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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乎大陆的正中央，却有一片无人居住之地。
那一片地方常年被氤氲的白雾笼罩，其内遍地危险，根本不适合人居住。
但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太虚圣境各方武者却是趋之若鹜。
原因无他。
因为这里有一个名字，名叫殷墟。
传闻上古时期，有一个超级王朝，名字叫做殷。
那个时候，天下还没有宗门，一切都归于殷王朝的统治之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殷王朝强大无比，统治天下达数万年之久。
但就是这么一个强大的王朝，忽然有一日突然覆灭了。
而原本殷王朝的京城，就变成了殷墟。
殷王朝覆灭之后，天下经历了一段长久的黑暗时期，它覆灭的原因，也遗失在那一段黑暗时期之中。
只不过因为殷王朝覆灭的突然，所以这殷王朝京城里的诸多宝物根本来不及转移，全都留在了殷墟当中。
但也是因为当年有无数强者死在了殷王朝的京城当中，经年累月之下，这里也诞生了无数强大的死灵。
更有种种不可追查的原因，导致殷墟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危险重重，又机缘重重。
太虚圣境经常有人在殷墟之中得到莫大机缘，然后一飞冲天。
当年苏牧第一次来太虚圣境的时候，就受到了春风城铸兵大师蒋一正的委托，替他去殷墟寻找天命丹。
不过如今蒋一正已经身死道消，天命丹自然是用不到了。
倒是当年蒋一正给苏牧的地图，苏牧还留在手中。
苏牧自己也想不到，他第一次来殷墟，会是陪着宁红尘来的。
宁红尘走在前面，苏牧像是个护卫一样走在后面。
一路上，苏牧也观察了许久，不过依旧看不出来这个宁红尘来的是真身还是化身。
宁红尘的化身法和其他人的化身法不同，它是以自己的身体练成化身，成就之后，化身和本体几乎看不出来区别。
除了本人，外人几乎无法分辨化身和真身。
这一点苏牧自然清楚。
他估计，以宁红尘的谨慎，眼前这个，恐怕是化身，而不是真身。
苏牧自己也是这么干的。
陪着宁红尘来殷墟的，是他的化身。
反正他的化身已经将吴家火岩体修炼到了大圆满境界，八九玄妙功也达到了圆满境界，还修炼了星轨步和归墟引，甚至连云篆九变都掌握了。
如今化身的实力，也就是比他的本体略逊一筹罢了。
来探索殷墟，那是绰绰有余了。
“已经到了殷墟，宁红尘，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现在可以明说了吧。”
苏牧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
宁红尘摊开双手，开口道。
“你也不知道？”
苏牧眉毛一挑，动怒道，“不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碰运气？”
如果他们两个修为低微，那来殷墟碰碰运气，搏一个翻身还算是正常的。
但他们两个可都是天命境强者，本身已经站在武道的巅峰，跑来殷墟碰运气？
就算当年殷王朝鼎盛时期，麾下的强者，也未必有几个比他们更强的。
你看这殷墟周围，有几个天命境大能？
“你要是理解成碰运气也不是不行。”
宁红尘耸耸肩，说道，“不过我更喜欢称之为，解密。”
“如果你能学会有话直说，那我们相处起来可能会更加融洽。”
苏牧冷冷地说道。
这些家伙，一个个成日里卖弄神秘，以为这样会显得高深莫测，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
“好吧。”
宁红尘无奈地说道，“太虚圣境武宗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
不仅仅是外域的东海上出现了墟兽，武宗也出现了墟兽。
外域东海上的咱们暂且不说，武宗出现在的这个墟兽，我怀疑它是从殷墟当中跑出来的，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查海山和北宫野，有可能藏在殷墟当中？”
苏牧摩挲着下巴道。
宁红尘愣了一下，我跟你说墟兽，你跟我说的是两个什么玩意儿？
宁红尘被苏牧这清奇的思路给搞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好一会儿，宁红尘才无奈地说道，“我怀疑，殷墟当中可能存在一个通往墟界的通道，我找你一起来呢，也是为了探一探。”
“你为什么对墟兽的事情这么上心？”
苏牧看着宁红尘，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宁红尘啊。”
宁红尘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对墟兽难道不感兴趣？
这种事情，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兴趣的吧。
不瞒你说，我一直想捉一头墟兽研究研究呢。
你说，阴阳和合会有什么效果？”
苏牧：“……”
他知道宁红尘是故意胡言乱语岔开话题。
对于宁红尘的真实身份，苏牧也有所猜测，只不过现在他还没有证据而已。
“既然你有这个猜测，那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苏牧也没有纠缠，而是开口问道。
“这边走。”
宁红尘随手一指，迈步向前道。
苏牧怀疑宁红尘是随便乱走，不过他没有证据。
