。

    他伸出一只手,把剩余的马粪草揉碎,取得汁液,将草药涂遍了她的全身。

    此时。

    天色已经全黑。

    马大柱侧过头,看了眼空荡荡的竹筐,低声自言道:“明日还要再采些草药来。”

    这话落下。

    他拿起少女的衣物,赤膊走到冰凉溪水边,认真将其洗的干干净净,晾在洞外的山石上。

    第二日。

    马大柱被冰冷山风吹醒。

    甫一睁开眼睛,就下意识回头望去。

    见那少女披着自己的衣服,仍在安睡,原本微弱呼吸,也相较昨日平稳许多。

    马大柱不禁松了口气,神情却逐渐黯淡下来。

    所有的一切。

    都跟记忆中相同,没有半分改变。

    “只是……”

    马大柱神情复杂,靠近了些,伸出手,轻轻掀开少女肩膀的衣物。

    一团惨绿色的淤血,在她白皙的肩膀上淤积。

    这是马粪草的药效,起作用后,逼出的脓毒。

    只是。

    布衣少女,不曾修有吐纳功夫。

    就算马粪草起了效,也只能让毒素堆积在一处。

    如果不管不顾,任由其堆积下去,反而会让淤血逆流,侵蚀心脏,最终更为惨烈的毒发身亡。

    望着那些绿色丝线,还在朝着肩膀蔓延。

    马大柱神情间,没有半分犹豫。

    他大步上前,竟是扶着少女手臂,用力咬破她肩膀上的皮肉,直接吸出了一大口碧绿脓毒!

    “呕!”

    马大柱面色痛苦,转过头去,将脓毒吐在山洞另一侧。

    但其唇齿间,却依旧有着碧绿残留。

    数息过后。

    马大柱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呆滞。

    不过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

    马大柱用力晃了晃脑袋,神色更加复杂。

    下一刻。

    他转回身来,继续吸着少女肩膀上的脓毒,没有半刻停歇。

    脓毒残留,虽不至死,却让马大柱反应变慢,神智损伤,跟之前相比,呆傻许多。

    这正是马大柱回村后,受人欺凌的原因。

    若是他还像以前那样,思维敏捷、孔武健壮,根本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时间很快过去。

    马大柱白日里,给少女吸出脓毒。

    晌午时,则冒着生命危险,攀爬到山崖上,去采马粪草药。

    短短几日过去。

    布衣少女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虽然她还没有苏醒,可在马大柱喂水喂果、细心照料下,原本青黑的小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润。

    “娘子……”

    马大柱坐在山石上,怔怔发呆。

    按照自己的记忆。

    再过一会,她就会醒来。

    到了那时。

    她会跟记忆里一样,知道自己为她做的一切,感念救命恩情,决定陪自己回到马家村,做自己的媳妇。

    只是。

    这一次。

    马大柱在沉默许久后,为她穿好干净衣裳,收拾好自己的竹筐,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山洞。

    这是马大柱第一次,做了与记忆中,完全不相符的事。

    咣!

    重物摔落声传来。

    马大柱侧过头,看了一眼。

    见是一个背着书筐的书生,一不留心摔了下来。

    书生落下来的地方,有着树木阻挡,缓了一缓,这才没受到太重的伤。

    陡峭山石的阴影处。

    马大柱怔怔站着,远远望着那书生,心脏止不住地一阵阵抽疼。

    但他更加清楚。

    自己的神智,受到脓毒侵袭,很快就会变得呆傻。

    若是与记忆中一样,把娘子带回家。

    最后的凄惨下场,不会有任何改变。

    许久后。

    马大柱依靠着山石,终于在恍惚间,听到了对于自己而言,刻骨铭心的轻柔声音。

    ……

    “公子,是你救了我么……”

    ……

    “这山洞里的脓毒,都是你帮我吸出来的……”

    ……

    “公子大恩,小女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

    人世间的朝夕,轻抚而过。

    恍若隔世。

    马大柱还是没有忍住。

    在山石阴影后面,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那人满面胡茬、蓬头垢面,似乎是山里野人,我们小心些。”

    书生搀扶着布衣少女,目中有着担忧。

    马大柱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回过头来,看了眼马大柱,那眼神似记忆中一般,清澈透亮。

    只是。

    她看着马大柱,好像在看山间的花草树木,眸光虽柔和,却不含一丝一毫的特殊情感。

    “是要小心些。”

    少女转过头。

    与书生互相搀扶着,渐行渐远。

    山林间,恢复了静谧。

    马大柱站在原地,如同一座天然石雕,彷佛与山石融为一体。

    “所困亦非困,地狱亦于无量前,奉往生界道,永失真道,以解众生之苦,照世往天之行。”

    许久后。

    有诵读声音,自虚无中呢喃而起。

    ……

    “你后悔么。”

    有声音传来。

    咔嚓。

    如石雕的马大柱,下意识动了动身子。

    他费力的伸起袖袍,拂去眉眼上的落霜,沉默着跪伏下来。

    “我不后悔。”

    马大柱低声应道。

    在他面前。

    玄衣少年持着禅杖,轻轻颔首,道:“你堪破心障,有此因缘,入我门下,可为明王护法。”

    马大柱神情肃然,跪倒在地,拜了一拜。

    只是。

    下一刻。

    马大柱抬起头来,仰望着菩萨,眼中还是流下泪来:“我不后悔,可我还是放不下。”

    菩萨眸光低垂,没有说话。

    马大柱跪在菩萨身前,任由满脸泪水滴落,问出了一句大不敬的话:“菩萨尊者,难道你就没有放不下的事么?”

    这瞬间。

    世界彷佛安静下来。

    马大柱,没有等到菩萨的回答。

    只有众生的经文诵读声,由模糊到清晰,自四面八方席卷而出,最终弥漫了天地。

    “幽冥,凡所观界生灵,皆欲脱天之道。”

    “众生祈于无量劫,假临天之道,照世往天之行。”

    ……

    ……

    ……

    太阳系。

    月球。

    姜见蓦地睁开眼,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幽冥劫经》。

    这卷经文中,所承载的幻景。

    是地藏王菩萨尊者,点化一尊明王护法时。

    呈现出的真实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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