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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五公主看着自己母妃这副样子，就觉得丢人。
虽然已经关起门来没外人，但还是让五公主心底生出不少厌烦。
“母妃，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慧嫔噌地一下直起身：“你这是什么话！”
五公主闷着气扭过身，坐到桌边灌了口温茶。
“您眼中难不成，就只有这颗死物珊瑚？”
说着五公主撇了一眼那殿中央三尺高的紫金珊瑚。
流光熠熠金灿灿，枝杈上还点缀着几缕纳福红绸，衬得珊瑚枝条有几分肉感，好似活物一般。
珊瑚的主体枝干能有海碗口粗，深埋两掌厚的琉璃碎石中，流光入晶莹，其名曰：琉璃养珊瑚。
墨檀瓷盆雕了四朵飞天如意，盆底檐边也溜了一圈洒金，再往下还是杉红木底座。
整棵树不管是打眼一看，还是细细观赏，都叫人实在挪不开眼。
就算是心里正郁闷怄气的五公主，此刻认真一打量那足有桌子高的茂盛珊瑚也不免出神，心中暗叹，就算她在宫中自幼见过不少好玩意，也少有此等奢华之物。
慧嫔见慕容玥也看直了眼，笑得有些理所当然。
“玥儿你瞧，你父皇还是最疼你了，留京招驸马你是头一个，这三尺高的紫金珊瑚给你添做嫁妆，而且赐给你的驸马还是今年的登科状元！”
慧嫔越说越起劲，一边抚摸着珊瑚一边高兴又满意地嘟囔个不停。
“乖玥儿啊，众多皇子里还是你最争气，最能给母妃长脸了！”
“日后管他谁坐龙椅，无论谁当圣上，都是你自幼一起长大的皇兄或者皇弟！”
“至于大公主......她母妃是嫔，我也是嫔，若是大公主日后被推出去和亲，等改朝换代，你就是朝中的长公主！”
“而母妃就会是京中除了太后以外，最尊贵的太妃！”
慧嫔越说声音越大，全然没注意到屋中几个亲信宫女惊恐的脸色，和五公主越来越明显的烦躁。
终于，五公主忍无可忍，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桌上。
“母妃！你就只想着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一点都不想想女儿未来是否幸福吗！”
慧嫔恍如梦中惊醒般被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看着有些陌生的女儿，嘴唇微动，抬手让屋中仅剩的宫女也全都出去了。
“玥儿，母妃告诉你，当今这世道，只有荣华富贵才是咱们能握得住的幸福。”
“你想要什么幸福？男子的爱情？哈！简直愚蠢！”
五公主猛地站起身，眼里闪烁出泪花：“母妃，你不能因为你在这深宫之中求不得父皇的爱，就不允许女儿也求不得！”
“你！”慧嫔扬起手，可巴掌在快要落在五公主脸上时，又将将停住，“玥儿，母妃从小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不成！”
五公主梗着脖子满脸委屈，僵持许久，终于捂住脸哭出声。
“母妃你根本不懂！那盛明渊就是个无趣的呆子！”
“本公主跟他说三句他才嗯一声，说八句才回一句！跟他在茶楼坐一下午，他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女儿。”
“他，他根本就不想做女儿的驸马！”
“女儿本也不想信的，可这几日接触下来，女儿发觉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五公主捂着脸哭声凄凄。
慧嫔看着从未这般难过过的女儿，无言许久，终究还是落下了手，叹了口气，把女儿抱在怀里。
慧嫔揽着五公主坐到榻上，手拍在五公主的后背上，就像五公主儿时哄她的那样，抱着她轻轻摇晃。
“玥儿，跟母妃说说，外面都传了些什么？”
五公主抽抽噎噎地把脸埋在慧嫔怀里，声音沙哑闷得慌。
“她们，她们说是女儿挡了状元郎的仕途。”
“她们说状元郎若真成了女儿的驸马，会恨不得洞房夜掐死女儿呜呜呜......”
五公主哭得慧嫔心碎，直接破口大骂：“一群目光短浅的东西，她们能懂什么！乖玥儿，你听母妃的，改日你跟状元郎好好聊聊，就说你不会阻挡他的仕途，你只会是他仕途的助力！”
五公主哭着连连摇头：“女儿说了的，可是他还是不肯正眼看女儿，女儿都觉得他对我已经恨上了！”
慧嫔抚着五公主的小脸，手帕连连拭去她的泪。
忽然慧嫔看着五公主的脸停下动作，蓦地一声冷笑泄出。
“哼，你都这般给他递台阶了，他可真是不识好歹！”
“没关系玥儿，左右你父皇的圣旨已下，他被赐为你驸马已经是板上钉钉儿的事了，你也别给他太多好脸色。”
“等他一入府，你扭头养几个面首也收入府中，看他还硬气什么！”
五公主一愣，泪都止住了，樱唇微张：“啊？母妃？你让我养......养面首？”
慧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却又温柔地用手指戳了戳五公主的脑门。
“真不知道你自幼跟在母妃身边都学了些什么，怎么母妃的机灵你半点没学到身上。”
五公主扁着嘴，委屈地垂下被泪沾湿的眼睫，“母妃，公主纳面首，只怕，只怕要落人诟病啊......”
“哎呀你傻呀！你就不会悄悄的吗？寻几个家底干净的，别声张，别让旁人知道不知就成了？”
五公主犹豫了起来，最后被慧嫔撺掇地还是点了头。
等将五公主送走，慧嫔嘴角的弧度平了下来。
屋中静的她心里发慌，目光发直地落在地面上。
回来的宫女轻轻合上门，就见慧嫔一脸落寞地呆坐着。
“娘娘，五公主已经妥善送出宫门了。”
慧嫔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余光瞥见那团熠熠光辉，变脸似的又笑洋洋地扑到珊瑚前喃喃自语去了。
“这么奢丽华贵的东西，皇上说赏给咱，就赏给咱了？”
一旁的宫女也笑着应和：“娘娘，千真万确！还有您抬位份的圣旨，这不也在这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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