反正他和宁红尘约定的是帮他三年，宁红尘就算胡乱走也无所谓。
苏牧跟在宁红尘的身后，向着殷墟深处走去。
…………
砰！
苏牧单手向前，手上捏着一个混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半透明阴灵，微微发力，就已经将那阴灵捏得粉碎。
感受着四处散逸的阴灵，苏牧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这是人死后的怨念吸收了天地间的污浊之气以后形成的，与人的神魂没有关系，它们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一种全新的生物。”
宁红尘悠哉悠哉地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探索遗迹的，反倒像是来郊游的。
遇到什么危险，他甚至都不动手，而是直接往苏牧背后一躲。
“苏牧，你知道这天地间的灵气为什么有清有浊吗？”
宁红尘说道。
“不知道。”
苏牧很是配合地回答道。
他知道宁红尘这种人知道太多的秘密，既然宁红尘有倾诉的欲望，那自己自然要抓住机会，给宁红尘一个说话的机会。
“其实，这个世界分为阴阳两面，阳为清，阴为浊。
越是浊气多的地方，说明这个地方与墟界之间的壁障越薄。
如果墟兽要入侵我们这个阳界，那浊气浓重的地方，就是最佳的入侵通道。”
宁红尘随口说道，“这殷墟的浊气已经浓郁到可以滋养阴灵的程度，所以我一直怀疑，这里面其实有个已经打通了的通道可以去往墟界。
只不过不知道墟兽们在谋划什么，所以才没有大举入侵。”
墟界，又称阴界，是世界的阴面，也是墟兽生活的世界。
“墟兽也有智慧？”
苏牧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墟兽是什么？”
宁红尘没好气地说道，“野兽？
它们和野兽不一样，甚至，它们和妖物都不一样。
它们跟我们人类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外在的形态不同而已。
它们一样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语言，甚至有自己的国度。”
苏牧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确实是他狭隘了。
他一直从人的角度来看待墟兽，这就像他前世大家讨论外星人一样。
外星人，未必就非得是“人”的形态。
这世上种族无数，也不是“人”才是天命之子。
就好比幻冰幻辰兄妹，他们看起来跟人一样，但其实也不能算是人。
他们是天幻神族。
墟兽也是一样。
墟兽是墟界的主宰，或许在人家看来，人类这种形态才是不正常的。
“和墟兽打交道，你要忽略它们的外形，把它们当成真正的人，它们的智慧不低，而且也是懂战术战略的。
你如果不改变这个思想，早晚会在它们手上吃大亏的。”
宁红尘说道。
“所以，你是觉得，墟兽虽然掌握了入侵阳界的通道，但它们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并未着急入侵，而是在谋划什么？”
苏牧思索着道。
他回想起当时武宗上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查海山和北宫野可能得手了。
那也就不会有墟兽现身，查海山就能顺理成章地接管武宗。
如果查海山真的勾结了墟兽，那他可能就是墟兽入侵阳界的一步棋。
现在这步棋被自己毁了，那自己岂不是也得罪了墟界的墟兽？
好在，自己当时用的身份是吴九通，就算是查海山和北宫野，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到自己。
“宁红尘，你对北宫天尊了解多少？
他儿子北宫野，为什么要勾结墟兽呢？”
苏牧疑惑地问道。
“不认识，不了解，不知道。”
宁红尘直接来了个三连否认，“人家天尊高高在上，咱就是个小人物，哪有跟天尊打交道的机会？
你别管他为什么，像这种勾结墟兽的，见了面直接打杀便是。”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深入到了殷墟当中。
周围的残垣断壁当中，隐约可以见到当年殷王朝的辉煌。
但再辉煌的王朝，也抵不过时间的威力。
苏牧感受到浊气越来越重，如果宁红尘的理论是对的，那他们或许正在接近那通往墟界的通道。
苏牧心中不由地提高了警惕，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嗯？”
就在这时候，苏牧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
他敲了敲眉心，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张地图。
“竟然这么巧？”
苏牧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这是第一次来殷墟，之所以对这里感觉熟悉，那是因为他见过这里的地图。
春风城，铸兵大师蒋一正。
对方曾经雇佣苏牧来殷墟寻找天命丹，还给了苏牧一张地图，那张地图记载的可能有天命丹的地方，就是苏牧前方不远处。
苏牧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竟然让他来到了这里。
天予不取，反受其罪。
天命丹也是好东西，虽然苏牧用不到了，但洛安宁、东方流云他们还需要的。
就算自己不用，这种能够增加突破天命境几率的丹药，拿出去也是价值连城的存在。
“宁红尘，我感觉前面有些东西，你等我一下。”
苏牧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不等宁红尘说话，苏牧已经是身形一晃，向着地图中记载可能有天命丹的地方而去。
“我说，你可是来保护我的，丢下雇主自己跑了算是什么事？
我要是被阴灵袭击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宁红尘大骂道。
苏牧撇了撇嘴，就当没有听见。
宁红尘害怕被阴灵袭击？
别闹了。
宁红尘就算站着不动，一般的阴灵也伤不到他分毫。
这老家伙的肉身修为可是不在苏牧之下。
就苏牧平生所见，能在肉身修为上与宁红尘比一比的，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武宗的武祖了。
这种人，说他能横扫殷墟都行。
心里腹诽着，苏牧的人已经来到地图上记载的地方。
那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大殿，大殿门口的牌匾已经消失不见，看不出来它原本的作用。
没有怎么犹豫，苏牧已经推开了大殿的大门。
吱呀一声。
伴随着大门打开，忽然一股黑气扑面而来。
苏牧冷哼一声，抬手一抓，就已经把一个阴灵抓在了手里。
那阴灵扭曲、嘶吼。
但苏牧毫不怜悯，手上力量爆发，瞬间将那阴灵炸得粉碎。
然后苏牧已经迈步进入宫殿之内。
衣袖一甩，一股狂风就已经把大殿内的污浊气息吹了出去。
苏牧目光灼灼地看去，瞬间就已经扫视完整座大殿。
大殿之中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有几具森森白骨和倒在地上的丹炉。
丹炉中的火焰自然早就已经熄灭，丹炉内已经满是灰尘。
看得出来，发生变故的时候，大殿内的人正在炼丹。
他们甚至来不及逃走就已经死去了。
殷王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牧心中闪过一抹疑惑。
宁红尘说他是来解密的，难道他要解开的秘密，就是殷王朝覆灭之秘？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苏牧继续搜索这间宫殿。
很快，他在废墟之中找到了一个紫金色的葫芦。
将葫芦倒过来一扣，几颗圆溜溜的丹药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上。
苏牧拿起一颗丹药，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又刮下一点粉末放入口中尝了尝，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天命丹！蒋一正没有说谎，这里果然有天命丹！”
苏牧心中欣喜，他神念一扫，已经数清楚葫芦当中的天命丹，足足百颗！
这下子，太平司大家突破天命境就不愁没有丹药了。
就在苏牧拿着紫金葫芦心生喜悦的时候，宁红尘已经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呦，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竟然找到了殷王朝炼丹宗师时珍的丹殿。”
宁红尘语带戏谑地说道。
炼丹宗师时珍？
苏牧云淡风轻地把紫金葫芦收了起来。
“这时珍可是殷王朝名声最大的炼丹师，乾坤造化法听说过吧？
要说这乾坤造化法，最早的萌芽就是起于时珍。
七十二贤中的那位，当年就是受到了时珍的启发……”
宁红尘神神秘秘地说道。
苏牧心头一动，他瞥了一眼宁红尘。
别人说的都是七十二贼，宁红尘口中却是七十二贤。
要说宁红尘和他们没有关系，苏牧就把这丹炉给吞了！
“那又如何？炼丹术再强，他不也成了一堆白骨？”
苏牧平静地说道。
“这倒也是。”
宁红尘赞同地点点头，“在时间面前，便是再强的修为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他充满了感慨，不过旋即他脸上就露出来了笑容。
“既然这里是时珍的丹殿，那说不准还能找到时珍的炼丹术传承呢。
据我所知，当年七十二贤中的那位，炼丹术未大成之前，就曾经得到过时珍的炼丹术传承。”
宁红尘说着，竟然真的开始四处搜寻。
苏牧心头一动。
宁红尘这种人，看似说话随意，但绝对不可能无的放矢。
甚至，苏牧觉得宁红尘之所以让他来殷墟，都是有目的的。
难道，这里也是宁红尘早就算计好的？
苏牧心中提高了警惕，脸上却是不露分毫。
就算宁红尘不说，苏牧也会将这座大殿仔细地搜查一遍。
现在宁红尘都开始搜了，苏牧自然也不会落后。
他从另外一个方向，开始仔细检索这座大殿。
片刻之后，苏牧还没有收获，耳边就传来了宁红尘的大笑之声。
“哈哈，果然还得是我。”
宁红尘大笑道，“苏牧，就问你服不服吧。
你瞧，还真让我找到了时珍的炼丹术传承！”
苏牧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宁红尘站在那坍塌的废墟当中，手里托着一本泛黄的秘籍，看起来像是他刚从废墟当中挖出来的一般。
“天地药典！”
宁红尘笑道，“传闻时珍生平写了两本书，一本是七十二贤中的那位得到的通用炼丹术，另外一本，则是这本天地药典。
我听说，时珍曾经游历天下，而且还曾经游历过墟界，这天地药典，就是他记录天下所有药材的典籍，其中不乏墟界特有之物……”
宁红尘介绍得很仔细，知道的是知道他刚刚才找到的《天地药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时珍有什么关系呢。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天地药典跟我又没有关系。”
苏牧心头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
宁红尘嘿嘿一笑，“老宁我不是不讲究的人，既然咱们是一起来的，那有了收获，自然得分享。”
“照你这么说，你还想分我找到的丹药？”
苏牧道。
“那不会。”
宁红尘摇头说道，“我现在的修为，任何丹药对我来说都没用，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我又不像你一样，还得养活那么多人。”
“再说了，这本秘籍给你看一看，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宁红尘很是大方，直接把那本天地药典丢给了苏牧。
眼见天地药典飞来，苏牧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虽然不知道宁红尘要耍什么花样，但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苏牧随手翻开那天地药典，当场就翻阅起来。
宁红尘老神在在，不断翻弄着砖石，看似还在寻找其他东西。
但更多的，像是他在给苏牧留时间。
苏牧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很快，他就把这本天地药典翻阅了一遍，眼神中满是震惊。
苏牧的乾坤造化法早就已经修炼到圆满境界，无论是铸兵还是炼丹，苏牧以为自己的造诣都已经是登峰造极，甚至不在七十二贼的大李师伯之下。
炼丹术和铸兵术都修炼到了顶端，苏牧对天材地宝的了解，自然也无人能及。
但现在苏牧才知道，他是多么的浅薄。
这天地药典当中记载了三万五千七百二十八种灵药和天材地宝。
其中苏牧能认出来的，大概也只有不到两万种。
剩下的，还有一万多种是他不认识的。
这些东西固然有一部分是来自墟界的，但也有不少是存在于阳界。
天下之大，天材地宝数不胜数，就算是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全部认识。
好在，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他能省去不少的力气。
“好书。”
苏牧缓缓地开口道，将那本天地药典还给了宁红尘。
书中三万多种天材地宝，他已经牢记于心。
“那自然是好书。”
宁红尘呵呵笑道，随手将天地药典收了起来，“当年的殷王朝，可是比如今任何一个宗门都要强大的多，他们统治了整个阳界。
而时珍深得当时殷王朝皇帝的信任，亲自派人保护他游历天下，采集灵药。
放到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走完他当年走过的路。”
“是吗？”
苏牧敷衍道。
“你不信？”
宁红尘道，“现如今，天下的名山大川都被各个宗派占领了，你想去人家的地盘上采集灵药，你觉得人家能答应？
更何况，你现在去墟界试试，那些墟兽不把你生吞活剥了才怪呢。”
见苏牧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宁红尘来了脾气。
“要不，你我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能重新走一遍时珍当年走过的路，便算我输。
否则，就算我赢！”
宁红尘赌气道。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苏牧平静地道。
“我要是输了，那我就输给你一件宝物，最顶尖的那种。”
宁红尘道，“我要是赢了，那我也不要你的东西，只需要你再替我做一件事就行。”
“没兴趣。”
苏牧道，“打赌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情。”
“你就不好奇，我输给你的宝物是什么？”
宁红尘道。
“一点也不。”
苏牧依旧平静。
宁红尘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无奈，苏牧这小子，越来越难糊弄了。
“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宁红尘，你来殷墟到底是要做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打赌吧？”
苏牧说道。
得了天地药典和一葫芦天命丹，苏牧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接下来，就是跟宁红尘在这殷墟中消磨三年，他和宁红尘的约定就算是完成了。
“当然不是！”
宁红尘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他收拾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开口说道，“走吧，这里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我们该继续往前了。”
…………
就在距离苏牧和宁红尘十余里外，两个人正在争吵。
“查海山，我真是信了你的鬼，现在沦落到丧家之犬的地步！”
北宫野满脸愤怒地瞪着查海山。
他本是天尊亲子，在太虚圣境，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信了查海山的话。
“北宫野，我可从来没有逼过你。”
查海山冷笑道，“是你自己痛恨你爹看不起你，痛恨你北宫家的资源都被你大哥占去了。
你自己贪心不足，怪得了我？”
查海山冷笑连连，想成功，就要付出一般人不愿意付出的代价，哪怕是武二代也是一样。
既要又要，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没道理说成功了你就坐享其成，失败了就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
我查海山可不背这个锅。
“我贪心？你还不是一样！”
北宫野被戳到了痛处，声音尖锐地叫道，“你还不是嫉妒你师弟田苍辰？”
“彼此彼此。”
查海山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没得选，我现在只能投靠墟界，北宫野，你去还是不去？”
“我——”
北宫野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墟界那种没有色彩的地方，他一点也不喜欢。
但现在他爹已经和他决裂，他在阳界已经是过街老鼠。
“我们，没得选。”
查海山沉声说道，“想要改变我们的命运，就必须借助外力来打破一些东西。”
“你这是在玩火！”
北宫野愤怒地道。
“那又如何？如果我查海山不能出手，那一把火烧了这个世界又何妨？”
查海山的眼睛之中充满了疯狂。
“北宫野，想想你被你爹瞧不起的时候，想想你大哥是如何鄙视你的，你就不想翻身吗？”
“我跟你去！”
“这就对了，让我们一起来开创新世界吧！”
两人手把手，一起走向面前的黑洞，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
片刻之后，黑洞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紧接着，一头水墨色的墟兽从黑洞之中钻了出来，那墟兽豹头马身，身高两丈，体长三丈。
它低沉地吼了一声，张嘴一吸。
周围的色彩仿佛变成了实质一般飞入它的口中，然后它周围都被浸染成了水墨色。
那墟兽发出一道舒畅的呻吟声。
然后它抬头看向一个方向。
…………
“嗯？”
宁红尘忽然猛地抬起头。
“怎么了？”
苏牧眉毛一挑，顺着宁红尘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好消息是，我猜对了。”
宁红尘说道，“坏消息是，有墟兽过来了。”
苏牧看着那个方向，他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知道宁红尘是如何知道有墟兽的。
“你见过的墟兽太少，所以感知不到。
如果你能像时珍一样走一遍墟界，那么自然就能轻易发现墟兽的气息了。”
宁红尘说道，他还想蛊惑苏牧去重走时珍的道路。
“别废话了，既然你猜对了，那我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苏牧道。
“这——”
宁红尘扭头看了一眼苏牧，这苏牧的想法真是让他没法猜测，正常人现在不应该想的是如何对付那头墟兽吗？
怎么就想到他的任务上面去了呢？
“我答应帮你做的事情就是陪你来殷墟，现在殷墟来了，你的猜想也已经证实了，那就是说，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苏牧认真地说道，“你我，两不相欠了。”
“墟兽！这里可是有墟兽出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覆巢之下无完卵！
你现在坐视不管，如果墟兽入侵，将会天下大乱！”
宁红尘说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牧奇怪地道，“这里是太虚圣境，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儿顶着。
你要是担心，你可以出手啊，你去杀了那墟兽不就行了？”
宁红尘眉头紧皱，他看着苏牧。
苏牧一脸坦然。
“宁红尘，想当英雄你自己去，我不是那种人。”
苏牧认真地说道。
宁红尘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牧，我还真担心你是那种脑子一热就想充英雄的热血少年。”
宁红尘哈哈笑着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也不值得我宁红尘做这么多了。
现在，很好，你很好。”
苏牧神色古怪地看着宁红尘，像是看疯子一般。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宁红尘说道，“不要走，我回来之后，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机缘，一个能够助你八九玄妙功大圆满的机缘！”
说罢，宁红尘已经冲天而起，霎时间消失在浓郁的白雾当中。
苏牧原本不想理会宁红尘，你让我等我就等，真当你是去买橘子了啊。
不过宁红尘走之前的那句话，还是触动了苏牧的心弦。
能助他八九玄妙功大圆满的机缘？
如果宁红尘的话是真的，那苏牧还真的不愿意错过这个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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